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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仙侠] 【玄女传】(54-105)【作者:仙源宫主】

本主题由 龙玉米 于 2024-6-30 01:19 限时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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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传】(54-105)【作者:仙源宫主】

作者:仙源宫主
字数:126,389


  【转帖说明:本文的前53章,请在会所的『武侠玄幻区』搜索】

             第五十四章强盗窝

  二人又继续走了半注香的时间,谢子衿顺势一倒瘫石头上,叫道:「不走了
不走了,你杀了我算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宁红夜冷眼看着他,一时也觉得口干舌燥,更不知此处是何地,正四处张望
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呐喊声音,两人精神为之一惊,只见二十多个盗贼从树林
里一齐杀去,手举火把带着刀枪围住两人,口中喊叫。

  谢子衿立马站起身来警觉,宁红夜也环绕玉手握住剑柄着做好了架势,盗贼
其中不少人围着宁红夜打量,各个口中憨笑。

  「二哥,男女两个,你看。」

  「哟!这娘们不错,捞回去尝尝。」

  「你看那皮肤,真白呀!」

  「怎么蒙着眼啊,是瞎子么,算了,吹了灯都一样。」

  宁红夜冷笑一声,正要动手,其中一个为首的人出来道:「我等只为劫财,
放下刀剑,我放过你二人性命。」

  宁红夜手放在剑柄上,并不说话,倒是谢子衿心里十分高兴,心想:「我总
算等到你们来了!」

  他连连求饶道:「哎呀我哪里有钱啊,你把这女子捞去罢,我不挣扎。」

  谢子衿嘿嘿嬉笑,宁红夜眉头一皱唰得一声就将刀剑横在谢子衿的喉咙上,
把他吓得不轻,连忙赔笑求饶,众强盗哈哈大笑:怎么自己内讧起来了,倒便宜
我们了!

  「啊这~~仙子啊,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么。」谢子衿冷汗不止,心想这
宁红夜心眼可真小。

  众贼寇见二人意见不相持于是步步紧逼,手下一个喽啰眼尖,趁着夜色望见
谢子衿,在首领耳边轻轻诉说,那人神色一紧,手中止住众人,喃喃道:「盗圣?
是那个人么?」

  谢子衿闻言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嘿嘿,正是鄙人,不知有何见教。」

  那首领问道:「我听说你有个师姐,人称蛇美人,是么?」

  「呃,是啊,你认识她?」

  那人神色大喜,笑道:「我曾受过她救命之恩,你瞧。」他张开嘴巴,只见
口中少了两颗门外,看起来十分滑稽。

  谢子衿和宁红夜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真的假的,众手下也听说二人有故
也顿时收起了刀剑,那首领哈哈大笑。

  「我叫张首晟,乃是大龙山二当家,因在老家凉州错手杀了一个强徒被官府
通缉,因此无奈落了草,平时也不害人性命只求些钱财,当下遇到故人真是缘来
里去啊,哈哈~~」

  谢子衿干笑了几声,心想:「谁和你是故人?」

  那首领只顾哈哈大笑,见二人还有警觉之色便问道:「今天色已晚,不知二
位将往何处?」

  「呃~~我们,我们正要找一处落脚地方,无奈一时迷失了方向,唉~~」
谢子衿叹了口气闷了一眼宁红夜,却见她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张首晟笑道:「既然如此那可真是缘分啊,这方圆几十里没有客栈,不如暂
且往我寨中住一宿如何?」

  谢子衿闯荡江湖多年常有防备,何况他身为一个盗贼怎不知强匪的人面兽心?
当下干笑了几声:「这~~不大好吧,我们孤男寡女的~~」

  「也好,赶了一天路程也好解解乏。」还没等谢子衿说完宁红夜倒抢先同意
了,谢子衿疑惑地看着这个年轻女子,心想她是不是脑子有病,还是说她身为昆
仑圣女少有出世的经历才这么不防备人?

  不过她怎么对自己的疑心就这么重呢?

  想来想去也没得办法,只是试探性问了一句:「呃~~宁仙子,你~~」

  「既然是故人,怎么能不叙上一叙?」宁红夜轻笑了一声,瞬间就把在场所
有的盗匪都惊得眼都看直了,她这一笑可真犹如星辰一般闪耀夺目。

  张首晟哈哈大笑,十分畅快的模样叫开两个喽啰先上山报与大当家,几十人
拥着两人往大龙山上而去。

  谢子衿心里堵得慌:「这狗日的是不是叫人在里面做好准备,到时候埋伏我
们两个?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自己还是放一把火趁乱跑了才是,这女魔头功夫太
厉害自然能跑,我若没时间施神行术怎么跑?」

  想罢摸了摸怀里的甲马和黄符,这才安心一些,只待等会稍有不对劲自己就
先跑为敬,管他娘的这伙强盗要做什么。

  估摸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二人就到了盗窝,只见大门上高写着两个字:九寨。

  原来这伙强盗本来不识几个字,想写出点意境实在难为他们,于是有个手下
说:「咱们既然是好酒吃肉的人,不如就酒字写九,亦或是写久,也算是个文化
人了。」

  那大当家听闻后骂道:「娘希匹,做强盗还能久?你小子可真想得开。」于
是去掉一个错误答案,就直接叫九寨了。

              第五十五章杀生

  二人进寨之后只见满堂的强匪,个个欢呼雀跃夹道相迎,谢子衿估摸着这一
伙至少上百个,个个长得流里流气,脸上洋溢着轻浮的笑意看着两人。

  中间有一个粗犷的男人,脸上生得几道疤痕,见到二人来时顿时眼睛发光,
直勾勾地盯着宁红夜说不出话来,直到张首晟叫了好几声大哥才反应过来。

  那大当家的乐呵呵笑道:「呵呵,二位路途劳苦,特备了些酒食给二位接尘,
来,请上座!」

  宁红夜嗯了一声答道:「寨中可有热水么?」

  「呃~~当然有,宁姑娘渴了么?」张首晟问道。

  「我一路风尘,许久不曾洗过身子了,请先给我安排住房送上热水,将尘脏
洗去才是。」

  谢子衿愣了,他没听错吧?

  倒是大当家的哈哈大笑,也不诧异便吩咐手下人先安排二人住房休息,两人
被喽啰们分别带开,谢子衿问及则说:「我们男女客房都是分开的。」

  谢子衿心里好笑:「你们强盗窝里还有客人常来,还分男女啊?」

  想罢又问:「你们寨主有夫人没有?」

  那喽啰笑道:「快了快了!」

  宁红夜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冷笑一声,送罢宁红夜到客房里,不一会儿
又有几个匪里匪气的流寇从外门抬了一个大浴桶来,里面是满满一桶热气腾腾的
热水。

  那中间一个强徒呵呵一笑,用手在浴桶里摸了一把笑道:「宁姑娘请用,水
温正合适呢。」

  宁红夜淡淡一笑:「将浴桶搬进我房里可好?」

  「好!好!」几个人顿时精神百倍,连连答应,又合力抬起浴桶进了客房里。

  宁红夜飘飘然跟着走进客房,放下手中宝剑,见浴桶里还飘落洒洒花瓣,香
气四溢,不禁心中好笑。

  「你们不出去,还在等什么?」

  三四个强匪哄笑不已,抱手告退,退至窗外往里窥视,见屋里美人飘飘然正
要脱下衣宽,却听她冷笑一声将窗帘拉上了,几人顿时哈喇子流了一地。

  其中一人悄声告诉另一身材羸弱盗匪:「快去报与大王,就说这美娘子已然
准备沐浴了。」

  那人嘿嘿淫笑,得了声信飞速跑去了,这边寨中为首的大当家对着二当家询
问详细事宜,是怎么认识这两个人的,张首晟是个忠信之人,便老实告之。

  那大当家心里打定主意,于是不作声色隐隐一笑,说道:「既然是故人那就
好说了,寨里没有什么好酒,我亲自下山去打些酒水和好肉回来。」

  张首晟连忙止曰:「诶!怎么劳烦哥哥亲去,差三五手下人结伴去就可。」

  大当家严肃道:「差手下人去,怎么能表得人真心诚意?」

  「若如此,小弟我带几人去便可。」

  「嗯,那也好,虽然夜色晚了些,但这待客之道咱们也得守,不然在江湖上
怎么立足?」

  张首晟笑曰:「正是正是!」于是穿好背棉,带好枪棍,高声唤了几个属下
下山去了。

  张首晟前脚刚走那受信的喽啰就后脚跑来了,在大当家的耳边如此如此,他
嘿嘿淫笑,顿时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来。」

  这一个强盗头子带领着二十人奔赴后院,意在趁着宁红夜沐浴之时趁机行侵
犯之事,这边谢子衿在另一院子里总感到不安,这宁红夜到底在盘算什么东西?

  一个绝尘美艳的女子落到一处强盗窝里还主动说要洗澡,这不是纯纯给机会
暗示他们么?再从窗户边看去外面全是站岗的强盗,把自己盯得死死的,自己想
跑也没机会了。

  正躺在床上百般无赖,脑子里又思念起倾城宫主来了,也不知道凝儿如今在
哪里,吃饭了没有。

  想来想去也只得叹了一声,心道自己这贼做的档次太低了,越来越不像贼了,
这怎么才好?

  正思虑的时候,忽然听得门外杀声喊起,谢子衿精神一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连忙奔出门外观瞧,只见所有强匪都慌慌张张往旁边院子里跑去,杀声和惨叫声
接二连三,子衿跃上屋顶,忽然见得旁院火光渐起,不受控制。

  有人大叫:「走水啦~~」

  又有人趁乱叫喊:「快来人,快来人,老大死了~~」

  黑夜中火光冲天伴随着烧炭和血腥味越来越浓厚,场面十分混乱,谢子衿跳
到杆子上四处观瞧,他知道如此混乱的场景只能暂时作壁上观。

  只见在金黄的火焰当中一个身着鲜红如山花的女子在其中飞舞,俏丽的身影
如潮如虹,三四十个提着刀剑拿着棍枪朝她劈砍杀去,还未到跟前就已经人头落
地了。

  宁红夜手中提着纯白宝剑轻鸿乱舞,手起刀落,鲜血泼洒在她同样鲜红衣服
上,遍地都是残肢断骸,血泊满地,她却面无表情,手中握着宝剑似乎在观察什
么。

  其中一个强盗吓得手足无措,却还是尝试振奋着众人叫道:「弟兄们别怕,
她不过是一个人,咱们百十号人难道还怕她吗?她杀了大哥,我们杀了她给大哥
报仇!」

  「杀!」

  众人鼓起勇气大喝一声,黑压压五六十人蜂拥而上,宁红夜轻蹙秀眉,玉手
回身宝剑入鞘,踮起足尖跃上半空。

  「伏照万物!」

  只听一声冷入骨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子衿顿时感到眼前一黑,吓得他翻
滚一下掉在草堆里,身子仿佛冷如冰窟一样,无法动弹。

  而那些强匪更是被一种恐惧深深支配住,他们的眼球什么也看不起,黑蒙蒙
一片,脑中混乱不堪,到处都传来令人恐慌的呐喊。

  「啊~~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妖怪啊~~妖怪啊~~」

  「有鬼,有鬼~~救命啊~~救命啊~~」

  所有的强盗都朝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四处逃窜,没跑两步就接二连三的
摔倒,口中流出大量的唾液,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像是抽风的病人一样,口中只
剩哀嚎。

  宁红夜见他们没了威胁也没有赶尽杀绝,找了半圈便找到了在草堆里瑟瑟发
抖的谢子衿,她轻轻一提便捏紧了他的衣领,从强盗们的马厩里牵了两匹马带上
谢子衿下山去了,而山上的那伙强盗从此以后就变得神经兮兮。

  后来有老百姓传言,大龙山山上住着一伙被山神诅咒的痴呆之人,那是山神
给做强匪之人行的惩罚。

             第五十六章暂时结盟

  谢子衿虽然平生见过不少死人,也见过别人杀人,却从来没有亲自动手害过
人,当他回想起前半夜的那可怖场面,活生生的人脑袋从肩膀上削下,那些人的
狂吼,那些人的哀嚎。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谢子衿还能感受到那种冷入骨髓的那种窒息感,给他
带来这种恐惧的女子正坐在河边清洗自己的肌肤,宁红夜的宝剑还横在她身边,
她坐在河床的大石头上沾着河水清理皮肤上的他人的鲜血。

  「过来。」

  不知何时,宁红夜说了这么一声,虽然她尽力压抑着自己的语气当中的冷意,
但在谢子衿耳中听得却还是如此的刺骨寒冷。

  「嘿!过来,看着我。」

  宁红夜又重复了一声,谢子衿这才不情愿地挪动脚步走了过去,离她还有几
个身位,这个角度从她身后望去简直让谢子衿感叹惊为天人,在月色下宁红夜若
隐若现的雪肩与冰肌被染成了玉色,嫩糯丝滑冷艳无绝,若不是知道她是一个杀
人魔头,只怕是自己想巴巴得也情愿和她亲近一些。

  宁红夜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问道:「你怎的了?」

  谢子衿愕然:「我~~我没怎么啊。」

  「你怕我?」

  谢子衿也不知怎的,噗嗤一声就嗤笑了出来,但怕她恼怒连忙收起了表情,
畏畏缩缩地说:「没~~没有~~」

  宁红夜皱了皱眉,恼道:「怎的?不敢说实话?」

  谢子衿叹了口气,说:「说不怕是假的,你杀了这么多人心里难道就没一点
愧疚和罪恶感么?」

  「放肆!」宁红夜喝道,「你是来教训我吗?」

  谢子衿哎呦一声,瘫坐在地上,只觉难受得很,忍不住把苦水都倒出来:
「你这个人啊,我说假话不行说真话也不行,那你干脆把我也杀了算了!你这么
吓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要我怎么样?你还想我怎么样?」

  宁红夜心神大乱,强忍住一下,冷道:「他们想要轻薄我,我杀了他们,又
有何错?」

  谢子衿哼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分明一开始就打算杀人越货,不然怎么
说要洗澡?一个女子在满是贼窝里的寨中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分明就是等他们上
钩罢了。」

  宁红夜玉手紧紧攥住,握紧了拳头,谢子衿看见冷笑道:「怎么,被我说住
心事来了?」

  谢子衿实在不想惹这个杀人魔头,却始终觉得不吐不快,正畅快的时候只听
得唰得一声,仓啷啷宝剑出鞘,宁红夜立起身子亮出长剑抵在子衿胸口,恼羞成
怒骂道:「大胆!你这个贼人,满口的胡话,我能杀得满寨的强寇岂杀不了你一
个偷寇!」

  只见在月光下,河畔边,这个风华绝代的红川仙子握着长剑,亭亭玉立,俏
脸羞红,却不知为何这般恼怒,事儿也是她做的,话也是她说得,若不是疯子怎
么会这般行事?

  谢子衿实在拿她没办法,叹息道:「我的命在你手里,你要如何就如何吧。」

  他垂头丧气的把弄着手里的小草,这一天下来又累又乏,忽然感到极度的疲
倦,他叹了口气喃喃地说:「真是命苦,怎么会有这么命苦的人啊,凝儿,我想
了你,怎么办~~」

  宁红夜呼吸沉重,听到这话渐渐心情平复了起来,听他讲到赵漱凝忽然想起
了正事,但还是冷冰冰地问:「关于玄女之事,你知道多少?」

  「能有多少?大家知道的不都一样?没差多少。」谢子衿头也不抬,有气无
力地回答。

  「她母亲赵灵儿亲自来颁说玄女之事,难道不曾有些许私心与她说些什么吗?」

  谢子衿瞪了她一眼,没好气说:「我哪知道?赵灵儿长什么样我见都没见过,
有本事你自己去天上问她好了。」

  宁红夜虽然恼怒他这幅态度,但着实心里也知道确实自己杀了许多人,虽然
不是她的本意,但这事实已成,而她也极力克制自己,不想成为母亲那般的人物。

  于是悲凉从心而生,她心中叹息,乃有大大的惆怅,将玉剑收回剑鞘,语气
也柔和了些:「那我问你,那倾城宫主是否有意去参选玄女飞升?」

  谢子衿顿时心惊,因为他也曾听说了不少玄女相关的事宜,听说十年前昆仑
主母为了参选玄女的选拔而滥杀了不少美丽的女子,只为铲除潜在的威胁,这也
不足为奇,但凡争抢之事总是避免不了各种的明争暗斗。

  正所谓一兔走,百人追之,积兔于市,过而不顾,非不欲兔,分定不可争也。

  现在想想也真是,那瑶池里的仙子们这般放下话来岂不是把兔子放在十字路
口让万人来逐之么?也难怪这世道虽然太平,但每十年选拔玄女事却总闹得天下
血雨腥风,杀戮不止。

  谢子衿听宁红夜这样问话十分警觉,试探问道:「你什么意思?」

  宁红夜答道:「若她有意,我愿助她一臂之力。」

  谢子衿哪里肯信,冷道:「你们非亲非故,你会帮她?更何况这对你有什么
好处?」

  宁红夜眉头一皱,说道:「我如今把话与你说得明白,我并非对你们有什么
恶意,倘若我们可以合作我相信让赵漱凝选拔上玄女并不是什么难事,到那时我
们各取所需,好聚好散便是。」

  「呃~~你要取什么?」

  宁红夜沉默了一会,翻身上马平静地说:「到那时,你自然知道。」然后不
再说话,扯过缰绳,拍马前行,谢子衿也没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上了马
匹也跟随前去。

  两人一日辛苦,又趁着夜色下山之后水米未进,如今找一处客栈权且休息,
次日清晨又继续赶路,如此几日之后便乘了弱水,寻到船家打听到几日前有一支
军队渡河而去。

  那船家兴高采烈,得意洋洋:「那是我家主人早已与刘雍州约定好的!」如
此如此说了一通,两人交换一个眼色,看来刘正卿去时已久,照这样算来他已然
回天水郡了。

  又问及有无美貌女子渡河,那船家乐呵呵回答:「我观你二人这位女子就是
天下极美貌的女子了,其他的看来就相去甚远了。」

  宁红夜也不放在心上,这几日谢子衿滑舌的话也少了许多,看来二人似乎达
成了某种协定上的默契,谢子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五十七章各怀心思

  二人渡过弱水之时已经傍晚,那船家向二人索要渡河银钱,谢子衿倒是嬉皮
笑脸称自家向来吃了上顿不留下顿,哪里有钱,宁红夜也不和他计较,从怀中取
出十两银子,递与船家。

  船家道:「我老朽找零不方便,请二位在船上稍作等候,我去岸上找主人家
去。」

  宁红夜点头不语,那老头子便揣着银子去了,这时黄昏已至,各自船家纷纷
靠岸抛锚收拾,谢子衿漫不经心谓宁红夜说:「最近我感觉好像越来越冷了啊,
仙子啊,你说是不是啊?」

  宁红夜并未理会他,只是朝着远处落阳眺望,而这时有摇桨的船夫接过话来:
「这位客人想必不是本家人,有所不知啊。」

  「怎了?」

  船夫回答:「你不晓得,这几日降温十分厉害,下游那片都结了冰,咱们这
弱水只听过去的老人家说结过冰,这可是百年难遇的事,这几日闹得人心惶惶呢!」

  「结冰了?」谢子衿皱着眉疑惑着问,早些年送凝儿回雍州时也曾渡过弱水,
当时与她欢闹中聊起过弱水是否也会结冰之事,她言说弱水力小无存,又气势凶
涌,滔天之势强于瀑云,连绵悠然又软如羊毛,常年不会结冰。

  不过当时她话锋一转,又说曾听母亲说过三百年前曾结过冰层,只是具体事
宜她也不得而知。

  「那冰层可供人行走,斧头都砍不开,你想想得要多厚!」

  「怪不得,我当怎么这般冷呢。」谢子衿喃喃自语。

  正说话间,船家老头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差人来,原来船家如果需要找零可
到岸边去寻人来解银,但因近日会宁县多有神鬼不详之事,因此解银子的人早早
交班回家去了,只留下郑八贵的本家仆从在此。

  那仆从跟从船家走来,远远望见一个举世惊尘的绝色女子立在船上远望,黄
昏的金色洒在她的脸庞上璀璨辉煌,而码头上的一个男子正与自家船夫闲聊,他
起初也不怀戒备,只是惊艳世上竟有如此美人,但走近一看谢子衿正抬头与他对
视。

  差人只觉面熟在哪里见过,刚眨了眨眼便忽然想到是主人郑八贵特意叮嘱要
注意查看之人,连忙掀开内袍偷看画像,才知正是谢子衿。

  原来刘正卿自下了天山之后带军队返回,依照之前约定来到弱水旁乘郑八贵
的家船过河,郑八贵又是极其殷勤之人,早听闻刘正卿在皋兰县张贴告示追捕谢
子衿与广寒宫里倾城宫主之事,于是郑八贵差人将告示上人像画了十几份,交予
各处船家谨慎画像中人,若有遇见便想进法子带二人来见他,必定有赏,不过画
像中只有谢子衿一人,并无倾城宫主画像。

  当下差人见了谢子衿之面,又见床上伫立之人,心想这必定就是告示中所说
侵害雍州牧的人了,这人既然是谢子衿,那船上的美女子必然是倾城宫主了,早
听说倾城宫主如何美若仙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船家老头子道:「二位客人久等,这是我主人家,特意换来银子给二位了!」

  宁红夜闻声转过身来,缓缓走下船头上岸,把那差人看得如痴如醉,她一颦
一动仿佛身处仙境之中,优雅沉稳,美感十足。

  谢子衿嘻嘻一笑:「仙子,刚才在看什么,这么痴迷?」

  宁红夜只是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知道谢子衿游手好闲没有正事,因此并不
了他,与那差人结算完银子便要离开,那差人怎肯放二人离去,只是苦于没甚理
由,互相想到最近会宁县出的事故,于是急中生智喊住二人。

  「二位客官今欲何往?」

  宁红夜并不理会,只身向前,谢子衿跟随其后呵呵一笑:「天涯海角,四处
流浪!」

  差人急道:「二位有所不知,近日会宁县有僵尸出没,已经害了许多女子的
性命,如今天色已晚,怎么好行路?」

  「僵尸?」谢子衿茫然问道,宁红夜闻声也止住脚步,蹙眉望着几人,老船
家也点头说:「是是,这几日官府衙门整日夜晚巡查,凡夜里可疑之人也要捉拿
去下监呢。」

  宁红夜问道:「你是说,那僵尸害了许多女子的性命?」

  差人神情严肃回答道:「正是!我家主人郑八贵还请了几个风水大师来算,
都算得那些女子都是极阴之体,照这样下去那僵尸迟早要得道成精。」

  谢子衿一听到极阴之体便很是紧张,凝儿身有寒霜之毒,又属阴体,不知她
是否有恙,谢子衿本是常习旁门左道之徒,知道若有邪物要修炼必要寻至阴之人
的血,而凝儿只身在外何其危险?

  想到这里谢子衿神情便严肃起来,皱眉说道:「既然如此,可有谁能捉住这
僵尸么?」

  「倒有几个人说能捉,但也不知去哪儿了,我看二位客官,今日夜色马上将
临,不如暂且歇息,到明日天早再去甚么天涯海角罢。」

  「好吧~~」谢子衿想着只好这样了,转而又嬉皮笑脸地看着宁红夜:「那~~
仙子,咱们找个客栈歇歇?这几日全都天为床地为被,你看我的背都硬成什么样
子了。」

  宁红夜哼道:「我钱财甚少,只余下些许碎银还当用作路费,你若不肯睡地
便睡在这水里好了,求我作甚?」

  谢子衿讪讪发笑,心里却将她咒了几遍:「该不死的女魔头,自己睡在树上
也这么香,前世是猴子变来的吧!」

  谢子衿正心里别扭的时候,差人见时机正好便哈哈大笑发话了:「这住宿之
事二位勿用挂心,我主人颇有家资,又是极为好客之人,我观两位并非本地人士,
想必是来游玩的,咱们这好玩的可多得是,不如到镇里庄上暂歇一宿,如何?」

  谢子衿其实是拒绝的,他怕宁红夜又心里发狠大开杀戒,不过宁红夜听了那
差人的一番话反而询问谢子衿:「你说如何?是睡地上还是睡庄上?」

  谢子衿愣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问自己的意见,谢子衿闷闷道:「你说如
何那就如何好了。」

  宁红夜点了点头,对差人说道:「那便去你家主人庄上。」

  那差人十分欣喜,引着二人回到万琼镇,到庄上进门留二人在前堂等候,自
己跑去报与郑八贵去了。

             第五十八章不怀好意

  不多时,差人引着一个肥头大耳,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而来,只见他身着不
凡,粗短的手指上戴满了宝石玉戒指,头戴一顶镶钻的玉冠,面相显得丑陋如狈,
呵呵笑着迎着两人而来。

  「二位远道而来,小府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快请!」

  郑八贵殷勤谄媚而笑将两人迎到堂内,互相寒暄,又教下人请茶,宁红夜倒
是波澜不惊,只是谢子衿走在江湖上许多年,被这样热情招待反而有了警觉之心。

  宁红夜接过茶杯,淡淡地说:「不敢,闲客至此,多有叨扰。」

  郑八贵不住地打量着宁红夜,只见她身着红绸条带衬出婀娜多姿的身材,眼
部被红布遮住显出几分神秘,他早听说倾城宫主美若无双,倒不知是如此的知性
美艳,只觉大饱眼福能一睹倾城宫主芳容。

  当下暂且收住心性,想着若将此二人送去刘正卿,自己的前途可谓无量!

  郑八贵想到此处不免心花怒放,有如下人一般招待着两人:「两位远道而来,
不知怎样称呼大名?」

  谢子衿正要打谎,宁红夜却抢先说道:「我姓宁,此人是我路上收的随仆,
姑且就叫小二吧。」

  谢子衿白了她一眼,也不说话,郑八贵心知肚明装作不知,呵呵一笑也不多
问,只是安排摆下筵席与两位接尘。

  席间郑八贵举着酒壶与二人推杯换盏,谢子衿毕竟小心不敢饮酒,只是吃菜,
郑八贵又劝,宁红夜止手当曰:「我这小二生性如此,沾酒即醉,庄主请勿再劝。」

  谢子衿干笑两声并不回应,郑八贵笑道:「男儿怎的不饮酒,来我庄上自当
多饮才是!」

  「郑庄主,我确实不饮酒。」谢子衿笑道,宁红夜附和说:「既然庄主好意,
我代小二吃了可好?」

  郑八贵眼神一亮,惊喜道:「既如此,我也不勉强,请!」

  只见宁红夜扬起雪颈微笑一声将酒尽数饮下,仿佛如天鹅展翅一般美绝,喜
得郑八贵拍手称好。

  「宁姑娘海量,请再饮!」

  宁红夜也不推辞,又饮了几杯,脸上浮现出红霞般的嫣红,霎是可人,将二
人看得都有些痴呆。

  谢子衿首先醒悟过来,揽过话题问道:「郑庄主,我听你船家说弱水下游结
冰,怎的回事?」

  郑八贵道:「我也不知,似乎与最近的僵尸有关,我这生意也停了大半,夜
里都紧闭门窗,早早歇了。」

  「真有僵尸?」谢子衿大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八贵皱眉道:「具体事宜老夫也不大清楚,但确实有僵尸鬼怪,前几日官
府请了几个道士捉鬼,清早都不见回来,直到中午才发现河边躺着几个干尸,仵
作验了牙口才认得就是那几个道士,今早我又听说西大胡同有一伙道士,不知能
不能捉得。」

  他口气一转谄笑着说:「不过,二位在我这住可近得放心,我已差了四五十
号下人夜里站岗,若有异常必通晓各人知道,无需多虑,只是夜里不要出门便是。」

  宁红夜笑着说:「那便也是,我也有些倦乏,今夜当好好安睡才是。」

  郑八贵呵呵一笑,见她酒盏已空,连忙盛酒过去,不料几下一抖酒壶也空了,
连忙吩咐下人去打酒,转头谄媚地笑着对宁红夜说:「宁姑娘花容月貌,更有海
量,可谓豪爽之女侠,可多饮一些,今夜好安睡。」

  宁红夜轻笑一声,更不看谢子衿,倒让谢子衿心里不怎么好受:「怎么她从
来都没给自己这么好的脸色?」

  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女子提着酒壶上了筵桌,只见这女子端长得是白白净净,
年纪不大止有十八九岁的模样,眼角有一颗美人痣,虽与宁红夜相比黯然失色了
不少,但也算是个不俗的美人胚子了。

  「巧儿,来给宁姑娘沏酒。」

  「是,老爷。」巧儿低着头款款走到宁红夜身边给她沏茶,只觉她身上有一
种让自己不敢接近的气质,忍不住抬起头一看顿时惊艳不已,忙不迭暗自低头自
卑。

  谢子衿看着她乖乖巧巧像初生小鹿一般怕羞,忍不住笑着对郑八贵说:「庄
主,莫非是膝下女儿么?好个美人胚子啊!」

  巧儿闻声惊眈眈地抬头看去,这一眼望着谢子衿就砰砰乱跳,心里乱绳一般
纠缠,想着:「怎的~~有这般俊俏的男子,他方才~~是在说我美么?」

  想到这不免心里甜滋滋喜蜜蜜,又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他几眼,越看越觉得顺
眼,心里喜欢,又害怕谢子衿注意到,低着小脑袋羞涩不已。

  郑八贵呵呵一笑:「不怕客人笑话,这是本月老夫新纳的小妾,本是苦命的
孩子,跟从了我日子却好过了些,呵呵~~」

  谢子衿愣了一下,随即呵呵干笑了几声,皮笑肉不笑地说:「庄主好福气,
羡慕~~羡慕~~」

  宁红夜喝了几杯酒后站起身来言困倦了,请郑八贵安排歇息,于是郑八贵安
排庄中差人小六领着两人下去休息,各自施礼告辞之后郑八贵便独自坐在桌上思
量,不知如何将二人送去天水郡。

  「趁着二人熟睡将人绑了?」郑八贵摇了摇头,倘若动起手来突兀了倾城宫
主,到时候刘正卿论起罪来自己还是没好果子,但是到嘴的鸭子飞了他却是几百
个不愿意。

  这明日二人便定会启程,自己强留也没恁得意思,思来想去居然想不出一个
好主意,这时小六回来报告两人住宿的安排事宜。

  这仆从小六乃是跟随郑八贵贴身从人,平时也帮忙出个主意,当下郑八贵便
如此如此与小六说明白,让他看看有什么好方法没有。

  小六思考半天说道:「那宁姑娘回房就已经睡下了,我看不如直接安排下人
进去绑了,将她威胁在手中,谢子衿必然束手就擒,然后可一齐绑去天水请功。」

  郑八贵问道:「这法子我也想过,只是怕动起手来伤着了她,更怕她伤了咱
们的人,就没有稳妥一点能进能退的法子么?」

  「那也可以告与官府,让他们来抓人。」

  郑八贵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他们抓到了人,那自己在刘正卿面前就不好
邀功了,那群王八蛋向来是有功多报自己,抓得到人还好,抓不到反而我错失一
个升官发财的路子,不好,不好!」

  「那~~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第五十九章色诱

  「嗯?什么办法,快说。」

  小六皱着眉想了一会道:「小人记得刘大人曾说过谢子衿是有名的好色之徒,
又与那倾城宫主关系匪浅,我看,不如挑拨二人的关系,然后软硬皆施就好下手。」

  郑八贵闻后心喜,连忙问道:「哦?有何主意?」

  「呃~~就是~~」小六张望了一下,给郑八贵使了个眼色,随即八贵会意,
挥手屏退下人。

  「这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吧。」

  「是,老爷。」

  下人们离开之后,郑八贵看了小六一眼喝了口茶道:「说吧,什么主意。」

  小六紧张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说:「其实吧,主要还是看老爷您自己怎么
想的,那谢子衿是好色之徒,那就给他送个女子呗,到时候将他捉奸在床,公堂
对簿,倾城宫主有甚话说?那时自然有理由绑了二人。」

  郑八贵茅塞顿开,顿时心头难题迎刃而解,他笑道:「只是,送谁过去给他
好呢?不如你去烟花巷里找几个送去吧?」

  小六尴尬地笑着说:「既然是老爷想要绑他,那就只能~~只能送庄里的女
子了,不然的话~~」

  郑八贵也反应过来了,要是送几个妓女过去自己可没什么理由,而这不是阳
谋而是阴谋,要让倾城宫主对谢子衿失望,而自己又可以有正当的理由斥责二人,
告到官府,让衙门出兵来抓,这样自己是首功。

  不过自己庄子里的女眷可不能乱送,得要她们自己同意,然后心甘情愿去才
行,不仅这样,最重要的是谢子衿喜欢才是,不然弄巧成拙引得他怀有戒心那可
就麻烦了。

  思来想去不知道让谁去,这时小六提醒他说:「老爷,本月您不是纳了一房
巧儿么?」

  「嗯?你是说~~」

  小六笑道:「您最终不也是要将巧儿送给花船上的那些大人么?如今前程就
在这二人身上,将这二人得了难道不胜过与那些县官儿打交道强么?」

  「这~~倒也是~~」郑八贵沉吟了一下说,原来他每月都会向周边县城里
派人打听查看,是否有穷人家长得美貌的女儿,如果有的话则会下聘礼纳妾,那
些穷人家也通常看在重金聘礼的条件下愿意将女儿嫁给郑八贵,虽然是作妾,虽
然郑八贵长得矮丑,但穷人家哪里有什么选择,女儿家就更是如牲畜一般,或卖
或嫁了。

  而郑八贵纳妾之后也只是好生招待,寻人教她们礼仪和琴棋书画,待到合适
之时送给那些昏官,以作巴结,同流合污。

  因此,巧儿虽名义上为郑八贵的妾室,但实际上也只是作为他财产的一部分
而已,可以随时用作倒卖和挥霍。

  当下既然有了主意,郑八贵便叫来巧儿,哄骗她说:「我今已年迈,纳你为
妾属实作践你了,好在我也从未轻薄过你,你记恨我么?」

  巧儿彬彬有礼回道:「老爷待妾如亲生父母一般,巧儿怎会记恨老爷?」

  郑八贵笑道:「今日见你好似喜欢那客人,我也问过了他,他也说十分喜欢
你,我便将你许给他如何?」

  巧儿一听内心如何欣喜,方才她还想入非非,不到半注香时间就梦想成真,
这种喜悦和激动她怎能承受?

  虽然郑八贵对她极好,每日饭食不能缺过,衣物不能少过,对自己的父母也
关照有加,但巧儿毕竟是妙龄少女,整日独守空闺,除了学礼其他一无所见,实
在乏味,再加上郑八贵又老又丑,当自己的父亲都够了,怎的作丈夫?

  于是巧儿欣喜非常,只是羞涩不敢说出口,只是低着头,脸颊通红,轻声回
答:「老爷说怎样,那就怎样,巧儿不敢违老爷的命。」

  郑八贵喜道:「那好,你先下去打扮一番,我教他晚上与你会面如何?」

  巧儿羞道:「任凭老爷做主。」

  郑八贵呵呵笑着让她先行下去,又与小六商讨具体事宜,言说只待房内男女
喘息声起,外边众人一齐冲入,叫他百口莫辩。

  小六说道:「这样恐怕还不够,可以先将倾城宫主叫来,到时来个捉奸捉双,
叫两人都看得明明白白,这事就板上钉钉了!」

  郑八贵哈哈大笑:「你小子鬼主意不少,若得成功我必有大赏!」

  当下吩咐小六下去安排下人等候,郑八贵得意地品着香茶,畅享以后的美好
人生,却不知道这次商讨却被隔墙的巧儿给听见了,把她听得惊吓不已,心乱如
麻,想要出去与他说清楚来却又不敢。

  原来是自己上当受骗被郑八贵给哄了,原以为他要给自己重新找个婆家,却
不料全然没把自己当个人看,心力交瘁之下巧儿不禁泪流无声。

  有道是:哀哉千秋魂,薄命无二致,问得哪如许,唯有叹红颜。

  计谋已定,这新被纳妾的小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独自端坐在梳妆台前,看
着镜子里的丽人,不免叹息自己生来命苦。

  估摸半注香的功夫过去,郑八贵推门进来,问道:「巧儿,可打扮好了?」

  「是~~好了。」

  巧儿眉目低垂,声音娇弱,可惜郑八贵财权迷心,哪里愿意探寻她的心思,
只道是她小女子哪里有用,不过是自己过桥的板梯罢了。

  只见巧儿转过身来,身上穿上了前几日送给她的翟衣宝服,鲜艳艳红霞绿景,
闪亮亮珍珠绸缎,滑丝丝绫罗帆布,红绿交行莺色焰彩,好个华丽。

  再看巧人,朱唇白齿,雪肌玉肤,面容如云彩一般滑溜溜嫩弹弹,美色纤然,
只是还未长开,倒显得很是清纯,怎得一个俏丽碧玉。

  郑八贵哈哈大笑,将这小娘子送与淫贼,恐怕皇帝也要心动了吧。

  当下心里安慰自己不过逢场作戏,与她嘱咐如此如此,哄骗她与那谢子衿饮
酒做乐,怅诉衷肠,倘若那贼子心怀不轨,即刻摔杯为号,救她于水火之中。

             第六十章少女倾心

  郑八贵倒是打得一肚子的好主意,又想捞着功劳还要留着巧儿清白之身,巧
儿虽明面上答应,心里却委屈痛恨,明知他是将自己看作鸡鸭一般随意送人,自
己却不敢忤逆他的心思。

  这时门外敲过鼓更,夜里已过二更,郑八贵见事不宜迟,随即送巧儿过到院
内,这郑八贵庄上地阔极大,所以分为男女多院,为得是将仆从和丫鬟分开免得
彼此苟合,又分男女客院,因此谢子衿与宁红夜并不同院,所以郑八贵也大胆放
心用计擒他。

  「小六,那姓谢的~~呃,谢公子住哪间房?」

  小六回道:「他~~本来是安排他住楼下的,他非说自己是属猴子的住不惯
楼下,便住到天字号六房了。」

  郑八贵心里好笑,更加确信他是作贼出生了的,于是对巧儿说:「那你便自
己上楼罢,记住我的话,他若有不轨之心,你即刻发出大声,楼下自有岗哨,勿
怕。」

  巧儿微声娇弱,只是淡淡说道:「知道了老爷。」

  「去吧。」

  巧儿踏着轻步缓缓走上楼梯,不觉泪又奔出眼眶,只叹自己如何命苦,而郑
八贵只顾荣华富贵,却不曾看到这洒下的泪珠。

  她走到楼上谢子衿门前,擦了擦泪正要敲门,却隐隐地听见里面传来书声: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巧儿一时心惊,记得本月也曾念过这诗词,十分羡慕诗中的小苹,自己今日
只顾观瞧谢公子的容颜,却不晓得他还有如此雅兴,只是不知他口中的小苹是谁。

  当下屋内顿声,巧儿敲门三响,里面惊问一声:「何人?」

  「公子,是我,咱们有过一面之缘的。」

  里面愣了一下,不多时开了门,谢子衿见着巧儿疑惑道:「呃~~巧儿夫人?」

  巧儿甜甜一笑,见到谢子衿顿时心事好像烟消云散一般,又见他容貌俊美不
免芳心大赧,低着头羞道:「想不到~~公子也这般好词,将要考举状元了吧!」

  谢子衿笑道:「哪里哪里~~偶有感发罢了,巧儿夫人深夜至此,有何要事?」

  巧儿知道在外说话恐怕楼下人听见,于是问道:「进去再说,好吗?」

  谢子衿愣了一下,一时有了戒心:「这~~恐怕不大合适吧夫人?」

  巧儿毕竟怕羞,被他这样一说没了主张,可是心中更加焦灼,忽然见他侧身
空空,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便擅自闯了进去,手中的酒壶也放在了桌上,低着头
不说话。

  「夫人~~你~~」谢子衿见她像个鹌鹑一样害羞,一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走过去探问她更是不肯放出一语,无奈只能站在一旁似座石墩。

  巧儿暗自骂自己是在做什么呀,一时间脸上烧得火壶滚烫羞红,只能找个话
题问道:「公子,这么晚还没入睡么?」

  话一出口巧儿就捏紧了小手,心里呸了好几声:「哎呀你是在说什么呀,不
会说就别说好么,羞不羞人啊。」

  谢子衿怔了一下,回答说:「呃~~是啊,睡不着。」

  巧儿看了他一眼,觉得谢子衿似乎并没有什么反感,心下稍安,又软软地问
道:「方才~~在门外闻听公子吟诗,是思念着人么?」

  谢子衿嗯了一声,也无他话,原来今夜月色甚好,谢子衿翻来转去无法入眠,
起身望着窗外的圆月,想到当初自己与凝儿吟诗取乐的日子,如今两人身处相外,
不知何地,于是吟诗消愁,不想被她给听去了。

  巧儿也不知,更也不问,只是叹息:「想公子都这般思念的人儿,该是有多
美的女子。」

  谢子衿依旧只是嗯了一声,也不动作,似乎不愿与她分享思念之人的美。

  两人沉默半晌,别无他话,这一个女子坐着,一个男子站着,气氛有些尴尬,
谢子衿首先沉不住气了,愣愣地说:「夫人,时候不早我也该睡了,明日还要赶
路,若无甚事就不留夫人了~~」

  巧儿明白他是在给自己下逐客令了,倘若自己就这般走倒也没什么,只是恐
怕郑八贵又要寻其他法子害他了,她看了看酒壶道:「今夜妾也有些难受,不若~~
不若公子与我也饮些酒消愁好么?」

  她说这话脸上腮红一片,似乎话里有话,虽然谢子衿向来对女子没有抵抗力,
巧儿也十分漂亮,但是自己只是留宿一晚,他人的妾室便对自己这般暧昧,怎能
不叫他心生防备。

  谢子衿少有正色地说:「夫人,夜深了,男女有别,就请告别。」

  巧儿顿时心惊不已,方才听郑八贵等人说他乃是淫虫,原来是栽赃于他,如
此正人君子一个,怎会是采花大盗,自己仰慕他不说,就算是平常女子,又怎忍
下心来害他?

  当下巧儿蹙眉咬唇,暗自下定决心,走到房门处顿了一刻,回头看了眼谢子
衿,谢子衿以为她要走了,于是也放下了警戒之心转了身,却不料巧儿忽然将门
关了闩紧,鼓起勇气跑前来了几步忽然就抱住了他。

  谢子衿只觉一个娇柔的身子从身后扑满而来,女子体香溢满鼻腔,谢子衿惊
吓不已,连忙转身甩开巧儿,她却不依不饶,紧紧抱住子衿。

  「巧儿夫人~~你~~」

  「让我~~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巧儿满面红霞,轻声细语,少女心已然怦跳出胸口,羞涩地抬头望着意中人
喃喃私语。

  谢子衿迟疑道:「庄主那边~~他~~」

  「不要提起他,好么?」巧儿轻声柔言,直勾勾地将红唇送来,少女已然到
了这个份上,谢子衿也实在忍受不住矜持,按着美人儿的香肩品尝起她的美唇香
舌来。

  楼下的几人等了片刻,小六有些不放心地说:「老爷,怎么没动静了?」

  郑八贵倒是不急,他似乎胸有成竹地说:「喝酒么,得慢慢来,男女之事也
这样,要沉得住。去,弄几个菜来再弄壶酒,老爷我也喝上几杯。」

  「是,老爷。」

             第六十一章假戏真做

  星辉空满盏,月色玉人环,少女多羞喜,郎君亦潇潇,静院不知楼上缠绵迷
醉,赚得白送娇妻,玉人饮得几杯清酒,燥得娇躯丝落滑衣,那淫贼哪里正心,
不觉手已伸入下躯。

  巧儿面带羞喜,小小巧手欲迎还拒,扯着面前公子手臂不肯就范,子衿道:
「若是夫人不肯,在下也不敢再僭越半分了。」

  巧儿羞道:「奴家不是不肯,只是~~」她抬起头看着谢子衿道:「妾虽只
蒙公子一面,却暗自将心也许了公子,而绝非是那种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子,
这~~公子能懂妾的心思吗?」

  「我懂,呵呵~~我懂。」谢子衿呵呵一笑,他从来对美丽女子都毫无抵抗
之力,此时也懒得管这是阴谋还是阳谋,是真心还是假意,当下拉着郑八贵的娇
妾爬上了帷床,不管不顾了。

  只见这巧儿何其羞涩,闭着辰眸紧张地躺在玉床边,小巧玲珑的身子显出俏
皮又可爱的姿态,青白色的衣袍里面是光滑弹嫩的皮肤,白玉嫩亮一点儿瑕疵也
不见得。

  她捂着胸口,粉腿并拢着害羞地打颤,香嫩罗袜包裹住金莲粉足,似乎从未
经过人事,那少女真如娃娃一般可人,倒叫谢子衿也迷住了几分。

  「夫人,可真是叫人爱,不知芳龄几何?」

  谢子衿微笑着的样子让巧儿羞涩不已,也不敢看他只是微弱说道:「奴家贱
龄方二八,家中还有老父母及弟,全都是本地人氏。」

  「二八?你看起不似二十有八,倒像个刚出阁的少子。」

  巧儿红着脸儿羞道:「公子莫要笑我,奴家说的二八乃是十六,公子明知却
装作不知,着实可恶。」

  谢子衿哈哈大笑:「我可恶?我只问夫人年龄,夫人倒把家谱都抖出来了,
到底哪个可恶?」

  「你~~嘤哎呀~~」

  巧儿羞涩难堪,正无言以对之时谢子衿却将手攀上她得胸脯,粗糙火热的大
手正隔着薄如蝉翼的青袍揉搓着巧儿的嫩乳,那对轻柔颤动着的浑圆乳峰似乎带
着处子的芳香。

  「嗯~~哎呀,公子啊,我~~」

  巧儿不自觉逐渐生起了呻吟,她微微蹙起秀眉,好似喝汤一般的感叹,明明
口中空无一物,舌尖上却若有若无地传来丝甜清香的味道。

  谢子衿微微一笑,双手环抱住了那这少女的纤腰,猛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巧儿本就身材娇小,忽然被他从床上抱起惊了一吓,但转瞬而感的却是年轻男子
独有的古龙香味和温暖结实的胸膛。

  她本就是年龄正直佳子花少的少女,对男女之间的爱情本就十分向往爱慕,
这几月常听那戏曲里的梁祝之情,卓司之爱,少女心早已怦然期许,只待有哪位
潇洒俊朗的男子能与她欢爱了,只是自己明面上是郑八贵的妾室,因此常常忧心
忡忡罢了。

  当下谢子衿搂住这芳龄花季的少女上下抚摸她的身子,俯下头在巧儿的脖颈
和胸口处亲吻,巧儿只觉男人的嘴唇有魔力一般似滚烫的雪花落在她的胸口处,
使得她又羞涩又欢喜,忍不住抱着子衿的头颅好把自己都献给他。

  当下男人似乎吻足了温软香玉的肌肤,转而攻势转向了少女的胸脯,谢子衿
用嘴唇和舌头慢慢推开了少女的胸口,鼻尖感受到从巧儿抹胸里传来特有的芬芳
与温热,随着她的胸口上下起伏。

  「公~~公子~~」

  「嗯?怎么了?」

  谢子衿本来紧盯着她玉色的抹胸,听到她唤自己便抬起了额头,此时两人的
距离是如此的接近,近得可以看清她俏脸上光洁如玉的肌理,近的可以直接嗅到
她如兰如麝的芬芳呼吸。

  巧儿的俏脸羞赧如桃,她撇过头去不敢和他对视:「你~~你下面~~」

  原来谢子衿的下身正抵着巧儿的腰腹,这少女虽不谙世事但也明白这就是婢
女所说的那根男人的活儿了,此时那根火热滚烫抵着她柔软之处,怎的不叫她心
如小鹿乱撞。

  谢子衿微笑并不说话,手指勾过少女的下颚,柔顺的发丝顺着小家碧玉的秀
脸垂落在两侧,映衬着粉红色的唇瓣,谢子衿火热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巧儿那
莹润的粉唇上。

  情窦初开的少女显然察觉到他的不轨意图,虽然还强行维持着镇定,但发出
的呻吟声已经微微地发抖,美目中更是流露出了羞涩和喜悦的爱意,瑶鼻中闻着
那浓郁的男子气息得她芳心如撞小鹿,双腿酸软快要抽筋一般无力挣开,似乎随
时都会瘫倒在他的臂弯中。

  谢子衿试探性深口前伸,少女却下意识地微微后闪,他以为是巧儿不愿意,
但是巧儿只愣了一下,就将樱唇送了上来,谢子衿明白这是少女的羞涩,便心中
一喜就采了这朵樱花。

  「嗯嗯~~」

  只不过是轻轻地吻住了她,巧儿整个娇躯无助地倚在了谢子衿的怀里,呼吸
急促,脸颊红得像是初开的红柿,他感到玉人体内所散发的热力和幽香令他气血
翻腾,下身也起了奇异的变化。

  当谢子衿更放肆地将自己的舌头侵略进去,将舌头强行的渡进了她的檀口中
时,娇俏的玉人只能从鼻子里挤出几声微弱的抗议,俏脸火烫的像是在燃烧,唯
一可办到的就是咬紧银牙,不让他轻易得逞。

  不过对付这样的小妮子谢子衿这个花丛老手可有的是办法,只见他的手也没
有闲着,双手在她娇嫩的胴体上上下其手,尽挑些敏感的部位抚弄。

  春情初开的小少女被这采花贼满含催情手段的魔手一抚弄禁不住娇躯轻颤,
粉脸更是早就红透如苹果耳根都羞红了,却喜不自胜的迎合着他作恶的魔掌。

  谢子衿那充满了魔力的坏坏的手伸进她单薄的抹胸里肆意揉搓着柔嫩的乳球,
少女高隆起的玉乳完全掌握在手中,软绵绵中带着一丝坚挺,摸起来舒适非常。

  少女的娇躯在谢子衿手下颤抖着,品味着他人妻妾在自己胯下婉转承欢的感
觉,让美艳玲珑的女体在自己身下手下婉转呻吟,谢子衿贪婪地寻找着玉人儿那
莹润的香舌,突然他嘴角挂着一丝坏笑,加重手下的力道,略为强暴地握住了她
茁壮的山峰。

             第六十二章携妾私奔

  「嘤咛~~」

  只闻得俏佳人一下子全线崩溃,在一声娇弱的动听娇吟后,银牙造就的森严
壁垒终于被谢子衿那使坏的舌头攻破,深藏在口腔里那又湿又软的丁香小舌慌乱
地躲闪着,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被谢子衿的舌头吸啜过去,女孩只得乖乖地微启
双唇,任这轻薄浪子恣意地品尝自己的香吻。

  事已至此,春情少女周身绵软滚烫,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只见她玉臂舒张,
懒洋洋地搂住谢子衿的脖颈,在他贪婪而渴切的激吻中轻轻颤抖,春水似的融化
开来。

  「唔~~嗯~~」

  她微微地开启了芬芳的双唇,婉转相就,主动地奉献上少女甜蜜的热吻,这
好不容易才装出来的矜持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不可抑制的呻吟声一点一滴地从
喉间挤了出来。

  谢子衿一边品尝着少女温软的粉唇,一边悄悄地用手指往她腿心里摸去,巧
儿哪里受过这个,眉心一锁就起了嘤咛的呼喘。

  子衿呵呵一笑,手指已然摸得了凝脂团中,渐渐渗透出的琼露已然表决了少
女的春意,他顺着那鲜红的花蜜缝里刺进手指进去,只觉紧致软弹,软绵绵柔热
热好似温泉里一般。

  「公~~公子,奴家~~」

  巧儿羞答答的像受惊的鸽子连嗪首也不敢抬起,呼喘着发出十分动人的娇喘,
隐隐约约的,谢子衿这花丛老手明显感觉出什么不对。

  这女子动情就算是害羞也不该这样,难道她还是处子?

  对于常人来说这其实本该是更加兴奋的,但对谢子衿来说就不是如此了,采
花之道最忌来路不明的女子,虽说处子也不会甚劳子花柳梅疟,只是说自己取了
她的红丸,难保她不死缠烂打,自己又甩得开她。

  想到这里谢子衿愣住了,愕然道:「夫人,怎的如此羞怯,难不成尚在童闺
中?」

  巧儿顿时羞臊难堪,顿首羞道:「怎的说起这个来,叫奴家怎好意思说呀。」

  「呃,以我所看,夫人若非童身,怎么害羞至此?」

  巧儿浅笑曰:「说来如何,老爷还不曾临幸,只说是另与我寻婆家,因此至
今尚是处子,公子~~我,实在不是淫妇,只是喜欢你紧些,这才~~」

  谢子衿听到她所说这些更加不敢动手了,这在富家庄园里并不奇怪,那些豪
主么为了巴结一些权势之人往往用财气与美色贿赂以成狼狈为奸,似这种养女子
献殷勤之事数不胜数。

  他曾见过有权势之人在美色上极为考究,小妾丫鬟等辈更不当人看。

  譬如幽州一个唤作千金玉的庄主,他饱摞州内少女专喜未出闺的女子,最爱
处女,往往对其父母明利诱,暗威逼使其女嫁他作为小妾,然而暗使一侍妾计算
自己御女时泄了几次精,泄了几次便用小刀割在女子腿上几次,极其无道。

  而那些权势之人更不用说,日日笙歌,夜夜御女,当地民间有一句暗地流通
的民词,人说:光筹交错间批阅奏章,床笫之欢后纵论经史,可见其衙门黑暗之
重。

  于是谢子衿实在不忍如此,转身爬下香床,叹息一声:「夫人,想必你是受
了你家老爷的话,好要送我吧!我不满你,却也不误你,你走吧。」

  巧儿闻声不知怎么回答,只是默然无声,谢子衿走到桌前坐下,稍作片刻只
待身后的巧儿穿衣,不料却隐隐听得哭泣之声,子衿回头看去,巧儿上穿兜肚,
漏出一对美肩,已然哭成了个泪人。

  「公子~~巧儿,实在是个歹毒的女子,呜呜~~」

  谢子衿迟疑道:「这怎么说起,只是我实在不愿伤你而已。」

  巧儿悲苦道:「奴家早已知晓,老爷留我不过是拿我奔前程,巧儿是河里的
草,炉里的灰,怎么入得了公子的眼~~只是巧儿命苦,喜欢公子却不能和公子
肌肤相亲,何其愁苦啊!」

  「这,巧儿夫人,你误会了,我~~」

  「不然,公子请听我讲完。老爷他曾领我上过几次花船,明里暗里我怎会不
知?他要将我许给那些达官显贵,好使他得前程,可是那些作官的怎会看我是人?
我虽不说但心里何其愁苦,公子啊,巧儿苦命你可知么?」

  谢子衿苦笑道:「我有甚么劳子办法?人各有命,你若不肯,我把窗开了,
你逃命去吧。」

  说罢怎么去窗边就要开窗,巧儿又哭:「父母尚在,往哪里逃?我一个女子,
若给强掳掠去又怎办得?」

  「那~~你要我如何办?」

  巧儿抹去泪水,抿唇告曰:「公子,实不相瞒,我老爷正是要我使美人计来
害你,若我有意,当下高喊或使茶杯摔碎,楼下即可有人接应,倒是把你押了衙
门,好叫把你拿去领赏呢。」

  「什么?」谢子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原来他们早就认出自己来了,自己还
自作聪明,冷不迭说:「这么说,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巧儿羞道:「公子身份,巧儿自然知道了。」

  「你不怕我?」

  巧儿急道:「我爱慕公子还来不及,怕公子作甚?只是~~巧儿实在是~~
哎~~」

  她捏着手中衣带,羞涩扭捏的模样十分可爱,谢子衿也放下警惕,走到巧儿
面前说道:「若如此,小生的性命全在夫人,不知夫人有何脱身良策教我?」

  巧儿心下稍安,稳住心神想了想说:「此地已然危险,公子不妨从窗外走脱,
我安坐房中,若是他们来我只说公子识破计谋,早早逃了便是。」

  谢子衿心道:自己走了也好,也可以摆脱宁红夜那魔女,只是自己走了巧儿
怎办?

  于是谢子衿阻拦说:「不可,若是这样夫人却十分危险,不如你我二人同走,
待到明日你独自回将,只说我挟持你走,亦无破绽。」

  「公子~~」巧儿心里喜悦难隐,不免想入非非,当下将房中蜡烛点满,二
人从窗户处开去,谢子衿背上巧儿轻声落地,悄无声息而去。

             第六十三章突来鬼物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老爷,是不是那小子他~~」

  郑八贵心里泛起了嘀咕,虽说巧儿是自己妻妾当中最可人最羞怯的那一个,
平时自己也十分喜爱,若不是为了前程也万万不会将她就这样卖了,就算是姓谢
的小子将她弄了,自己若能抓住这个蟊贼实际上买卖也还划得来,但重中之重还
是要抓住他才行。

  「去,你,把宁姑娘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是老爷。」

  一下人领命而去,辗转几院来到宁红夜门前,拍门请道:「宁姑娘醒否?老
爷差我来请你,说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声问话:「不知有甚要事?」

  下人回道:「不知,只差我来请。」

  「既如此,容我更衣。」

  下人等候片刻,只见宁红夜从里边打开门出来,穿一身青白色的衣裙,胸前
一片青色花鳞,自上身漏出半片香肩,裸出小半个雪背,只见她腰间挂一束黑色
腰牌,浑身散发出璞香似梅的芬芳,肌肤晶莹剔透,像是玉里霞阵,十分妩媚,
又见她面色潮红,似乎刚从浴中出来。

  下人见了只觉浑身血脉奔腾,燥热不堪,忍不住地吞咽口水,宁红夜轻笑一
声道:「前边带路。」

  他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走到前边,心里砰砰直跳。

  走了几十步子,忽然听得中院子传来人群惨叫,又听得刀剑般钢铁迸发出的
打斗声,二人同时一惊,宁红夜本能察觉不对,谨慎如她瞬间就提起前边下人衣
领,锁住其喉咙按在墙头,口中骂道。

  「贼货!何敢害我?」

  下人惊慌失措,几乎喘不过气来:「女~~女侠饶~~命,小人~~实在不
知发生~~什么~~」

  宁红夜怎肯相信,正欲杀了此人却又想起前几夜谢子衿所言,不禁动了善心,
一把将此人甩开,三步登上房顶观瞧。

  忽然见不远处下方院子里一个衣着破烂的男子正在四处屠戮,几个家丁打扮
的正举着刀棍畏首畏尾相视,其中一个年轻的后生按捺不住,吼叫了一声举刀砍
去。

  只听得砰浪一声,那男子纹丝不动,刀刃却砍出了火花,将众人惊吓的丧胆
失措,那后生更是惊得面容失色,缓缓抬起头看,这男子面向怎么一个丑陋可以
形容。

  他脸上白黑相称,像是烧焦了的碳里取了出来风干了的灰,脸上还带着寒霜,
水滴顺着脑门流下,也没几根头发,面上的皮肤和冰锥一样凹凸不平,一对眼珠
子干枯枯的和树枝无异,没有眼白和水色却自顾自的转着,牙口向外露着两颗黑
黄,半个下巴也从中间裂开了。

  「啊~~」

  惨烈的叫声在中院里响起,那男子已经不能叫作人了,年轻的后生脖颈处被
他强行撕裂开来,瞬间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库卡一声连骨头也被折断开来。

  还在客院的郑八贵闻得庄里下人惨叫的声音不禁神色惊慌,连忙打发人去瞧
发生了什么,走到半路捉得一个早已吓破了胆的下人逃来,仔细问了几遍却没问
出个所以然来。

  又大步跑了十来步见一个惊慌逃窜的家丁,郑八贵上前就是一掌,倒把那人
打回了神。

  「混蛋崽子,看着老子,说,发生什么事了?」

  那家丁刚回过神来还未定心,畏惧道:「老爷~~老爷,有鬼,有鬼。」

  「屁!哪里的鬼?带我去看。」

  郑八贵气不打一处来,领着几个下人走了没几步,就见了那鬼在啃食一个下
人的血管,正津津有味。

  郑八贵大着胆子骂了一声:「咄!什么畜生,来我府上作恶?」

  那鬼闻得声音,抬起头来,只见脸上鲜红的血和骨屑满面都是,众人顿时心
惊惶恐,大叫不止转身就跑,郑八贵胆战心惊,转身还未及迈步就被那鬼一把擒
住,逮住喉管一顿撕咬。

  「啊~~嗷唔~~」

  他那肥胖的身子在空中蹬脚了几下,想要叫声却能觉得喉咙被血堵住了,又
热又冷地感觉迅速占满了全身的静脉,不消须臾,他就如死鸡一样没了声息。

  宁红夜在房顶上看得分明,纵使她杀人再多也不免感到残忍,心道:此地不
宜久留,今夜应当远离才是。

  想罢翻身下了房檐,见那下人倒在墙角,探息一指原来只是昏倒,如今也管
不了他,回屋将行李宝剑带上,飞檐走壁暗中来到谢子衿窗外。

  她见里边灯火通明便敲门示意,叫道:「姓谢的,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走。」

  接连叫了几声无人应答,宁红夜眉头一皱破窗而入,翻找一圈床上空无一人,
正思量间房间灯火忽然全灭,紧接着寒意和冷风呼啸而来。

  宁红夜稳住心神按身不动,突然一声嘶吼之声从门外传来,两扇门瞬间如纸
一般碎裂开来,那鬼王从身后飞跃袭来,宁红夜闪身向一旁躲避开,那鬼王挂在
房梁上,浑身血红,已然是成了个血魔。

  宁红夜心中一惊,对付常人她自然不虚,但这鬼妖却没杀过,当下抽出宝剑,
以静制动,那鬼王嘶吼一声从房梁飞袭而来,宁红夜抽身闪躲,见细缝刺剑而去。

  「嘶嗷~~」

  鬼王反应不及正中胸口,然后其立如松,丝毫未退,唬叫一声血手扑来,宁
红夜急忙抽剑斜身又刺一刀,然而效果平平。

  那鬼王吃怒,横冲直撞而来直取红夜腰腹,只听得唰得一声,宁红夜瞬斩其
喉,玉剑从鬼王如碳黑干树的喉颈穿过,料常人早已死无声息,无奈寒霜鬼王百
年修炼,哪里是凡剑所能伤及。

  宁红夜眼见情势不对抽剑而出,无奈刺入太深,那鬼王顺势扑来就咬,红夜
侧身闪躲,不料左臂被撕拉一声划开,顿时鲜血淋漓,好在宁红夜脱身抽出长剑,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鬼王见势便乘胜追来,红夜闪身而出跃出屋门,还未落地那鬼王又飞身扑
来,眼看千钧一发之际,凌空当中飞来一柄金钱剑,只听得呔得一声,一个黄衣
道袍道人从房顶上跳来。

  那柄金剑正中鬼王前额,瞬间将他击飞甚远,又跑开两个徒弟泼一盆黑血,
那鬼王哆哆嗦嗦翻身欲飞,却只能作原地平跳,看来法力已失。

  再看那道人,三两步走上前去,配合两徒儿正欲擒拿,那鬼王拼死一搏,回
头哈声一口寒气,顿时大量迷雾从恶口中扑面而来,几人冷意似穿骨之痛,难以
睁眼。

  那道人喊道:「将额头亮开。」

  原来人生来自有三火,两肩各一头,额头并一火,以法聚火可称极阳,谓之
三花聚顶如此。

  两徒弟闻言以手掀起前额,须臾间迷雾散发,寒意渐融,再睁眼一看那鬼王
早已无影无踪。

  宁红夜一看,原来此三人正是之前客栈里的道士,当下为首的师傅见了宁红
夜,还未说话徒弟便抢先说了。

  「咦?这不是之前的那个姑娘吗?」阿英小声问道,阿豪也发现了,他嬉皮
笑脸地说:「对啊,喂,小姐,你没事吧,还好我们及时赶到,要不来~~」

  师傅瞪了他们一眼,这才注意到宁红夜左臂伤了,于是说道:「你左手受伤
了,是不是被僵尸抓伤的?」

  宁红夜皱眉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转身翻上房檐,飞檐走了。

  「什么呀,也不说一句谢谢,真没礼貌。」阿英哼道。

  阿豪不满道:「还不是因为你,长得这么丑把别人吓得?我要是女的我也不
想理你。」

  「你好看!」

  「好了。」师傅闷声说道,「这次又没捉到它,看来它法力越来越强了,不
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阿豪好奇地问道:「师傅,那个姑娘被僵尸抓伤了,她会变得怎么样?」

  「是啊,她会不会变得跟我以前一样?」阿英问道。

  师傅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这样,这寒霜鬼王
尸毒比一般僵尸更厉害,恐怕她凶多吉少。」

  三个人都沉默不语,见院里一片狼藉,死伤更是无数,不想郑八贵作恶作势
一世竟死于鬼怪,也算是恶得恶果。

  阿豪谓师傅道:「师傅,我看衙门的人也快到了,再不走我们可麻烦了。」

  「嗯。」师傅点了点头,说道:「快去看你师叔,他方才与那僵尸搏斗,恐
怕也伤了元气了。」

  几人合议片刻,找了后门便匆忙走了。

            第六十四章妾命何贱乎

  这一方,谢子衿背着巧儿往城外而去,大约小半个时辰的脚程过去了,谢子
衿累的汗流浃背,似乎宁红夜打入他体内的真气还在荼噬着他的经脉,再加上背
驼着巧儿耗费元神,实在难以坚持。

  再越过一颗杨树后,谢子衿一个不留神,脚步一滑坠到河边,还好他临近的
时候将巧儿推开,她倒是安稳落了地,谢子衿却滚落在芦苇里,落在水草边。

  「公子~~」

  巧儿娇呼了一声连忙过来找寻,好在谢子衿也并无大碍,只是衣服湿透了半
边,这时夜风吹拂而来,冷意席卷住了子衿全身,冷得他瑟瑟发抖。

  「无妨,我没事,巧儿夫人,你没伤着吧?」

  巧儿浅笑说道:「我没事,只是~~公子你衣服湿透了,这如何好?」

  「没大碍。」

  谢子衿笑了笑,将衣服脱了下来,露出健壮的男儿之躯,分层明份,肌肉见
显,巧儿一时害羞,慌忙撇过脸去,又忍不住偷摸观瞧,一时心中想入非非。

  「哦,不好意思,倒是我突兀了。」

  谢子衿连忙用湿透了的衣服遮挡住上身,爽朗一笑,倒把巧儿看得十分心醉,
这时正在荒野,也不知方位,恰逢湖面吹来寒风,二人也止不住的刺骨之意。

  谢子衿四顾张望,忽然眼前一亮,谓巧儿道:「巧儿夫人,瞧那有间破屋,
正好挡挡风寒。」

  巧儿点头答应,正站起身子来小手已被子衿握住,她顿时少女心思悠悠飘扬,
心思:这手可真暖。

  不禁喜悦不已,只盼此地到那破屋的路也长一些才好。

  二人来到这间破屋,往里走有间里屋,只是碎石满地,蜘蛛网遍处,一看就
是荒废已久。

  谢子衿笑道:「此乃天助,正好生火烤衣取暖。」

  巧儿忧愁曰:「天寒地冻,又无烛火,如何生火?」

  「哈哈,我自走江湖,火石从不离身,巧儿夫人勿忧,且安坐待我生火。」

  说着,谢子衿走出屋门,见墙角有长木,便拾来扫了碎石,卷了蜘蛛网,又
寻来一些渣料,以火石生火,又以主木作燃物,不一会儿火焰便高高升起了。

  子衿又寻了主门门板,挡在门间,虽然也有缝隙也足以供暖过夜了。

  「哎呀,只可惜没有酒食,不然也算得良辰美景了。」

  谢子衿呵呵一笑,将衣物架在一旁烤火,只袒胸露背,坐在一旁。

  巧儿面红耳赤,也不知是焰火照映还是与男子独居一室所致,倒显得娇媚万
分。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巧儿虽不说是国色天香,但也算是碧玉佳
人,她乖坐在火边,粉嫩嫩玉足羞怯怯缩起,眼波流转,又垂眉羞视,看得谢子
衿口干舌燥,只恨无有美酒。

  巧儿注意到子衿正看着自己,不禁又羞又喜,找话茬说道:「方才,真是多
谢公子,不然巧儿也无衣物可穿了。」

  子衿笑道:「哪里的话,若不是巧儿夫人,恐怕小生已然是翁中作鳖,束手
就擒了,请受小生一拜。」

  说罢子衿拱手要行大礼,巧儿连忙搀扶住子衿,忙道:「公子切勿这样言语,
奴家怎么受得起啊。」

  谢子衿一愣,说道:「巧儿可真是璞玉一般,美且不说,心又良善,真是可
惜了郑财主了。」

  巧儿顿时心颤,眼中闪着泪花,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就扑进了子衿怀中,这一
举却把子衿吓得够呛,却也不敢挣扎,只是呆呆愕愕。

  「巧儿夫人,你~~」

  「不要~~不要叫我夫人,只叫我巧儿好么?」

  「我~~」

  巧儿抬起头来,眼泪婆娑,又低头诉苦:「巧儿自生人以来,未尝遇过如公
子般可贵之人,巧儿只道是自己命苦,但逢了公子,只恨不能与公子相爱,才有
所大胆,公子勿怪。」

  谢子衿道:「巧儿,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我已有心上人,怎敢许卿?」

  「公子~~」巧儿顿时伤心不已,眼泪汪汪,转而又吟吟说道:「巧儿不求
公子许诺甚么,只求公子能温柔许我一夜,若不然,我亦死亦有不甘。」

  「可是,你这又何苦?教我把你糟践,我心何忍?」

  巧儿应声道:「公子若不取,巧儿亦将被他人糟践,郑老爷虽不曾碰我,但
迟早要将送与他人豺狼,巧儿宁愿将身子许了公子,也绝不肯他人碰之,公子,
我~~」

  谢子衿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答,正踌躇当中,巧儿悄然剥落衣物,只见她
面如潮水,靥赤朱砂,青颦轻眨,矾手默默,一件又一件轻纱从她姣好的身姿上
落下,不一会儿便一丝不挂,只剩个清白之躯显在子衿面前。

  巧儿那粉脸满含春意,又羞又迎,秀眉赛似皎月,美若寒霜,撩人的黑瞳亮
如星辰,香唇似樱桃,忍不住害羞着紧张地吐气如兰,黄梨般挺翘的乳房上点缀
着粉红色似莲子般大小的奶头,高翘挺立在一圈艳红色的乳晕上面。

  她那曲线优美的胴体像水晶般玲珑剔透,散发出的阵阵体香,配上她那身材
苗条修长,宛如霜雪般白皙细嫩的肌肤,圆滑翘挺的肥臀,美腿浑圆光滑得有线
条,那凸起的耻丘和淡淡的黑色芳草却显现出少女独有的魅惑。

  浑身的冰肌玉肤令谢子衿看得神魂飘荡,浑身好似欲火如焚,再也无法忍受,
他轻轻爱抚巧儿那赤裸的胴体,抚摸她的秀发和嫩软的小耳,双手放肆地轻撩,
游移在那对白嫩高挺又柔软的乳房上,并揉捏着像红豆般细小可爱的乳头,敏感
的乳头变得膨胀突起。

  「嗯~~嗯,哼嗯~~」

  巧儿毕竟还是处子,哪里受得起这样的爱抚,她又是生涩不知如何是好,只
能挺送着身子任由男人的侵犯,只是瑶鼻中发出微弱的娇喘,却更助长了子衿的
色欲。

  谢子衿胯下的长龙也硬如磐石,几乎要破裤而出了,不一会儿就脱得精光赤
身,与巧儿这美处子的少女坦诚相见,她更是害羞地不敢看一眼心上人的身子,
闭上美目只待对方的索取。

  巧儿还是第一次和男人赤身露体相拥相抱在一起,面对面地躺在男人的怀里
调情,她虽没经历过但也曾听丫鬟们闲聊谈起,想到即将和眼前的男人做着那男
女两性,颠鸾倒凤的鱼水之欢,更不知那是怎样的人间极乐。

  早听说那般的的性爱妙事可令女子欲仙欲死,当下巧儿的羞赧感油然而升,
恨不得将热情都散给情郎以作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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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龙玉米 金币 +126 转帖分享,红包献上! 2024-6-30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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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红豆穴

  谢子衿作为御女高手自然是知道处子的美妙,眼看巧儿动情之深更是无需自
己怎么调情,目下便将巧儿轻轻放在她脱下的轻纱衣物之上,伏在了她的腿心中
细细观瞧。

  他将巧儿双腿轻轻分开,只是观瞧片刻心里便有了数。

  此穴唤作菊心穴,又叫做红豆穴,位于天下名器十二。

  阴户外围宽阔,膛道畅快,花心浅短而容器甚广,如果不是此道高手,经常
会彷徨其外,不知如何进攻。可是一旦越过门槛,花心就在那儿恭敬大驾,只要
屏住呼吸撑过前五六回时,佳人便会发出快感的娇喘声,毫无顾忌地扭动身体和
四肢。

  因此男子也会受影响,若不慎重也会早泄不止,而在双方短兵相接之前,男
子首先要静气,提高警戒,然后再小心前进,万一不留神,很容易被对方诱引,
不消片刻便要一泻千里。

  此穴花蒂藏于唇后,羞闭如苞,又连带后庭,阴唇顶出阴裂,肛型优美,菊
纹细腻深刻,毛发甚少,若分开股沟则可见颜色红润,美如山桃。

  《御女经》有诗曰:

  艳唇层叠映花蕊,菊花尽绽润春水。
  玉门含羞半掩蔽,红豆相思盼君归。

  巧儿整个人崩溃了,最后一道防线不复存在,羞处还被这样赤裸裸的视奸着,
她已忍不住主动地将谢子衿紧紧抱住,自动地与他热情地亲吻着。

  两瓣可爱圆润的雪臀也忍不住地往上抬,并不断地扭动,让心爱男人的大龟
头在自己的小穴核上,去顶碰着它,去磨擦着它,使得她自己的周身神经酥麻起
来,舒爽起来。

  面对胯下这个少女热情的迎合,谢子衿也不再忍耐,用那粗长的阳具顶着她
未经人事的花蜜处,用龟头磨转着她紧小的嫩穴口,浅刺轻柔地挑逗着。

  「嗯啊~~嘤嘤哼~~」

  巧儿的哼喘得更加急促,穴内又麻又痒,透明的蜜水流溢滋润得阴唇滑腻不
已,使得嫣红的粉穴看来美极了,谢子衿一手还在在幽径开口处挑弄着,这让巧
儿忍不住地扭着身,身体也越来越热。

  而谢子衿的动作并不着急,他正享受着前戏的乐趣,而美人儿就惨了,男人
的身体和手在她身上四处游动,连任何一寸的肌肤都不想放掉,舌头则占据了她
高感度的乳尖,吸吮得她乳尖挺硬,下身淫水淋漓如洪,温热的下身径口更是湿
润黏腻,稠稠的汁液沾上了男人火般烫热的阳具,轻点着她娇嫩大腿的阳具更大
更烫了。

  她忍不住紧紧地抱着心上之人,羞怯且热情地在他耳边呻吟:「公~~公子
啊,奴家,实在受不住了,公子~~求你~~」

  谢子衿会心一笑,被夹在幽径的手指早已沾上了黏腻不堪的液体,粉红色又
嫩又滑又可爱的阴唇张了开来,沾满了汁水的美态正等待着男人那强力的宠幸。

  「放松儿些,马上就快活了。」

  巧儿期待地回应着嗯了一声,羞答答的巧手就掩住了粉面。

  谢子衿手握着那挺直而饥渴的阳具触上了径口,用龟头在阴户上轻轻滑移着,
慢慢揩擦着,让肉棒粘满淫水,以便行事时比较润滑些,接着慢慢地将那根坚硬
的大鸡巴,延着湿淋淋的小穴洞口,微微地挺了进去。

  巧儿此时已是欲火高涨之时,那个桃源仙洞已经张开一个小口,红红的小阴
唇及阴壁嫩肉,美甚又极其撩人,里面的花蜜流得整个蜜壶湿淋淋的,得止于此
子衿那硕大的龟头才能一点一点地挤进桃源花洞。

  羞于见人的巧儿能感到那东西刮擦的力道愈来愈重了,刮得她的下身刺痛难
忍,那活儿似乎将自己的魂儿都慢慢地顶了进去,她感觉到一个巨大的家伙已顶
到自己的小穴里,花洞口被硬生生地挤开,疼痛感油然升起。

  「嗯啊~~不行,公子,奴家疼得厉害,哎呀,呃~~」

  巧儿紧紧咬着贝齿,蹙眉难熬,几乎眼泪都要疼落下来了,连忙用手按住了
子衿握着自己细腰的手,到那儿却又温柔了下来。

  「巧儿乖,待会儿就好了。」

  谢子衿轻轻吻住了她的香口,舌头正扫在她紧咬的银牙之上,连她的丁香小
舌也勾引了去,巧儿感觉到男人的巨大缓缓地撑开了自己的处女小道,愈撑愈大,
下身被那庞然大物撑得火辣辣的痛。

  但随着子衿轻柔的爱抚,肿胀的疼痛也逐渐舒缓下来,巧儿渐渐动了春情,
正要缓缓吐出一口香气,不料这时子衿却猛然撞击,巨大的阳根在她羊肠小道当
中刺杀而入。

  「嗯啊~~公子~~」

  巧儿的清泪从眼角滑落下了几滴,却不知是喜悦还是痛楚,这美人胚子的红
豆粉穴已然被掏空,男人的阳具已经穿刺过她处女的凭证,薄如蝉翼的处子膜附
在了子衿的龟头上面。

  与此同时,巧儿右臂上守宫砂也逐渐脱落,象征着她从少女转为妇人的里程
时刻。

  谢子衿只觉下身又酥又麻,少女蜜穴当中紧致不已,软腻腻地好似杵到了棉
花团里,又滑又嫩,可谓是美不胜收。

  可是抬头一看巧儿,她那一张粉脸由红转成灰白,额头冒着冷汗,媚眼泛白,
牙关紧咬着十分痛苦。

  谢子衿爱怜地轻吻巧儿秀面,问她说:「女子第一次自当如此,巧儿,你后
悔么?」

  巧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坚毅道:「能与心爱之人合为一体,虽死亦不悔。」

  谢子衿心受感动,轻轻拨动巧儿那因疼痛而凌乱的秀发,俯首亲吻着她的耳
垂,另一只手则揉捏着巧儿嫩乳上的蓓蕾。

  「公子,春宵苦短,巧儿想你。」

             第六十六章处子苞开

  寒夜里,破屋内,火堆旁,一男一女赤裸相对。

  这女子小家碧玉,羞怯如荷。

  随着子衿抽出紫红的玉箫,鲜红的玫瑰花瓣溢出处子破身的落红,几滴鲜红
的血液如碎花一样洒在薄弱的纱衣上。

  初经人事的巧儿小穴是那么紧小,将子衿的玉杵包裹得严严实实,尤其蜜壶
口紧紧咬住大龟头,还在不停地一吸一吮,把他弄得酥麻异常。

  随着男人开始轻抽慢插,巧儿不免也开始娇喘吁吁:「公~~公子,嗯啊,
好厉害,嗯~~好胀~~」

  谢子衿还沉醉在给处女开苞的快感之中,尤其那紧窄的小肉穴,把大鸡巴夹
得又舒服又过瘾,那滚烫的肉棒烙得窄紧的洞壁一阵酥痒,虽然是湿滑得令巧儿
面红耳赤,但谢子衿知道如果就此全根而入,身下的佳人是绝对承受不了的,只
得慢慢地磨着,顺便享受着爱抚她香滑如玉肌肤的美好触觉。

  他一边搂住巧儿的美腰,一边缓缓地挺动下身抽插着紧缩的花径,粗长的男
根还有一大半暴露在外边,里面的一半在花蜜的浸湿当中,在火光的若隐若现当
中发出极为淫靡的反光。

  「巧儿夫人,我想再进去些,好么?」

  已经尝到男女鱼水之欢的巧儿已然是春潮满面,更是满心期待若是心上人的
那活儿全部插进自己的密道,那滋味该是有多满足。

  「公子~~嗯啊,不要叫我夫人~~巧儿已经是你的人啦,你爱怎样~~嗯
唔~~就怎样了,啊~~好深~~」

  不自觉的,巧儿一对光滑的玉腿就缠住了情郎的腰,迫切的想要与他更加结
合,终于,阳具深深地插进,穿过了花心,随着两人急急喘气,轻提慢送,渐使
阳具从窄小的穴道中,行道自如。

  痛苦也随之变为了快感,娇吟也越来越放荡。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飞雪,寒风呼啸,而在不起眼的小屋里却火堆起焰,
温暖不已,一男一女正奔赴极乐之路,一丝不挂的迎合对方,喘息和呻吟此起彼
伏。

  「巧儿~~巧儿你好美啊,里面好紧快把我夹死了。」

  「哎呀,公子~~你,羞死奴家了~~」

  谢子衿欣喜过望,逐渐增加劲道,胯下五浅一深,把鸡巴往肉紧的小穴来回
狂抽猛插,插得小娘子阵阵快感从下体传遍全身,淫声媚语不止。

  他在巧儿耳边吹气道:「巧儿,我们换个姿势可好?」

  巧儿媚眼微闭轻柔地看了他一眼说:「巧儿的贞洁已经在你手里了,你要怎
样,奴家都随你了。」

  谢子衿呵呵一笑,让巧儿转过身去,她娇羞地答应了一身,便跪在了地上,
做成了小狗一样的姿势,谢子衿跪在巧儿身后,一根玉箫高昂得抵在美人的臀上,
摩擦得她芳心乱颤,一想到那根令自己爱慕的男根就要插入自己,巧儿不免想入
非非,期待不已。

  子衿伏在美人的雪背上,低声对巧儿说道:「巧儿,我教你一招,以后可能
会有大用。」

  巧儿羞着脸,满面通红应声:「什么呀?」

  谢子衿呵呵一笑,握住她两只粉足,湿淋淋的肉棒对准滑腻腻的玉宫口直捣
黄龙。

  「嗯啊~~公子,你~~嗯唔!」

  她立刻浪吟娇哼,朱口微启,频频频发出消魂的叫春,「喔~~公子,奴家
受不了了~~你好神勇啊~~」

  「嘿嘿,这招叫老汉推车,是不是很舒服啊?」

  「公子~~你好坏,嗯啊,嗯~~用力~~再用力点~~哦~~」

  紫色蘑菇头一下子刺入已经被充分滋润的膣腔,大力地抽插起小穴,把一个
初经人道的美娘子插得娇声淫叫着,大龟头猛地捣着她的花心,直捣得巧儿欲仙
欲死。

  满室的春声,淫靡的胴体撞击声,巧儿那原本款款而立的小娘子此刻一丝不
挂,像条小母狗一样趴在地上给男人撞击着少女最羞怯柔嫩之处。

  很快她就被无尽的快感吞没,手臂也无力支撑自己,只剩前半身匍匐在地上,
而身后的男人抱着她的美臀撞击冲刺。

  硬挺的男根被美娘子体内的热液包裹得十分舒服,谢子衿听得那娇媚入骨的
呻吟便知道巧儿已然是尝到了极乐之美,他不再怜香惜玉了,挺起阳根大起大落,
猛抽狠插,大龟头猛搞美娇娘的花心。

  这样一来,谢子衿更是捣得巧儿欲仙欲死,摇头摇脑眸射春光,浑身乱扭淫
声浪叫:「噢~~好舒服~~公子,用力点~~唔啊~~」

  一股股酸痒酥麻的感觉冲刷着她的神经,巧儿尽情地迎合着男人的阳具,淫
荡地娇啼出来,美妙的感觉带着她直冲云霄,努力吸着那将竭的空气,她激烈而
欢乐的喘着,任阴精不断狂泄,达到了巫山云雨的妙境。

  「公子~~巧儿要被你肏死了唔~~公子~~」

  泄身中的巧儿抬起雪臀迎合男人的最后的冲刺,里面的琼浆蜜液也随之爆发
而来,一股浓浓强劲的阴精,冲击在谢子衿的大龟头上,把正在紧要关头正在舒
畅无比的男人冲击得整个崩溃了。

  「射了~~忍不住了我~~」

  谢子衿忽地背脊一凉,精关一松,喷了一股股又浓又硬又烫的壮男阳精,全
部喷射到巧儿的粉穴里面,猛击在蜜壶深处的穴心上。

  而巧儿被干得欲仙欲死,花穴里一股强劲的阴精猛力地直射在大龟头上,把
整个小穴流得涨满,并顺沿着棒身流出来,夹杂着处女血的阴精滴到地上,湿淋
淋地一大片。

  「呼呼~~」

  「公子~~」巧儿媚眼如丝,已然是芳心期许以求终身了。

  深冷地夜里,火堆旁的男女赤裸相拥,享受着刺激余后的温存。

             第六十七章皇床性事

  天色泛白,小雨淅淅沥沥,皇城宫殿门上金碧辉煌,淡淡星色照应出森严去
肃穆,御宫门前的侍卫守备森严,冰冷的雨水淋落在他们深黑的铠甲上打出噼啪
的声响。

  这是皇帝的亲卫队,长安里对皇帝最衷心的军队,个个都是百战当中精挑细
选出来的精锐,长相更是丑恶怖人,他们站在雨中犹如一敦敦威严庄重的石像,
除了雨声和树木被寒风吹动的声音,再无其他。

  再往里是便是皇后的寝宫,宫前对立站着两个穿着粉色青服的宫女,她们低
着头红着脸,心思更是羞怯不已,原来房里传来的男女呻吟她们听了一夜,也难
怪她们如此害羞了。

  「哼~~呼~~呼~~哈~~」

  明珠帘子后传来男子与女人的喘息声,绫色香罗遮掩住床帏中若隐若现的两
具肉体,空气中飘散着女子独有的芬芳,而这种芬芳却又浓郁着成熟女体的高贵
与知性。

  红色玉床上两具赤裸的胴体缠绵了一夜,散落在一旁的金黄龙袍早已表明了
男人的身份,滚落在床底的凤冠霞帔是女子天生被男人按倒的强权,正如床上二
人的位置一样。

  那男人长得十分枯瘦,面如干柴,却一脸兴奋地高举着女人的两只雪白的长
腿,大大分开时,只见二人胯下的连接处早已湿泥不堪,进进出出带出一大片的
滑腻子,那女子门户大开,两团高耸的雪乳摇摇晃晃,随着男人的顶插而乱颤。

  仔细一看,那女子长得何其美艳,一对玉臂展开敞出整个玉体美身,眉如翠
羽,肌如白雪,腰若束素,齿似含贝。

  顺着绝色美女雪肩凌乱飘落下来的披帛散落在整张御床上,像是被践踏且蹂
躏过的玫瑰一般映出血色,如云水的脖颈处璎珞配饰与她鲜艳的红唇显出五彩的
斑斓,紫红相间如诗如画。

  似远山不描而黛,若涂砂不点而朱,唇尝矜绝而代色,腰复恃宠倾城姿,令
人望之惊醉,沉之思绝,不免作诗而赞叹冠绝。

  名花倾城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镜中貌,月下影,隔帘形,睡初醒,佳
人晓起出兰房,折来对镜比红装,东宫瞧看惊呼仙,原来瑶台夏芷月。

  她一丝不挂着紧绷着玉体,轻咬着一缕早已被汗水浸湿的青丝呜声娇吟,玉
腕上一只闲色琉璃环在灯火下显出她得尊贵,身下穿着洁白无瑕的白色丝绸腿袜
包裹着修长的美腿,玉足上一对透明的水晶高跟鞋在男人的手中作架。

  这本该不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物品却正是驰骋在她雪白玉体上的男人所发明,
如此引人鼻血喷涌的姿势更令男人心生快感,胯下更加坚挺,疯狂在她仙女般的
玉穴里横冲直撞,火热的棒头捣得玉宫酥麻难耐,连连娇喘。

  「皇上~~嗯啊,臣妾经不起你这番操弄了~~嗯~~」

  压在她美色玉体上的正是当朝年仅二十的年轻皇帝,名叫刘熙,而他正狠肏
利戳着的女子正是他的皇后,也同样是他的师傅夏芷月。

  只见这皇帝越干越起劲,满身大汗淋漓,整整雨夜他已不知射了几回龙子龙
孙射进了绝色皇后的美穴子宫深处了,闻到身下女子这样娇媚的叫床声更加精神
百倍,丝毫不惜力地再度乱捣美人的嫩穴。

  「皇后!若干年前,你可曾想到会有这样一天,朕每日肏你,夜夜肏你,发
誓要将你的烂穴捣穿为止!如今梦想成真,哈哈哈~~」

  皇后那绝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厌恶,却转瞬即逝地迎合浪叫:「那时皇上还
在东宫之时,臣妾便早已说过,若太子做了皇帝,到哪时候便不需要芷月为你出
谋划策了,只需要每天每夜在床上搂着芷月玉体,操穴揉奶便可了,如今皇上龙
体健壮,便是将臣妾奸死了床上又有何不可。」

  「芷月~~芷月小姐~~呃啊~~」皇帝满脑的青筋暴显,满面涨红,虽然
胯下龙物在美人穴内实在舒服得欲仙欲死,但眼看自己无力支撑又要泄精,他大
喊一声,随即脊背一凉手臂失力,整个人都瘫在了皇后的胴体上。

  「师~~傅~~」

  刘熙喘着气,闭着眼睛享受着极乐之刻,胯下的龙根迅速萎缩从美人玉穴中
退出,那密缝儿还未合璧却转而流出了大量的淫蜜和精水,散落在美人的香床上,
一片淫靡。

  「皇上~~」

  夏芷月轻声安慰着他,配合着年轻的皇帝似乎也到了,她抚摸着皇帝的脖子,
被他弱力地轻吻着,而在夏芷月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杀意,她那布满深邃的黑
瞳突然变为了尖锐的金黄,有如一条蛇,猫。

  但是这种杀意转瞬即逝,在皇帝抬起头与她对视之时,她早已恢复了母仪天
下的那种温柔和崇拜。

  「皇后,让我亲亲你。」

  刘熙笑了笑,对准夏芷月的鲜唇就要吻去,她却侧了侧脸,娇媚万分道:
「皇上,臣妾才刚含过龙根,怎么敢玷辱皇上,不如让臣妾再替您吹箫含棒如何?」

  刘熙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当下点头答应,向后躺去显出软趴趴的
龙根在美人面前,皇后轻轻伏在刘熙身下,鲜艳红唇叼起那滑腻腻的软物,上面
还不断冒着残精还有自己玉宫里的淫蜜。

  「嗯~~啊,皇后的口技~~啊~~」

  随着夏芷月将那条肥虫吃进红唇小口当中,酥麻的快感又将刘熙整个迅速包
围,滑腻腻软糯糯的香舌在龟头上打转,温热的湿润恰到好处的肥滑。

  虽然已经刘熙的阴茎难以勃起,但是在如此美人的侍奉还是慢慢起立了,其
实这也不能怪他,一晚上已经射了七回,任谁都疼,更何况刘熙现在不光连棒身
发疼,就连卵蛋也急急告破,宣告自己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发射了。

  随着夏芷月口中的巨物再次涨起,她也不禁喜悦道:「皇上今天真个勇猛,
看来臣妾真是有福。」

  刘熙吓了一跳,慌忙想要拒绝却又被美人玉手按住,动弹不得。

  「皇上~~」夏芷月的轻声软语似乎有魔力一般,把这个年轻皇帝的眼皮牢
牢催眠住:「这次,让芷月在上面,您不用动就行。」

            第六十九章春宵的恶意

  夏芷月妖媚一笑,顿时把个年轻的皇帝看得心醉神迷,只觉得身体也虚晃起
来,眼里只剩白花花雪团团的肉体,也不顾是否纵欲,伤身,坏体等等违逆天道
之事,只想美人是如何侍奉自己。

  只见这天人之妖物的美人皇后缓缓爬上刘熙的身体,柔软胸房从那他跨下贴
体而上,所到之处无一不欲仙欲死,温热软闷真是摄人心魄,再加上那媚得鼾色
的笑容几乎要将他的神识都吸干了。

  短短六年,从刚开始忍不住强奸了她,然后隔一个月,又隔半旬强行与她交
合,夏芷月从一开始的推斥,到慢慢开始半推半就,迎合,到现在的完全侍奉。

  刘熙享受了人间极乐的同时,也感受到身体的急速退化,本来这副身体就有
些孱弱,还好他也闲空之时锻炼,骑马,运动等事,不然实在是吃不消。

  有一句古话叫做一滴精,十滴血,作为穿越人士的刘熙自然是不信的,但是
他也知道沉迷酒色迟早要完,短短几年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机能越来越差,
但是他越是想抵抗这种生活反而就越沉迷。

  夏芷月的美色和温柔是他从未启受过的,而且他之前还天天和三四个妃子同
渡春宵,事实证明一个一千年以后的现代人坐了皇帝并不能比先前的更圣明,反
而更大的可能是更昏庸。

  当然,他是有自己的打算,特别是当他知道了这个时代的不同,但是此时此
刻,他更是只想享用夏芷月这个绝色美女的侍奉。

  夏芷月面带微笑,雪白的玉手扳开自己胯下的红唇,红红的小穴便张开成了
可爱的嘴儿,穴中流出的爱液和残留的精液就正滴在刘熙发疼的龟头上。

  「皇上~~臣妾来了~~哦~~」

  夏芷月轻抚着刘熙胯下的两颗肉囊,引导着硬涨的男根,香股缓缓地下降,
叽咕一声便把软硬相合的男根吞入蜜蛤当中。

  且不说夏芷月反应如何,却说刘熙却是爽中带痛,实里含虚,他的手紧紧攥
住床单,面露苦色,又爽又痛,大抵却还是苦楚多一些。

  要知道男子一晚上如何泄精七八次还能强硬撑着?倒不是刘熙有多天赋异禀,
而是夏芷月美色使然,又十分妖媚,而刘熙自从太子以来每日都沉醉酒色当中,
也不知是夏芷月施了什么妖术,使得刘熙中邪似的只知在美人身上挺臀。

  如今刘熙虽然年仅二十,但体内早已被掏空,一直以来都是靠药物维持。

  当下姿势男下女上,夏芷月反客为主,双手撑着皇帝干瘪的小腹,那妖娆的
纤细柳腰疯狂地扭动,就像那风中的柳絮一般飘忽不定,次次将刘熙的龙根吃得
满满。

  「美人~~美人~~肏,肏~~」

  刘熙几乎已经神志不清,他全身几乎都已经麻木只剩下胯下那几寸感受到的,
和美人肌肤贴和的快感,这极乐的呻吟,仿佛整个灵明理智全被夏芷月抽离。

  刘熙眼看着夏芷月胸前美乳向上下滚动,纤细的小腹下美穴把肉棒吞入又吐
出,淫蜜也给大量抽出,什么都忘之脑后只剩一阵阵的快感往脑中袭来。

  他的双腿开始有些颤抖,那是身体所发出的警告,但是夏芷月微微睁开迷离
的媚眼,轻笑一声身子往后倾去,一对藕臂按住了皇帝的两条大腿,腹下减少了
抽离吃吞的长度,改为急速的小幅度摩擦。

  这种交合方式从来都是大忌,一种以急速获得快感却又无法满足的方式,这
种方式除了要孩子之外无一利处,而夏芷月想要的就是皇帝能够快速射精,越快
越好。

  在如此刺激的情况下确实如此,刘熙眼看仙子似的夏芷月这般淫荡,明晃晃
的秋波婉约欲潮,仿佛巫山近在咫尺,眨眼已到近前。

  但看:美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胸前两朵雪梅,金钗斜坠,枕头
边堆一朵乌云,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

  夏芷月又装羞怯,更显女子风韵,使劲将两股猛地坠子,皇帝大呼床上仙。

  把一个娇柔冰肌凑上皇上的身子骨,贴着与他亲热,那杨柳腰脉脉春浓,樱
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啊~~朕,朕不行了呃啊~~」

  不消片刻,刘熙一股天星酥麻涌遍全身,冲上阳穴,胯下两颗春袋忍无可忍,
一时间春水阳精共同其出,一条肉棒死死顶住美人的娇穴,在美娇娘的身子里颠
栾倒凤,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已经是神志不清,竟然爽晕了过去。

  须臾之间,胯下一条巨龙已软趴趴像条肥虫,从那鲜红的蜜缝中滑了出来,
连带着腥靡的精液和天生丽质女子的淫蜜儿,有如小溪般的涓涓流出。

  「皇上~~皇上~~」

  夏芷月轻轻地呼唤了两声刘熙,见他像条死狗一样只顾自己睡去,她顿时换
了一个极为厌恶的神情,翻身下了床,披上一身白色的轻纱。

  那酥胸在暗淡的灯光下肉隐肉现,雪白与昏黄显得如此诱人,而那两腿之间
的淫水却发出令人血脉喷张的反光。

  她的脸,美得令人流连忘返,可她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第六十九章仙境美人

  「去,告诉外面那些侍卫,就说皇上今儿个就住在这了,朝会也不消耽误,
去告诉殿里的大臣,让他们把奏章放下便可回去,皇上自然会过目。」

  「是。」

  宫女去后,夏芷月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床上毫无睡相的刘熙,一夜的折腾皇帝
早已累的死猪一般,而她眼中闪过嫉妒,怨恨和忿怒,凭她这仙子般的人儿竟然
也要臣服于这人猪,若不是为了大计她早已将此人碎尸万段了。

  但是夏芷月并没有意气用事,已经蛰伏忍受了这么多年也不着急了这几个月
了,于是她转身走出外房,在方才婢女准备好的香汤里洗浴一番。

  清水洗净了她身上的残精滑汗,花瓣覆盖了腥臭淫味,在她露出一大片的香
肌玉肤上又慢慢洗涤净了,她慵懒又冷漠的沉在浴桶里,千金玉指抚摸着下身那
迷人的蜜洞,显然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应付那自以为是的刘熙罢了。

  不过夏芷月心里明白,纵然她是这样一个对权力极度崇拜的女子也总会感到
寂寥,躺在浴桶当中的她眼神空洞,丝毫不似个刚才活泼热情的皇后。

  空无一人的外房里,她沉入了水中,口中轻轻说了一句骇人的话,但是没有
人听见,除了她自己。

  「皇帝不死,我一天没有出头之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门外进来两个宫女在一旁侍候着,夏芷月见时辰也
快到了便从香汤里沐浴而出,只见她仙肌玉骨的香身从水中出来,一旁的宫女连
忙拿着丝绸毛巾来擦净她的身子,又为她披上荣华的绸缎丝服。

  不一会儿,夏芷月又恢复了她那冷漠的神情,她低垂着眼目,不叫人看出她
的喜怒与心思,若是蓦然一望,叫人心生胆寒,不颤自栗。

  「走,该去请安了。」

  「是。」

  两个宫女搀扶着夏芷月走出了寝宫,也不理会还在熟睡的皇帝,门外早已备
好了凤辇,请着皇后上轿。

  「你,去叫玉妃娘娘来侍寝皇上,就说是本宫叫的。」

  夏芷月对着一个心腹宫女说道,那婢女答应一声,转身小跑去了。

  「走吧。」

  夏芷月下了帘子说,她每日清晨都要去行请安礼会,不是请老太佛爷,而是
请瑶台众仙。

  不一会儿,凤辇绕过太和殿,往西走了半注香的时辰拐到王母殿,门外侍候
着四个婢女,夏芷月落了轿,请开了门,只见殿里平平,既无夺工巧匠所作石像,
又无天花乱坠博士吟写生平。

  但见左右黄墙上挂满了女子画像,分别是紫薇仙子赵灵儿,姑射仙子蕾依丽
雅,嫦娥仙子姮娥,芙蓉仙子周琼姬,巫山仙子瑶姬~~等等二十余位瑶池仙子。

  正中间一张长桌,上面供奉着果肉与香炉,正墙上挂着两个端庄的坐化女子
描像,左为雨师妾,右为西王母。

  皇后上香之后,并不瞧左右仙子,只是正对西王母与雨师妾作揖施礼,诚心
叩拜,礼毕之后,门外左右宫女递上手帕。

  夏芷月接了之后正要离开,眼角瞥见末了一副女子画像,似乎从来没见过,
只见那画中女子坐在圆月近前,云宫处,手缕青丝,烟垂黛眉,冰肌玉指,似乎
在思念着谁。

  夏芷月看见不由心神一颤,惊为天人,忙问左右曰:「此画如何来耶?」

  日夜看守王母殿的宫女回道:「皇后娘娘不知,此画乃是昨日司天监星官所
作,报与皇上,皇上十分喜爱,遣人挂与殿上,并吩咐奴婢们好生看护,勿使损
坏。」

  夏芷月呆愕不已,半晌不得反应,只是望着那画思虑,口中缓缓吟读:「赵~~
神月~~」

  那画中之人并不为世上人知,夏芷月也从未听过,未见过,只是惊叹于她的
容颜,竟然如此璀璨无双,仿佛是玉里的翡,水中的鲤,连她这个女子都望而生
叹,却不知真人是否美得令人窒息。

  「世上真的有此人么?若有恐怕我也恨她,可是没有的话却又当多么可惜~~
唉~~」

  夏芷月不禁喃喃地说出声来,若有这么美的女子存在,连她都忍不住心生嫉
妒,可是没有的话却又不免心生可惜,如此美艳的女子只存在于画中,可惜可叹。

  一旁的宫女笑曰:「我瞧这人也没什么好看的,哪里比得了皇后您呐!」

  「混账!你懂什么?没见识的丫头。」夏芷月骂了一声,把这青涩的宫女顿
时吓得面色青白,连连跪地告饶。

  「皇后娘娘息怒,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

  夏芷月更加忿怒叱道:「聒噪!滚出去,无我命不得进来。」

  那宫女慌慌张张,站起来险些打了个滚,急速速退了出来。

  夏芷月皱了皱眉,继续欣赏着那画,只见那画中下写着女子的名字赵神月,
再下处又记了一首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夏芷月愣了一下,仿佛那景象就在眼前,云端处,瑶池边,华艳的衣裳随着
画中女子赵神月的身影摆动,她低头垂靠在柳树边扶着阑珊休憩,一旁的牡丹盛
开得如此鲜艳,却只配作她得陪饰,春风吹来,摇起她的衣裳~~

  「若非~~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彩云羡慕她得衣裳,牡丹羡慕她的容姿,春风吹拂着栏杆只更显她的风姿绰
约,在露水滋润下的牡丹更为浓艳,却只是妄想着想要与她一争芳艳,而她却只
是清冷的不屑。

  如果不是群玉山头见到的仙女,那她就必定是瑶台月下遇到的仙境美人了罢!

  她惊愕住了,傻傻地矗立站在原地良久,半个时辰后,夏芷月才呆呆地从殿
里走出,此时她却没了皇后的那股雍容,只剩下惊异与失落。

  她看着跪在左右的宫女,轻声问道:「本宫问你,那画,是何人所作,诗又
是何人所提?」

  「是~~是司天监的大人送来的,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

  夏芷月冷冷地说:「去~~将那人唤来见我。」

             第七十章梦中的画像

  日上三竿,正值当早,宫女领着懿旨往太和殿而去,远远望见众官员递交了
折子正欲返程,于回路中寻得司天监官员,三两句说得皇后有请,带得他往太福
殿而回。

  几人走了半刻钟的时辰,走入殿内,夏芷月端坐在中间,眼神飘忽不定,似
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皇后娘娘,您找人的奴婢给您带来了。」

  「让他进来。」

  「是,让他进来。」

  那官员在门外等着,闻得一声收拾了袖口,走进来跪倒在地伏拜称:「司天
监主事侍郎陆道恭请皇后圣安。」

  夏芷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立之年的从三品的官员,前途大好,却略显枯
瘦。

  「起来吧,赐座。」

  「谢皇后。」

  陆道不卑不亢,爬起来坐到一旁,要说皇后他也见过几次,就是皇上的后宫
常有什么梦也找司天监的人解,因此没什么怯场,只是不知道皇后今儿个是什么
事情。

  夏芷月显得风轻云淡,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陆大人,喝茶么?」

  「谢皇后娘娘赐茶。」陆道只是微微顿首,品了品茶,语气泰然。

  「嗯。」夏芷月点了点头,问道:「司天监里的公务可繁忙么?」

  陆道不怎么看她的脸,只是顿首回道:「司天监里爻卦看星者多数,能者居
高,繁忙未知,只是每日众人来时面色黑黄而已。」

  夏芷月笑了笑,说道:「那陆大人所主何差事?」

  「下官主管描斗画像,采人衣足。」

  「哦,这么说,你画画很厉害咯?」

  陆道谦逊曰:「不敢,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夏芷月没有说话,闷了半分钟才问:「陆大人,不知你家中妻妾有多少?」

  陆道是个实诚之人,因此也不多疑,如实回答道:「回皇后的话,下官家中
有贤妻一个,娇妾二余。」

  「呵呵,贤妻~~」

  「呃~~」陆道耳听闻皇后的语气略带微妙,以为是自己礼节不到,因为对
外都要称家中妻子为贱内的,正何况是对皇后,正有些尴尬地时候,只听得几声
轻巧的笑声,把他听得十分奇怪。

  夏芷月似乎有些开心,她笑道:「嗯哼哼~~这么说来,你对女子很是有心,
听说昨日王母殿的瑶池仙子图又添了一副,是出自你手,是吗?」

  陆道早听说皇后有敬奉之心,于是坦然说:「确实出自下官之手。」

  「可否,给本宫讲讲,那人在哪?」夏芷月迟疑了一下,又说:「或者,你
是怎么知道那位仙子的?」

  陆道拱手道:「不满皇后,下官也是偶然从梦中得知。」

  「哦?」夏芷月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问道:「详细说说。」

  陆道回答:「前天夜里,下官夜观星象,见月盈亏满,太白落于东南,此是
仙子出世之像,三更睡下,梦里见一美妇,穿着得体,高贵淑华,一旁有一男子
端茶递水过来,她坐于石桌旁,与下官交谈。

  我问她:我这是在哪。

  她回答说:这是是仙源水珞处,云上彩华间。

  我又问:不知尊下是哪位仙子。

  她没有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像,我打开一看,惊为天人,她又赠我
一首诗词,我正陶醉当中,一边饮茶一边感叹,忽然感到腹中火热,急为惊醒,
原来是黄粱一梦。

  于是我趁着梦醒时分,连忙画下梦中画像,又想再画那美妇与男子之像,却
又猛地想不起来,只记得那美妇长得天仙一般,与画中女子不争上下,却又美得
尽不相同,是为可惜。「

  夏芷月听得入神,追问道:「所以,那新添的瑶池仙子图就是你梦中的画里
人是么?」

  「正是。」

  夏芷月低垂着秀眉,玉指轻捏,不知在盘算什么,愣了一会又问:「那她是
否在人间否?」

  陆道面露难色,说道:「这个~~下官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观其衣着,她似
乎不是凡间之女,想必定是某位仙子,只可惜下官查阅了古书也未寻得,只从那
美妇口中听得叫赵神月,其它就一概不知了。」

  夏芷月沉吟道:「那首诗~~我曾经听过,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皇后听过?」陆道惊奇地问道,对他来说这诗仿佛只是天上才有,怎么会
在人间流传过呢?

  「嗯~~太久了,我大概~~都快忘了那时自己是什么样的了~~」夏芷月
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刚才说除了美妇还有一个男子,那男子有什么特征没
有?」

  陆道摇了摇头,说:「下官只记得那男子留着短发,上身赤裸,年级大概二
十六七,全然不像个侍童,又不像下人,跟那美妇关系匪浅,呃~~只是下官短
见。」

  「这样啊~~」夏芷月点了点头,愣了一下低头沉思,陆道见她这般也知道
没什么事了,于是问道:「皇后还有什么要事要吩咐下官的吗?」

  夏芷月反应过来,吩咐左右:「陆大人辛苦,赏银二百两。」

  有宫女从屏后走出,两个侍女抬着白银走出奉到陆道面前,陆道站了起来推
辞道:「无功不受禄,皇后这般下官怎敢领受?」

  夏芷月浅笑了一声,说道:「不满陆大人说,我向来喜好天上仙事,往后还
有不少要请教陆大人的,此等小礼权当逢面,往后还有更谢,若是记起什么细节,
还望陆大人不要吝啬告之给我。」

  陆道见状,也不好驳了皇后的面子,于是拜礼谢过,收下后便告辞退下了。

  而夏芷月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心道:「这等美貌的女子若是在世参选玄
女,就算不能升仪也必然是我的劲敌,其美貌在我之上,单是这一项我就全然心
卑,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我再等十年吗?我实在不想再面对那个废物
的蠢货了,只要这一次~~只需要这一次,我一定能~~」

  太福殿里,虽然早已贵为皇后的夏芷月已然是万物不缺,但是为了走到这一
步她付出了太多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弥补不回来了,但是玄女之位却可以
修复一切的不可能。

  因为她深知玄女的另一个法门:就是可以通过许愿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的心愿,
只要,能得到那位瑶池掌领的应许。

             第七十一章起枣儿

  风雨潇潇,小雪绵绵,一夜的寒意已是临近消散的界限,从破落石墙角窗射
进来一束刺眼的阳光,晒醒了睡得香甜的俏佳人。

  「嘤嗯~~」

  巧儿呢喃着从浅梦中醒来,只觉身上从肩到腿盖着男人的衣裳,上面还蛮是
郎君的味道,再看谢子衿已然不知去向,篝火也踩灭了。

  巧儿不禁有些失神,想到昨夜的那般疯狂,一时双腮如杏如桃,早年还做女
儿家的时候,总是听得村口闲散的三三两两的流氓聚在一起胡沁,说男女之事如
何如何快活,如今和谢公子试了果然真是人间美事。

  一开始自己还略疼且羞,到过来反而自己竟觉得又痒又酥,恨不得把身子骨
都融进他的身体,好求他的爱,还居然爬到他身上~~

  「哎呀~~」

  一想到这里巧儿不禁面红耳赤,又羞又赧心里忍不住骂自己放荡,可是骂完
又心生向往,要是能和如意郎君多爱上三四十晚,那么自己就是冻死也快活了。

  巧儿想着想着,却迟迟不见谢子衿进来,忍不住唤了几声外面却毫无动静,
她忍不住害怕心想:「莫不是谢公子不想带我这个累赘,自己悄悄走了罢?」

  想了之后小手也紧张地捏紧了谢子衿的衣服,望着衣服又想:「断然不会的,
他若是想走,何必要将袍子笼在我身上?我早听说世上无情的男子,若是不爱女
子,便是连她的衣服也要剥去,更何况这么冷的日子,他没了衣服去得了哪里?
就是连要饭的也要穿两件破了洞的过冬。」

  想到这里巧儿也慢慢冷静下来了,想着想着心里又喜滋滋的,转眼就喜笑颜
开,她大抵是穷人家的女儿当掼了,因此心思也十分单纯。

  不过巧儿也没有这样一番躺着,而是趁着这会功夫爬起来,将身子下自己的
衣裳穿好来了,只是在收拾的时候见到抹胸上滴着斑白和血渍痕迹,一时愣了一
下。

  她仔细想了想,聪明伶俐如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夜,原来是子衿随意将她里
面的衣裳垫在了她身下,恐怕她着凉,却将云雨之后的落红与男儿的精华也淋在
了上面。

  巧儿是羞喜交加,羞得是自己没有嫁人反而将处子也送了人家,喜得是好歹
是自己所倾慕之人,这抹胸也好似娟白,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之人,想必昨夜谢公
子也知道。

  少女的情意,单纯又绵绵,巧儿便小心翼翼折好,藏在胸口,想着此乃自己
一生所要珍重之物了。

  过了一会儿,隐约听得外边有脚步声,巧儿便立刻站起身来,不知所措地站
在原地,谢子衿进来看了,笑道:「哦,巧儿你醒了,快来,我买了粥来你吃。」

  巧儿答应一声,接过粥来只觉又甜又喜,可是脑海中又还想着昨夜云雨之事,
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只能将手中衣服递给谢子衿,说道:「谢公子,你这
么单薄去买粥,难道不冷么?快穿好衣裳来吧。」

  谢子衿接过衣裳,边穿边笑:「哈哈,巧儿妹你有所不知,我们练功之人只
消十几分钟前戏便不怕冷了,我跑个来回还不到半注香时间呢!」

  巧儿听了更是面色羞红,听他说前戏只道是他还在像昨夜那般戏谑自己,一
时也无以自处,只能坐在地上吃着早膳,而脸都埋进碗里了。

  巧儿一边吃一边轻轻呢喃道:「你,你穿成这个样子,城里的人岂不笑话你,
亏你还买得粥来。」

  谢子衿笑吟吟说:「巧儿,你还在梦里呢!我们昨夜出了城,早已经不在城
里了。」

  巧儿一听顿时惊奇地抬起头来,问道:「那~~公子你是在哪里买的粥?」

  「你不知,我方才听见外边有人吆喝,原来是赶车的庄稼人去城里作买卖,
我问他附近有什么村子,他随意指了指就走了,于是我跑了五里地,远远闻到有
稻米味,于是我找了一户人家,给她买碗粥喝,你猜她说什么?」

  巧儿好奇地问:「她说什么呀?」

  子衿笑出声道:「那妇人将粥卖了我,又可怜我,说:我瞧你倒像个落魄的
书生,怎么沦到这个地步,正好我屋里还有两个枣儿,你拿去路上吃罢。」

  巧儿一听噗嗤就笑了出来,一手捂着小口笑道:「公子,她哪里是把你当书
生?分明是把你当乞丐子了!」

  子衿也笑,一边看着巧儿,忽然觉得她眉眼之间除了少女的娇羞竟然还有人
妇的妩媚,春宵一夜竟然如此养人,又不禁想起凝儿来,于是笑了笑,低下身子
坐到了她的身边。

  巧儿正笑着,一时间又和心上人坐靠一边,瞬间就有些害羞,她低着头大气
也不敢出,小手也无处安放。

  子衿打量了巧儿几眼,笑嘻嘻地握住了她的手,巧儿又羞又喜,忍不住嘤咛
了一声,却不知道他要作什么。

  只见谢子衿从怀里掏出两个枣儿,放在她手心里,说道:「想必你还没有吃
饱,这枣儿你吃了罢。」

  巧儿皱了皱眉,难过道:「可是公子你还没用过饭呢,你吃吧。」

  「哎!你身子弱自当你吃,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的,你吃。」

  巧儿看了看子衿,不禁心神大动,以往郑老爷给她锦衣玉食,吃住无忧,她
虽心里感激却总是闷闷不乐,原因自然是郑八贵年纪老迈,面貌丑陋,二来这些
衣食都不过是当她为货物,给货物加一层缕盖加以包饰,仅此而已。

  而面前的心上人全然关心自己,把自己当做人来看待,巧儿更感到自己是爱
对了人,看他的眼神也逐渐崇拜起来,只觉甜丝丝的爱意在胸口处流转。

  「我倒要看你吃,你若不吃,我就要生气看你了。」

  谢子衿笑嘻嘻地对巧儿说,巧儿却只觉美滋滋羞喜在心头,于是轻轻嗯了一
声,低着头害羞得往嘴里吃,红彤彤软糯糯的红枣含在口中,甜在心口,正芳心
挑动之间忽然外边雄鸡报晓,唱上日更头,原来已然是三更。

  二人才收拾残余,出了破屋进城。

  这正是:

  风萧雨冷残夜毁,温怀春宵恋不休。

  金杵拱破玉花蕊,俊草佳人共风流。

  一倒一颠二未眠,粉汗香津入仙舟,

  云鬟枕上起犹作,坤声唱破日三头。

             第七十二章离别时分

  二人来到守城下,见守备又严了些,谢子衿只道是捉拿追犯,巧儿见状便对
子衿说道:「公子,我看如今还是我一人进城罢,恐怕是昨夜郑老爷寻不见我二
人,又告官要抓你呢!」

  谢子衿也有些踌躇,但是看巧儿这样孤身一人进城他实在不放心,好在身上
的衣裳上满是泥土灰尘,于是谢子衿往田野间抓了把泥土,又抹了些在脸上,又
把头发弄散。

  他笑着对巧儿,换了一口扬州口音说:「妹子,你现在瞧出是我么?」

  巧儿见他略带狼狈的模样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一下,转而又带着忧愁说:
「看是看不出了,只是实在怕你被他们看出,若是你被他们捉住可怎么得了?你
不要不当回事,官府里的人可都狠着呢。」

  谢子衿一天哈哈大笑:「妹子,别人不晓得你还不晓得么,我的皮可滑得很,
他们捉我也只捉得衣裳,你昨夜难道忘了?」

  「哎呀~~」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可把巧儿说得杏脸桃腮,羞不可言,连忙转过身去,子
衿还以为她生气了连忙去哄她,哪知巧儿羞羞地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气说:「奴
家是好言说给你听,公子勿要取笑我啦。」

  谢子衿只好笑着安慰她说:「勿要烦恼,我自有理会的手段,我实在不放心
你单薄地进城。」

  谢子衿这话倒说得巧儿十分欢喜,当下便害羞一笑,二人走到城下去了。

  正等待顺位进城之时,隐隐听得前面守卫的声音,原来是守城的兵士索要一
个挑担的中年人的钱财,那中年人不明就里,挠着头问道:「往日进镇不都消钱
财,今日为何要收我二钱银子?」

  那守城的将士哼道:「今日不一般,你还不知道?告示都贴在旁边了,镇里
的大财主郑八贵昨夜给僵尸害了,我们大人正要给他风光下葬,你们平日受了郑
官人这么多恩惠,如今你还他二钱银子怎么了?」

  中年人一脸震惊地说:「郑大官人死了?僵尸又出现了?」

  那守城的将士还未说话,坐在一旁记账的先生却不耐烦了,站起来呵斥道:
「你这粗舌的咋子,若要进城就快些,倘不进城就滚开些,聒噪作甚?」

  那中年人无奈,只好交了钱,挑上担子进去了,一时间等候排后的人都议论
纷纷,连巧儿也十分紧张地握住了子衿的手,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有些人在后边嘀嘀咕咕说道:「郑大官人家中这么多钱财,哪里差得我们这
种人的钱?」

  「还不是官府借名敛财。」

  谢子衿倒是不在乎官府敛不敛财,而是心中暗暗吃惊:「郑八贵死了?那姓
宁的魔头是不是也死了?她要是死了我身上的毒怎么办?」

  二人混在人群中交了钱,那守卫的将士和先生也不仔细瞧,于是就放两人进
去了。

  进了镇子之后,二人找了间茶馆坐了一会儿,谢子衿心里如今也是七上八下,
就算是宁魔头死了,自己还可以回江南去找师傅解,可是一来路途遥远,二来凝
儿不知消息,恐怕她去送死,那怎么得了。

  一时间愁眉苦脸,唉声不断,巧儿听了,只道是谢子衿听闻郑八贵死了,嫌
弃自己,连忙表态说:「公子,你勿要为我之事哀愁,奴家昨儿个说过,不会攀
粘公子半分的。」

  谢子衿看着巧儿苦笑:「哪里的事,我哪里是为你哀愁,哎,一言难尽。」

  巧儿这才放下心来,可是见他愁眉苦脸,知道他一定心有牵挂,一时间心里
酸溜溜的,又十分羡慕,轻声妮妮说道:「公子想必还在想念小苹,只是巧儿没
有眼福,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莫不是~~莫不是昨晚的那位仙子?」

  「啊?哪位仙子?」

  巧儿红着脸说:「就是那位~~姓宁的仙子~~」

  子衿愣了一下,哈哈一笑:「说起来也有点牵连,不过里面实在有些因缘。
对了,巧儿,如今郑八贵死了,你有什么打算?」

  巧儿说道:「这倒不打紧,我瞧郑老爷有六房妾,各个都是人主,我们这等
说是妾,却都只是作奴婢一样,没有百个也有八十。当初郑老爷在时全凭他一人
做主,如今不在了那些人必定闹个分家,也不会有心来寻我,我如今就暂且回娘
家,好在家中如今也富足,想必也没什么人敢来欺负。」

  谢子衿听了,低下眉头,握住巧儿手来:「你心里不恨我?只怕是我误了你
此生。」

  巧儿脸上泛起腮晕,款款说道:「巧儿虽然年幼,但也看了不少男子,见识
了些世面,不怕公子取笑,一些难登公子神目的书巧儿也看过一些,自古红颜薄
命,巧儿得了公子的宠爱已然是如梦如幻,再不敢多想几分。往后的日子,公子
若想起我来,只管来看我好了,只是作了人妾,入了贱籍,实在不敢想公子垂怜
~~」

  说着说着,巧儿泪眼婆娑,竟然有了些感伤,一方面知道谢子衿身为朝廷追
犯,自己在他身边势必会连累他,另一方面自己是签了契的,自己能走父母却走
不了,因此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谢子衿还想握住她的小手,她却狠下心来,生怕自己流恋郎君,误了他的性
命,于是将手抽出,转身离去,从此郎妾分别,天各一方。

  谢子衿心中怅然一失,心里空空,竟然也觉得哀伤不已,坐在楼上眼看巧儿
离开,她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挥泪间衣袖捂着面,再也控制不住伤心离去了。

  有道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只恨相随是离别,待得团圆是
几时。

              第七十三章烟冷

  谢子衿在楼上坐了小半个时辰,看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镇子一时有些迷失
方向,好容易忍下心境整理了一下思路,如今自己中毒在身,要么去天水去寻凝
儿,或者是去扬州找师傅。

  想了想,扬州毕竟太远,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于是谢子衿结了账,叹着气
走在镇上,正发愁间,忽然肩膀被一只柔嫩的香手摁住,他回头一看,瞬间又惊
又喜。

  「哎呀,宁魔~~仙子,你没死啊!」

  宁红夜冷笑一声:「怎么,你盼着我死么?」

  谢子衿吃了一瘪,讪讪地笑着说:「哪里哪里,我这不是没见着你正发愁嘛,
要是你死了我也好不了,你说对吧?」

  宁红夜依旧是皮笑肉不笑,冷冷地往前面走去,谢子衿便赶忙跟在她身后,
只见她一改红色飘带衣服,换了一身青水色的衣胸,身下是黑色薄系裤鞋,整个
一江南水色系的装扮,也不知她冷不冷。

  谢子衿讨好地上前,见她左臂胳膊上系了一个围巾,隐隐地散着血色,忍不
住问道:「仙子~~你没事吧?」

  宁红夜回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就把谢子衿吓得连连赔笑,她哼了一声,转头
继续走路说道:「时间不多了,动作得快点,你也不想你那个小娘子落到别人手
中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谢子衿,其实尽快找到凝儿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谢子衿便
加快了脚步,二人顺利出城,一路往天水方向进发。

  走了一日,二人找了客栈歇脚,席间吃饭的时候谢子衿是越看越不对,宁红
夜的脸色很是难看,一开始他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宁红夜是摆脸色给自己看,但
是后来他才后知后觉,这女魔头是受伤了。

  只见她原本娇嫩清纯的粉唇微微发紫,脸颊两侧十分惨白,就连握着筷子的
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按道理来说她这种习武之人若是受点小伤完全不会如此,莫
非她~~

  「宁仙子,你没事吧?」

  此话一出,宁红夜忽然站起身来,声音有些颤抖:「若是~~无事,早早歇~~
息,明早快点~~赶路~~」

  说完她一颤一颤地走上楼,临台的时候脚上一滑,赫然就要摔倒,谢子衿眼
看不对连忙踏上前去搀扶住她,她却十分不领情的推开了谢子衿。

  「不要~~碰我~~」

  谢子衿愣了愣,只得放开了她,见她颤颤巍巍地走回了客房,不知为何心里
有种不是滋味的感觉。

  清早醒来,谢子衿穿衣洗漱后迟迟不见宁红夜来催,心想有些不对,若是往
日她早就提着鞭子来赶了,怎么今日~~

  谢子衿心里犯了嘀咕,走到宁红夜客房门前,踌躇了片刻,还是敲了敲门朝
里面问道:「宁仙子~~你醒了么?」

  房间里没有声音,谢子衿心想:「莫不是她自个儿悄悄地走了?」

  可是也没道理,没别的办法,谢子衿朝客房里喊了一句:「我进来了,仙子
勿怪。」

  说罢推开了门,只见宁红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口中呻吟着什么,谢子衿
赶紧走上前去查看,宁红夜满脸通红,浑身滚烫,一摸额头,只觉烫得吓人。

  谢子衿这才明白,她这是染了风寒,也不能见死不救,喊来小二打来热水,
用毛巾在她脸上擦拭,她已然是满头大汗,又让小二去请了个郎中来。

  不一会儿一个跛脚的中年人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谢子衿连忙给扶了进来,
这时再看宁红夜,她脸上又是十分的惨白,冷冷地手上冰凉,娇躯都止不住颤抖
着。

  跛脚郎中给诊了诊脉,说道:「病人脉象十分奇怪,火中带寒,紊乱不定,
又有一股寒气在体内冲撞,这~~老夫也不明其理啊。」

  谢子衿奇怪道:「是不是打摆子?我年少时也曾得过这种病,一会冷一会热
的。」

  郎中点了点头,说:「先治好这病再说,我给你写一副单子,你尽快去抓,
不要耽误了。」

  说罢拿出药方,写上几味药递给了谢子衿,子衿谢了大夫,给了五钱银子给
那跛脚郎中,告别之后又和宁红夜说话,只是宁红夜眼神迷离,昏迷不清。

  谢子衿跺了跺脚,骂道:「娘的,就是我娘我也没这么伺候过。」说完就想
撒手不管,可是又见她生得倾城美人,生病可怜,谢子衿愣了愣心中不忍,叹道:
「罢了,今日就当给你拜寿了。」

  离了客栈,找了家最近的药房,按照药方上的药抓了,谢子衿给那人道了谢,
匆匆忙忙往门外走,不想走的匆忙撞上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长得十分美丽,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腰间胯着一把长剑,她倒是没
什么事,稳稳得站着,倒是谢子衿好像撞到了墙一般,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没什么事吧?小哥。」那女子微微带笑说道,谢子衿站起身来拍了拍灰
尘,呵呵傻笑:「没事没事,抱歉,撞到你了姑娘。」

  那女子一听顿时发笑:「姑娘?哈哈哈~~」

  谢子衿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头示意道:「那什么,我还有事,咱们再会~~
再会~~」

  谢子衿也无意理会她,匆忙转身走了,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慢着~~」

  「呃,怎么?」谢子衿回头一看,那女子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小包药,走了过
来递给了谢子衿:「别忘了东西,小哥。」

  谢子衿接过东西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谢谢姑娘~~」

  他说罢又要走,那女子又攀了他一下肩膀笑道:「诶~~小哥,你还没说你
叫什么呢?」

  「我叫~~我叫谢小二。」

  「哦?小二~~」那女子哈哈大笑,「还挺好听的。」

  谢子衿再次道了谢,只说自己有急事,那女子见他是来抓药的也知道是有病
人了,于是就放他走了。

  「这人还蛮有意思的。」女子心想着,这时有一个冷艳的女子走了过来,见
她笑艳艳地模样便冷冷地问:「青瓷,方才你与何人说话?」

  名叫青瓷的女子嘻嘻一笑,说道:「一个抓药的人,还蛮有趣的。」

  冷艳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随即又冷冰冰地说:「我们早一日找到圣
女,早一日便可回复主母交差,知道了么?」

  「哦~~」青瓷低声地回应了一句,心里却不开心。

  谢子衿回了客栈,见宁红夜还睡在床上昏迷不醒,便问小二要了药壶,在屋
中生火煎药,那气味刺鼻难闻,呛得子衿咳嗽乱打,忙将外窗全开,一时间烟雾
弥漫,蜂拥而出。

  他看了看宁红夜还围着眼巾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笑骂道:「还蒙眼装高手,
得了病还不是跟死猫一样?」

  说罢还不解气就讲她的眼巾扯了下来,只见她眉头紧锁,模样十分痛苦,子
衿心下暗忖:「该不会真是瞎子?」

  想帮她围回去又系不上,索性就这样算了。

  宁红夜翻来倒去只觉水里来火里去,忽而冰凉恍如遁入冰窟,一会儿炎热荼
毒身处沙漠,发起高烧来直烧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止不住呻吟。

  「水~~水~~」

  谢子衿正倚靠着炉旁犯起盹来,闻到声音连忙盛了热水过去,喂了宁红夜饮
下,只见她喝了水后嘤咛一声靠回床上,双眼微微睁开,这一眼却瞧得谢子衿魂
不附体。

  一对莺衔珠串起,风转鬓云欹,宁红夜身子懒散娇无力,分明忍皱眉,青山
凝珠色,黑白两朵云,拂如霜叶降,美目婉兮。

  谢子衿忍不住心里砰砰直跳,赞叹心想:「何其一对美目,为何要遮起来?
原来不是瞎子却装什么?」

  宁红夜见了他,却不似之前那般厌恶,只是轻轻娇叹:「真是奇异,怎么梦
里也见了他了?」

  谢子衿闻言方知宁红夜以为自己在梦中,于是嘻嘻笑道:「老爷我是这样的,
谁家女子不喜梦到我啊?」

  于是趁她微微清醒,又哄她把第一副药服了,宁红夜倒也难得乖巧,半醒半
睡之间就服了药,之后就又睡了。

  岁月不等梦中人,日落西山月挂枝,转眼几个时辰过去,夜幕渐渐来临,宁
红夜逐渐醒转,起身来只觉身子酸软无力,气力不如昨日。

  看窗外星火,今又是人间喜日,宁红夜一时有些失神,窗外那般繁华,牵着
孩童的百姓,沿路贩浆卖水的摊主,热闹,烟火,却都和她无关。

  她看了看左臂的伤口,已然是紫黑相加,这时盘坐起来运起内功,只觉胸口
隐隐作痛,难以为继,正伤痛当中,忽然听得窗外隐隐传来声乐,凝神听之十分
好听。

  宁红夜缓缓下了床,走到窗边倚靠着眺望观察,原来是一群百姓围着一炉戏
班的剪影戏,一旁还有几个声乐吹笛的老叟配乐。

  这对宁红夜来说十分稀奇,以往在昆仑山上哪里有过这般的娱乐手段,人间
烟火对她来说始终是格格不入,但是不知怎的,那戏乐却如此好听。

  正陶醉当中,门外谢子衿进来,她便立刻警觉起来,脸色也冰冷了。

  「你醒了?」谢子衿打了个哈欠,张望外边已然是黑天,问道:「什么时辰
了?」

  宁红夜不答,默默系好眼巾,这时外边烟火升起,城里璀璨相间,街道人行
往来,络绎不绝。

  谢子衿叹道:「良辰美景,烟火人间啊。」

  「为何如此?」

  宁红夜不解,只是问询,谢子衿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心下明白,于是款款道:
「宁仙子不食人间烟火,自然不懂,哈哈哈~~」

  原来元宵佳节将至,城中百姓纷纷祝贺相庆,又有本地财主请戏团唱庙,因
此十分热闹。

  宁红夜纤纤玉手一指:「那里唱得什么?」

  谢子衿顺着她所指望去,凝神细听,只见那戏里唱:「将琴代语兮,聊写衷
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哦,凤求凰啊。」谢子衿不在意地说道,「不过宁仙子您应该是看不上这
种儿女情长的。」

  「是么?」宁红夜有意无意,一转身,她淡淡地说了句:「也是~~」

  城中的烟火如霜叶绽放在夜空当中,彷如流星滑落,在万世古人的注目中零
凋,更吹落,星如雨,宁红夜更觉乏困。

  谢子衿见她躺回床上,只是说道:「你没什么事吧?」

  不待谢子衿询问走近,她只冷冷回了一句:「出去。」

              第七十四章故

  庙会兴隆,人山人海,引车卖浆者流吆喝声络绎不绝,走卒贩马者数不胜数,
走到各处皆是喜庆不断。

  此间有一人,姓郭,中三年秀才,考举人未入及第,后孤身浪于天下,闻得
天下兴衰野史,奇人异事,十六年后回于故乡,中年未娶,常居夫子庙,人称郭
夫子。

  郭夫子习得各地方言,腹中有万种趣闻,常引得闲汉挑夫逗乐,今夜难得热
闹,更缺不可,于是位庙会以北,搭一个窝棚,点上数烛,说闲闹故。

  当夜庙会唱彩,引得周围百姓游玩热闹,郭夫子打扮起营生,支起堂板,拣
一处人多热闹之处支旗说书讲谣,挣些饭钱。

  谢子衿闲来无事,上街消遣,得而遇见。

  话说主人家姓林名玄,本是扬州人氏,因早年跟随祖父出幽州做布料生意,
颇有家资。

  妻子邵氏,有一女七岁,生的伶俐可爱,可惜天不作美,此女儿在家中与金
犬嬉戏,忽然狗变本性扑咬女儿,邵氏从厨房听声出来,见得厅房血红一片,那
恶狗正掏着女儿肠子。

  邵氏惊哭不定,急送抢救,待主人林玄听闻消息赶往时,其女已亡,林玄归
家寻狗,见狗正酣睡,愤泣着将其戮尸枭首,把狗身挂在后院鞭尸一夜,直至天
明,筋骨具裂。

  林玄一夜白头,邵氏疯癫,及第五日,其抛散所有家业,扶棺回江东老家,
村中有几位老人和中年还记得,见得情况诉说前事,皆叹息不已。

  有一中年男子道:「有一人,本不是我们同宗,三年前此人曾因发大水坠河
而死,我们为他发丧后几月,此人竟从坟里爬出,能言善食,别无异样。然后有
法力,常帮邻助民。」

  一妇人接话说:「是是,上周我儿喉梗,见几天大夫不见好,此人往喉咙上
一摸,也不消吃药就好了。」

  林玄惊曰:「什么?有此等人物?」

  有一老人道:「此人名幼濡,他的祖母本是江西人,与我们同姓。四十多年
前嫁到这里,生了一男一女,他是男儿家的,只有他一个儿子。」

  林玄惊问:「此人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

  一青年男子自告奋勇,往前带路。走过众人房后有几处田,有一处宽大干燥,
篱笆围绕着的房舍。门前是一条溪流,后院是一片竹林,安静不喧,空气清新。

  男子道:「此房屋是众村,乡上人筹集为其所建筑,以感谢他常助邻里而无
所求。」

  众人道篱笆前,不敢进院,又不敢高呼,只是轻声呼:「幼濡在家中否?」

  有一年轻女子蔓步闲庭,从屋里走出,只见她身着素服却挡不住窈窕身躯,
面容如花似仙,说不出的优雅姿态。

  你道她长得如何?

  紫府无双,绝艳惊人,犹如巫山洛水之俦,云想衣裳,花思容妆,更羡瑶台
仙子身绰。

  那女子走路间柳腰袅娜绰约,娇躯玉软花柔,凝眉处流鱼旖旎,桃花柔贻,
伫若仙荷,行如风花,美艳无可绝物。

  郭夫子说到此处,不禁感叹,抬头遥望星空,见繁星点缀,盈月当溢,犹如
天女侍空,玉兔捣洞,似说起那仙女美如初见,犹在眼前。

  众人睽睽,久无下文,个个探头挠腮,面面相觑,那郭夫子口中喃喃,竟吟
起诗词来。

  「翩翩舞翩翩,年年复年年,千古飞天梦,何日上九天?」

  「有这么美的女子?难道是神仙么?那后来呢?」

  「是啊后来呢?」

  几个年轻人好奇,忍不住着急问起来,夫子喝了口茶,啐了茶叶,把手抚着
继续往下讲起。

  只见那女子来到众人身前道:「先生昨夜与村里人捉泥鳅到天明,刚归到家
睡下。」

  青年男子赔笑说:「既如此,我们先回去罢,待明日来叨扰。」说着邀林玄
往回走。

  林玄怎么肯,急道:「我有要事来求,等待不得,等待不得。」

  众人惊道:「急不得,急不得。」

  年轻女子蹙眉微皱:「你是哪里人?怎么这般无礼!」

  林玄苦道:「我实有难事,听众家言你家先生有能耐,特来请助。」

  正说间,有一人从屋里走出,穿的一身白衣,身高八尺,面若凃脂,唇如呡
砂。

  他见了众人,温文尔雅笑道:「原来是诸位叔伯,请进屋里谈。」

  女子见他这样说,只是皱眉并不说话,放开围栏让众人进来,飘飘然往屋里
走去了。

  众人进屋,分别坐下。

  林玄曰:「中年丧女,大不幸也,更肩我妻子疯癫。本是完整的一家,怎么
一个星期不到,家破人亡,怎么叫人承受。」说罢大哭不止。

  林幼濡曰:「原来如此,人的记忆本是模糊不清的,今汝妻子神智已昏,爱
女新亡,真乃天下大不幸。」

  林玄哭道:「我闻师傅有大神通,可以救病治人,望乞救我。」

  幼濡曰:「人死怎的复生?失心怎得复心?」

  众人求曰:「望乞在同姓面上,想法儿帮一帮。」

  幼濡道:「吾法力浅薄,难!」忽然一指年轻女子道:「可求救于神月姑娘,
或许有法儿。」

  女子蹙眉道:「我怎的有办法?你休要瞒我,你能力广大,言出法随,救不
救得岂不是你一句话之事?」

  幼濡叹道:「我实救不得。或在将来可救得,亦需许久,如今却难。神月乃
混元散仙下凡,真可救得。」

  神月恼道:「你休胡说,我是仙子,你难不成是佛陀怎的?」

  林玄连忙劝言:「若果真能救我女,愿将家产过半。」

  神月冷笑,并无答复。

  一老人附道:「二位若能救得,切勿推脱。救人救难,可积福德,亦是美事。
若是能而不救,岂不让人心寒?」

  神月怒道:「若依此等话说,便是能救也不施。我二人再此布施数年,岂是
为了什么福德!况彼有求于我,岂是吾的不是?」说罢愤然离场。

  林幼濡也责曰:「伯老却是话过诶。」

  林玄哭告曰:「如今怎的是好?」

  幼濡道:「吾知她的性子,神月外性冷而内多怜惜,表坚定而里柔情,可稍
过几日,容我慢慢请求。」

  众人谢过,拜别而去。

  第二日,神月与幼濡上街买菜,称得猪肉二斤,贩子分文不取,这本是常事。
因二人常救助乡里人不收钱财,因此众人敬重。但往日二人坚持给,商贩也收下
了,只是往重量加。今日却不同,只是说:「有人帮二位付了。」

  又往另家买花菜,称得二斤,又曰:「有人帮二位付了。」接连几家全是如
此。

  神月道:「我晓得了,必是有人教我等吃嗟来之食,好让我等无所拒也。」

  幼濡笑道:「此他人好意,汝偏要恶解。」

  神月道:「不然,此等人世间多诶,失意便求好,得意便肆虐,我若是取无
名之物,乃是落人口舌。」于是不要众人食物。

  第三日,又上街买食物,各个商贩又以旧言相告,神月怒曰:「你等想我离
此地界耶?」

  归及家门时,见篱笆外多有礼品,神月乃与幼濡曰:「此地人如今表以殷勤,
实则挟我等法力以助。天长地久,倘不如意必然有口舌。」

  幼濡道:「汝言不无道理,然而如今之事确实难理。那林玄救女心切,盖天
下有谁能力为之?」

  神月道:「你以为我能为之?」

  幼濡笑道:「难道你并非仙子?」

  神月面露不悦,哼道:「何必常以我言?神仙或是或不是,又待怎样?是以
我为祭品呼?」

  幼濡一愣,只讪讪而笑:「方才相戏尔,请勿放在心上,我与你赔罪就是。」

  说罢拱手谢罪,神月紧蹙黛眉良久,凝视幼濡道:「倘若以我之命去换得那
孩童,如何?」

  林幼濡为之一愣,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神月羞赧不已,看似一个成熟庄丽
的女子竟然伸手去勾他的手臂,林幼濡下意识地躲闪,二人目光对焦,赵神月眼
中坚毅中带着些许羞涩,而林幼濡却有些害怕似的慌忙走开了。

  中午饭时,膳后林幼濡正要起身,神月面无表情道:「幼濡,我要你明说,
若是以我之命去换得那孩童,你将如何?」

  幼濡道:「倘以我之命去换怎样?」

  「不行!只由得我去换!」赵神月眼中星眸颤抖,竟是动了凡心。

  「那~~我便为你准备棺材如何?」林幼濡嘻嘻大笑,仿佛玩世不恭的模样。

  赵神月咬唇不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连忙转过身去,多时才叹气道:「不
想为此孺子,要削我宝物,我只此一个。」

  幼濡愕道:「你真能起死回生?」

  神月并未回头:「可差那人带那女儿来,我自有主张。」说罢转身而去。

  时众人听说神月要行起死回生之术,俱争先恐后来看,一时间竟有百人围来。

  幼濡将他们打发走,众人皆不走,神月冷冷道:「你们此间多时污浊之气,
倘若救不成,你们如何担待?」

  于是众人惊怕,连连退到前院,却声音繁杂,神月十分不喜于是又将他们赶
出院子。

  时屋内只有幼濡,神月与那女儿三人。

  将那女儿平放在地,用一荷叶浮萍垫在身下,只见娃娃五脏六腑无一处完整,
漏出内脏,肚子快将吃完了。

  神月叹气:「可怜呐,可怜!虽然可怜,却也怕她无福消受。」

  幼濡问曰:「你当真能救她?」

  神月娇嗔他一眼:「勿要小看我。」说罢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露出法身,
从云层中落下一束遮天蔽日的光芒从天而降,一瞬间屋内五彩光芒四射而出。

  只见她绫罗飘带护住身体,青白丝绸轻掩住香肩,美眸垂垂微闭,眉宇之中
一点嫣红,整个娇躯舞在半空,被圣洁的白光笼罩着,一对纤纤玉臂高举一束白
光从天降下,待到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拇指大的青色小桃。

  忽然间天地顺变,狂风不止,艳阳高照转眼乌云密布,云中轰隆隆的有雷声
响起,林中飞鸟各自逃散,门前溪流浑浊不清。

  幼濡问曰:「因何如此?」

  神月微微睁眼,看一眼林幼濡道:「你本不知,此宝物有夺天地造化之变,
世间不容,因此万物生变。」

  本想和水冲下,不想女儿的胃也被那狗吃了大半,因此捏碎了小桃,放在口
中含着。

  神月自言自语道:「盖千年之前,人死前皆是被阴差锁了骨,勾了魂去。孤
魂野鬼则飘飘落落,希望此物能将她的魂魄聚来。」

  幼濡问道:「此是何物?」

  「此是天宫之桃,是个刚结出来的,就算如此,此女亦将长寿三百六十年。」

  此时屋外已经下起了雨,众人只想看奇迹不愿离开,雨越下越大,于是走了
一些人,不一会儿又下起了雪,众人皆惊,此地是南方,又逢四月,不该有雪。
忽又下起冰雹,众人被砸的头破血流,全都散了,方又止住却刮起了阴风。

  二人站住阵脚,仿佛有鬼神前来夺物,神月眉头紧蹙,坐在一旁守住红烛,
林幼濡也盘腿而坐默念金刚经,护住心口,直至半夜,忽然一声啼哭惊动二人。

  不知何时,此女儿的五脏六腑及腿脚全都生长了出来,完好无损一般。只是
哭声不止,像极初生婴儿。

  众人听闻纷纷赶来,只见活生生一个女孩儿坐在凳上,止不住的啼哭。林玄
过去抱住女儿也跟着哭,感染着在场众人无不伤感。

  神月对众人说:「今日天气突变,乃是我施法所致,乃是天地将气来侵扰变
法,若无先生替我把关,必难成功。」

  幼濡道:「此皆神月之功,非我所能。」

  众人皆夸赞称奇,林玄拜哭谢于地。

  神月嘱托曰:「此女以后有英灵护身,刀剑不能刺,阴毒不能逼,寿高福满,
天赋非常,切勿引入迷途。」

  她顿了一会又说:「如今生死簿上已无她名姓,我给她起个新名,因她是女
体又去过阴间,便教她姓殷,又是在浮萍上得活,就叫殷紫萍罢。」

  又嘱托如此如此,林玄哭拜而去。

  次日清早,神月起身出门,密密麻麻一众人在门外等候,见神月已醒,带头
一人向身旁人说些什么,那人飞跑走了。

  领头人道:「赵仙子,我等奉玄公命在此等候,请仙子与林公赴宴。」

  神月听到仙子二字有些不悦,说:「我昨日已讲的明白,不必来请,汝等可
速回。」

  「这~~」

  「尔等众人在我家前,着实叨唠我的清净。」

  林玄被下人告知,从远就望见神月,一路小跑过来赔笑道:「望乞恕罪,实
在无以为报,略备薄酒以表感谢。」

  「好言不听,是么?」

  众人听了十分难堪,林玄也没有台阶可下,正尴尬间幼濡从屋内走出道:
「若如此,汝可去诶。」

  神月言:「吾不喜人多,你可代我去饮几杯清酒。」

  幼濡道:「我寸功未有,何敢代去?」

  神月道:「将这些人打发走,亦算你功。」

  幼濡知道神月性子,因此与众人同去,临去之前还朝着她挤眉弄眼,她强行
憋住笑意,一转身就忍不住嗤笑而出。

  「滑贼,怎的这般油腔舌调~~」赵神月喃喃自语,搁着篱笆望着远去的林
幼濡,神月不觉嘴角已然笑意止不住,直到人儿的身影消失,她的视线移到了墙
角的一片花儿上面,那片青紫相间的勿忘我显得额外嫣丽,她默然无语,走到墙
边伫立,像是那片花儿一样等待着意中人。

  「唉,就不能不去么~~」她心里哀怨,忘了是自己让他去的。

  村中早已备好酒席,足足百来桌,众人皆早已落座,不见主客不敢动筷,见
幼濡来皆来庆贺。

  如此如此酒过五巡,林玄以钱财资之,幼濡拒不受。喝到中午,幼濡言归,
众人不放,及第半夜方归。

  第二日清晨又来相邀,大排宴宴五六日天天如此。更肩神月起死回生之术传
遍乡镇,又传于外县,每日登门拜访者不计其数,礼品堆满了整个前院,人都走
不了路。

  神月谓幼濡道:「如此下去,我等无清净矣。」

  幼濡点头曰:「我亦思退路。」

  待到第七日林玄登门拜访,却发现房屋里人已不见,只留书一封,不知去向:
盖承蒙父老叔伯关照多年,吾二人虽助乡亲小忙,如今被众人所困,亦难清净生
活。因此拜别父母长辈,寻个其他去处,望众位宽待我家人,若有归来之日,再
行感谢,致辞。

  众人看了书信,无不痛哭:「活活放走了两个神仙。」

  林玄问众人:「此二人是否兄妹?」

  众人否定,从中有人道:「依我看二人乃无名夫妻也。」

  一中年男子道:「非也,此二人乃患难之交。」

  林玄因此差重金请石匠刻二人像,建祀立言,引得无数人慕名而来朝拜,又
请人每月清扫旧居,善其父辈,以谢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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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出城

  那夫子讲完奇闻,天空中忽然下起雨雪,周围人还都意犹未尽,正叽叽喳喳
讨论不休,子衿忽感浑身一阵刺骨的寒冷,一侧身天已大亮,这才恍然一悟,什
么夫子百姓都是南柯一梦。

  谢子衿前脑一阵阵痛,细细想来昨夜从宁红夜房里出来后便独自坐落楼下饮
酒,不自觉饮过量,便昏昏睡去了。

  正起身坐在床头发呆,门外宁红夜推了门进来,子衿一瞧,只觉她脸色比昨
日更差了些,脸色苍白,嘴唇微紫,只是她左手握着的宝剑还在提醒着他面前的
是一个女魔头。

  「该上路了。」

  宁红夜的语气依旧不掺杂任何情感,似乎纯白的眼巾将她的瞳孔封印住,没
有一丁点的波动。

  谢子衿歪着头看了她一眼,漠然道:「你知不知道,受了伤的人是不能奔波
劳累的。」

  「哼,你受伤了?又在~~」

  「我说的是你!」谢子衿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是恶人?忘
了昨天谁给你抓得药了?」

  他说完轻声嘀咕了一句:「狗咬吕洞宾~~」

  宁红夜闻言脸色一变,两步上前擒住子衿胸口衣领,谢子衿连忙服软求饶,
赔了个笑脸道:「哎呀别,我无心的呀~~」

  本以为宁红夜伸拳要打,只见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又将子衿放下,
转过身,只是这次语气稍缓了些,也不再如方才那般冷了。

  「收拾一下,我的时间紧迫,你也是。」

  宁红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在楼下等你。」说罢走出了门。

  日上三竿,人烟吆喝,谢子衿也顾不上酒醉,胡乱穿了衣服便下了楼,走出
门外四处张望不见宁红夜,只是停了一辆马车。

  谢子衿等了一会不见踪影,气呼呼自言自语道:「这娘们,自己说在楼下等,
结果自己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

  「你说什么?」

  宁红夜从马车里探出身来,一脸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表情盯着他,谢子衿
讪讪地笑了笑,语无伦次:「哎呀~~我就知道~~像宁大圣女这样的美人是不
会丢下我不管的,我怕你走丢了,看把我急的~~」

  「呵~~」

  宁红夜也不听他胡言乱语,又坐回了马车里:「不要磨蹭,快些赶路。」

  谢子衿愣了愣,翻身爬上车,一下子就钻进了车瓮里,他嘿嘿一笑,不好意
思地说:「宁仙子,得罪了,你往旁边稍稍吧。」

  宁红夜皱了皱眉头,冷冷地问道:「你作什么?」

  「挤一挤,我好坐车里啊,不然我坐哪?」

  「外边车上没有你的座儿么?」

  谢子衿奇怪道:「外边?外边不是留给车夫的么?」

  宁红夜不接茬,两人对话当中沉默了一会儿,只见宁红夜嘴角微微上扬,呵
呵一声嗤笑,谢子衿这才反应过来。

  「你不会~~」

  「是你说过,受伤的人不该舟车劳顿,难道你要我这病员赶车么?」

  「我~~」

  谢子衿一下子被呛得无话反驳,显然宁红夜虽然不像之前用盛气凌人的样子
对待他了,但是也找到了对付像谢子衿这种人的窍门,和油腔滑调的人说话本也
不该太认真。

  谢子衿无语,白了她一眼,转身的时候顺便嘟囔了一句:「生病了不起啊?」

  孤身闯荡江湖,往往技多不压身,谢子衿也算三教九流无所不学,区区赶车
卖浆也是轻车熟路,他晃晃悠悠轻巧赶马,不出半个时辰就呼啦啦出了城。

  走了半日临到郊外,见一处旷野风和日丽,一旁又有水源河流,于是谢子衿
停下车马,朝车瓮里叫喊道:「宁仙子,中午了,求饶歇一歇吃喝再走罢!」

  宁红夜这一路被他颠簸得浑身酸痛,只恨自己身上有伤,再加上这混小子不
知唱着哪里学来的词曲,夹着各地方言也听不清楚,这体验实在难熬。

  只见她探出身来,望了望四处,倒也还清净,只是再看一眼这混头厚脸皮的
笑脸,她不禁嗔怒起来,冷嗔一声:「呵~~好会赶车!」

  谢子衿不明就里,哈哈一笑还以为是在夸自己:「不敢不敢,圣人言君子不
器,我也是被逼出来的,咱会的多哩!」

  宁红夜懒得和他嚼舌,下了车,走远了,到一棵柳树下打坐,闭目休神,调
养经脉。

  趁着这功夫,谢子衿也走到河边打些水喝,无奈河床高了些,子衿探手几下
没盛到,索性往前再探下身子,脚下一滑一个倒栽葱摔进了河里。

  「啊~~」

  谢子衿只觉倒霉透顶,又正逢正月解冻,河水冰冷刺骨,冷得他直哈气,正
懊恼的时候忽然面前走近一个女子,牵着一匹黑色骏马,好奇地瞪着眼睛看着他:
「你没事吧?」

  这女子的声音十分悦耳,软软糯糯又带着天真,谢子衿听着有些耳熟,抬头
一看,两人目视,女子噗嗤一笑,眼角笑声了月牙。

  二人异口同声:「是你啊!」

  原来面前的人正是子衿昨日抓药时碰见的女子青瓷,她赶路至此马渴,正好
牵马下来饮水,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的惨叫,本着好奇她走近探过身来看,却不曾
想到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谢小二。

  她捂着嘴偷笑道:「你在这干嘛呢?」

  谢子衿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摔到河里的,只能讪讪地笑笑说:「我~~
我抓鱼呢~~」

  「嘻嘻,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不小心摔倒的。」

  谢子衿窘迫地一阵脸红,无话可说,青瓷嘿嘿一笑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谢
子衿也不推辞,握住了青瓷的手,一下子就拉了上来。

  她的手软软糯糯,摸起来十分舒服,倒像个少女一般,谢子衿忍不住捏了捏,
青瓷倒也不羞涩,歪了歪头也没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反而十分活泼。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谢小二对吧?」

  谢子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是啊是啊,是叫谢小二~~对了,我还没请
教你的名字呢?」

  「嘿嘿,我叫青瓷,小二,你是要去哪儿啊?」

  「嗨!干我这行的,哪里都去~~」

  青瓷瞪大了眼睛,萌萌地问道:「你是干哪行的啊?」

  谢子衿脱口而出:「盗~~呃,倒卖,拉客,开锁算命,修铁补漏,啥都干,
这不,接了个大活,送个大家小姐出嫁。」

  青瓷再天真也知道他张口胡话,不过她看着谢小二口若悬河的模样也觉得十
分好笑,捂着嘴笑了笑也不和他计较,牵马下去饮水了。

  谢子衿瞧她身姿绰约,活泼可人,一看便知道还是闺中女子,忍不住问道:
「青瓷,你怎么独自骑马行走江湖啊?」

  青瓷回头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独自一人的?」

  「我不知道,我随便问问。」

  青瓷叉了叉腰,挺了挺身子鼓气道:「呐,我看起来不像一个独走江湖的人
嘛?」

  谢子衿见她长相看似还要长自己十来岁的模样,说起话来却像个小孩,一时
有些分不清她的年龄,只能打个哈哈一笑而过。

  「那你行走江湖总要有个目的吧?难不成是旅渡山河,纵游芳华?」

  青瓷也学着谢子衿不着调的样子说:「我可没你这么好的命,其实是家里姐
姐走丢了,我出来寻她呢。」

  「真的?」

  「真的!」青瓷睁着明亮的眸子盯着谢子衿说。

  谢子衿哈哈大笑:「我才不信!」

  青瓷也不恼,嘿嘿冲子衿一笑:「我也不信你给人家嫁新娘子!」

  二人一番话说得没头没脑,倒像两个小孩子斗嘴玩闹,谢子衿只觉近日来的
阴霾都扫开了些,心情一时大好。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口哨声,二人抬头望去,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女子骑在
马上,遥望着两人,青瓷朝那人挥了挥手,牵了马上岸。

  「我师父叫我啦,咱们有缘再见咯!」

  青瓷嘿嘿一笑,活泼可人,三两步跨上马去了。

  「师父!」

  青瓷远远地呼唤了一声,飞速一下子就赶到了白袍女子的身边,白袍女子望
了望水边的子衿,有些不悦问道:「青瓷,你为何与凡世的男子搅扰在一起?难
道忘了我平日的话么?」

  青瓷吐了吐舌头,低着头回答道:「徒弟不敢了~~」

  白袍女子皱着眉,仔细想要从自己爱徒的身上看出些什么,她看了看前路,
心不在焉地说:「你要知道,我昆仑女子从西女娘娘起就饱受男子的圈骗,普天
之下的男人更是没一个好东西,主母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你不要以为这是儿戏,
一旦被男人诓骗,不要说我不饶你,就是连你自己也是无处鸣冤,你可明白?」

  昆仑女子不得与男人有任何交集的仙规青瓷自小就知,此刻又听到这话心里
却起了反逆心里,不过亏得师傅自幼看着自己长大,青瓷又生来一副好秉性,就
是再不认同师傅的话此时也不会悖逆她。

  于是青瓷也只是委屈巴巴地回答:「徒儿谨记了~~」

  白袍女子点了点头,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反而遥望远方路途的眼神当中有
一种挣扎和痛苦,仿佛不是她的本愿所讲出来的一番话。

  二人沉默了片刻,白袍女子打了打马,凝神道:「走吧,我能感觉到圣女离
我们不远,早日寻得她,我们也好早日回山。」

  随着几声驾喝,二人都走远了。

              第七十六章仇人

  这边谢子衿因为摔进河里衣裳湿了大半,三步两步走起来只觉浑身带风,冷
得直打颤,宁红夜见了皱皱眉,问道:「你便这样着急洗浴么?」

  谢子衿大喊:「我喜欢!」

  嘴上虽然占了便宜可是冷却还是十分冷,又没得男子衣服可换,可看宁红夜
一个女子居然也穿得如此清凉,总不能教她给自己穿吧?

  无奈,只能将衣服拧干了,又拣了些干草回来,宁红夜见了只道他又在耍滑
头耽误时辰,面露不耐烦道:「我没时间等你烤火,速速启程!」

  「谁说我要生火了?」

  只见谢子衿将干草揣进衣里,铺满了前胸后背,他身上这里抓抓那里挠挠,
嘿嘿笑道:「暖和不少,就是有点痒。」

  他这样固然是隔热了,只是十分不舒服,而且整个人看起来虚浮了不少,倒
像个虚胖的樵夫,谢子衿倒也不讲究,仍旧沾沾自喜。

  二人就地吃了干粮,驾车继续行进,走了三十里路才见着一间破院,看来荒
废已久,杂草丛生。

  眼看天色渐晚,子衿跳下车来唱了喏,叫一声婶娘,那车瓮里毫无动静,子
衿又大着胆子唤了几声,宁红夜冷着脸探出身来,阴沉微怒溢于言表。

  谢子衿赔了个笑脸道:「那~~今儿个咱就委屈一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实在没地方可去了。」

  宁红夜默然许了,只是下车时却略显笨拙,子衿上前搀扶被她一掌推开,把
谢子衿一下推急了。

  他心道:「这娘们不知好歹了,她还以为我占她什么便宜,好笑话!」

  于是也不管了站在一边,宁红夜好歹下了马车,仔细一瞧她脸色十分苍白,
竟是比晌午时还要虚弱。

  饶是如此,她也仍旧恶狠狠地冷哼:「再有下次我听见你胡议,便当心你的
舌头。」

  「不敢不敢~~」

  宁红夜径直走向西院休憩,她本就受了尸毒,初病尚未痊愈,劳路奔途,五
腑脉络难以调和,疼痛不止。

  谢子衿见状也知她受伤甚深,便将马匹牵去后棚,拣了柴火在屋内生起火来,
又拿出粮食二人吃了,小一会儿外边淋起雨来,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停下。

  宁红夜本能按住腰间长剑,警觉地看向子衿,谢子衿无辜地摇了摇头,又听
见外边两个女子的声音。

  「师父,快点,雨来了~~」

  「先将马匹栓好,切记小心行事。」

  屋内两人顿了一会,见宁红夜没什么变化,谢子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要不~~我出去看看?」

  宁红夜缓缓点了点头,但握着剑柄的手却并没有放松。

  谢子衿出了门,只见一个美妇迎面而来,身穿白袍高挑异常,腰胯一把长剑,
十分冷艳。

  那美妇见了子衿警觉起来,伫在原地疑道:「何人?」

  子衿解释道:「我是过路的人,因天色晚了在此休憩,因听到院外马声,出
来看看。」

  「这院里可还有他人?」

  子衿委实答:「我屋里还有一个女子,生了病不方便见生人面。」

  那美妇道:「既是同在外的人,甚是不易,只是夜里勿要乱走,省得误伤。」

  「明白,明白。」

  子衿作揖以示客气,回房与宁红夜说了,宁红夜沉默一会,淡淡问道:「她
单问你许多,你却如何不问她?」

  谢子衿不在意答:「嗨,彼女子雨夜至此,见我一个男子有防备心也是正常,
有何可问。」

  宁红夜不语,倒是谢子衿一手托腮,皱眉自语道:「只是那女子身形十分眼
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回想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忽然一声惊雷响彻夜空,随即就是无声的
沉寂,惊得宁红夜站起身来唰出长剑,如临大敌。

  谢子衿也吓了一跳,连忙安抚宁红夜道:「怎么了?」

  见宁红夜一言不发,神色紧张,谢子衿只道她是被雷声吓着了,正咯咯发笑
忽然身后有人破门而入,一柄长剑凌空飞来,跟着一个靓丽身影。

  宁红夜见状侧身闪过,空中噼啪火光四溅,宁红夜左招右架,无奈伤病再身
气息不稳,被那人击退几步,靠在墙边。

  只见那人立在中间,头戴雨苙,身披草蓑,身高形长与宁红夜相似。

  「你是谁?」

  说这话的却不是宁红夜,而是谢子衿,那人冷哼一声,乃是一个女子,只是
并不言语,两步踏上来抬手便刺,宁红夜翻滚躲过,且战且退,那女子剑势凶猛,
刀刀指向宁红夜性命要害,一时间噼啪声响交织不绝。

  砰!嗙!

  「师父,外边好吵啊,我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可。」

  「为什么?」

  白袍女子道:「没有为什么。」

  青瓷听着刀剑的声音,透过门缝观瞧西房几个身影的刀剑交错,喃喃道:
「她们好像~~是在拼杀~~」

  白袍女子缓缓道:「青瓷,江湖上的事往往就是如此,与你我无干的事,不
要插手。」

  二人沉寂了片刻,院里忽然传来谢子衿的叫喊:「这位小姐,有话你不能好
好说么,别动不动舞刀弄棒的多危险,她又没有杀你爹娘,至于么~~」

  「住嘴!」

  「哇,宁红夜,你到底欠了她多少钱?她要这样对你?」

  「宁红夜!」

  那美妇听闻到这个名字瞬间站立起身,眼神里充满着惊喜与诧异。

  青瓷也惊喜地叫喊出声来:「圣女!」

  夜,雨势逐渐肆虐起来,寒风乘着冰雨呼啸而起,孱弱的火光阴影下刀光剑
影,拼砍得原本破旧的废屋再添十几处的伤痕。

  吡,嘭,嗙~~

  两人从屋内打斗到院子,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似乎也将宁红夜与眼前的女子
冷冷地隔离开来。

  「我是该猜到,还是不该猜到是你?」

  宁红夜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但是仔细听可以感受到她字里行间的颤抖,不
知是掩饰自己的伤病,还是情绪。

  持剑的女子没有说话,她举起手中的长剑,那是一把幽冷纤细的长剑,暗紫
色的剑身异常孤傲,淋落的雨滴顺着剑尖滑落下来。

  沉默将气氛压抑到最低,连呼吸都变得不再合理,一阵冷风吹来,将女子的
斗笠与蓑衣吹落,露出她绝世的惊世容颜。

  身形修长,如凤如鹤,如此的寒夜叫人刺骨,她的眼中却冒着火光。

  「宁红夜,你今日合死了。」

  她终于开口了,话语与这夜一般寒冷。

  宁红夜不屑地轻笑一声:「顾清寒,你越来越像你娘了。」

  顾清寒闻言大怒,嗔骂一声:「贼三才,你不配提我娘!」

  叱罢飞身举剑劈去,宁红夜提剑迎战,斗十几合,忽然心力一软无力抵挡,
心中暗叫不好,眼见冷香剑身凌空刺来,此势已不可当,亦无处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东厢房飞来一把玉扇,直冲顾清寒面门,她只道是邪
门暗器,侧身闪躲滚落在地,宁红夜一时解围,却只觉身寒体颤,冷彻心扉。

  「红夜,你受伤了。」

  宁红夜抬头看去,惊道:「方师叔!」

  方醉秋面色不改,从容吩咐青瓷:「看顾好圣女。」

  顾清寒方才就要得手,眼看大仇能雪却不料横空杀出敌,心中愤恨难平,出
言讥讽道:「人言昆仑以众欺寡,今日果然无虚。」

  方醉秋看了一眼顾清寒,傲然轻视冷道:「你便是叛徒的孽种么,果真是长
得一模一样,呵~~」

  顾清寒怒道:「泼才,你们昆仑女子无一不是蛇蝎,休要便口,吃我一剑!」

  此时顾清寒已是怒火灼身,哪里还愿意和人言语,方醉秋也不逞多让,两人
当下在院内打斗起来,青瓷一边护着宁红夜搀扶她回到屋内,赫然见堂内晕倒着
一个男子,正是子衿。

  原来刚才宁顾二人在房内打斗时,因二人招式凶狠谢子衿难以接近,好容易
劝说几句,顾清寒被他说得心烦,举剑刺来遭红夜架住,反手用剑柄击晕了他。

  那青瓷来到屋内方知是今日相见得男子,于是将他晃醒,子衿缓缓醒来,见
是青瓷,他喃喃道:「怪哉怪哉,怎么又是你?」

  青瓷笑曰:「我也没想到是你,你不是要送新娘子出嫁么?」

  子衿这才反应过来,缓缓坐起身来道:「新娘子~~跑了罢,我也不知道去
哪了。」

  青瓷见他还要装傻也不羞恼,当下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而身后却传来一个
声音。

  「你偏要~~偏要这样贱作奴么~~小二。」

  「啊?」

  子衿弯身看去,原来说话的正是宁红夜,只是如今她面无血色,唇如紫荷,
浑身颤抖,雨水顺着她的束衣滴落,已然是病伤并发了,青瓷见之惊吓,以手探
之额面只觉滚烫吓人。

  「圣女,你病得很严重。」

  青瓷面露难色,宁红夜却轻轻摇了摇头,手指屋门道:「无碍,你看~~那
是谁?」

  青瓷回头一看却空无一人,再回头却瞬间面容呆滞,无法动弹。

  「你干什么?」子衿一时不解急问。

  宁红夜难以支撑,手中宝剑也难以紧握,她虚弱答:「我只是~~暂时~~
点了她的穴位,没~~没事的~~」

  谢子衿看着宁红夜有些苦涩,她浑身湿漉漉的却更显几分性感与孤寂,有种
让人怜惜的冲动,可一想到面前的魔头杀人不眨眼,子衿又有些仿徨。

  屋外不断传来刀剑拼砍的声音,谢子衿惊道:「谁在外边厮杀?」

  宁红夜摇摇头说:「无关紧要,当下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可她~~」

  「她不会有事的~~咳~~咳~~」

  宁红夜干咳了几声,一时间只觉天昏地暗:「快~~快~~」

  她哗啦一声,手臂再也撑不住上躯倒了过来,谢子衿吓了大跳,忙去翻她鼻
息,索幸只是昏迷了过去。

  他踌躇了片刻,大叫了一声:「哎!真是人才,我性命都栽给你了!」

             第七十七章危在旦夕

  顾清寒与方醉秋斗了百余合,她体力渐渐不支,心道:「此人好生厉害,难
道真是宁红夜命不该绝?」

  她越想越恨,又想到自己娘亲惨死,心中更加坚恨起来,怒喊着刀剑更甚,
发了狂一样不管不顾,双眼血丝惨惨十分怖人,在剑与雨的夜风影影发光。

  方醉秋冷冷地看着顾清寒道:「习武之人最忌心燥情仇,看你这个模样,步
伐也开始凌乱了,还谈什么报仇?」

  尽管顾清寒不愿承认,但是如她所言,一想到娘亲惨死倒在血泊当中,她的
愤怒就如同业火一般灼烧着她整个身体,在寒风凛冽的夜雨当中也无法平静下来。

  「昆仑丘的人全都该死!」

  「哼,小女娃不知天高地厚,你的功力还浅得很,只怕是你再过二十年也报
不了仇,趁早寻个凡夫俗子嫁人,免误终生!」

  讥讽的话语如尖刺一样刺在顾清寒的心上,日日夜夜枕着仇恨入睡,练功练
到双手磨出血茧也不放松,只为了有朝一日手刃仇敌,可如今~~

  方醉秋还在冷眼轻叱之时,忽然周遭的温度极度降低,雨越下越大,其中还
夹杂着嘈杂的石子碎裂之声,引起了方醉秋的警备之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当中。

  啪!

  「混元寒冰,朔风凛冽!」

  顾清寒身形化作寒风萧瑟呼啸朝着方醉秋袭来,只一瞬间,方醉秋跃上半空,
躲过这危险的一击,再回头戒备之时才发现已经上当,原来顾清寒这一飞身根本
不是朝她而来,而是直奔她身后的东厢房而去。

  「什么!」

  宁红夜如今生受重伤,顾清寒必定是要先取她性命!

  来不及细想,方醉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飞奔随着顾清寒的身影跃进厢房,
而进去的一瞬间她便吃了一惊,连带着同样不知所措的顾清寒。

  原来厢房里除了倒在地上的青瓷空无一人,顾清寒顿时暴跳如雷,伸手就抓
青瓷的衣领想要问个究竟,方醉秋眼疾手快朝着顾清寒提剑刺去,顾清寒举剑抵
挡,二人交手一合,方醉秋抱起青瓷后跳离了顾清寒十几步,手中掐指解了青瓷
迷穴。

  「师~~师傅~~」

  方醉秋着急万分:「圣女呢?」

  青瓷迷迷糊糊答:「他们~~他们好像往东走了~~」

  「什么!」

  顾清寒听闻奋不顾身,运起混元真气,飞身破门而出,直奔东边而去。

  雨势越下越大,电闪雷鸣,疾驰在泥泞路上的马蹄似箭一般,谢子衿如亡命
之徒驾马飞驰,趴在他背后的宁红夜的气息十分微弱,昏迷着,恐怕命不久矣。

  「宁红夜,快醒醒,你还没死吧!我知道你还没死,你别害我!」

  子衿一边大叫,在这种寒冷的雨夜急行,莫说是重伤之人,就是身强体壮也
要落病,可是赶了半注香的时间都还未见到一户人家,这可如何是好。

  眼看再这样下去宁红夜一定必死无疑,谢子衿也是心急如焚,她要是死了那
自己身上的毒怎么办?岂不是也要死翘翘了?

  正在着急无奈的时候,忽然见前方有一处树林,俗话说树密短风,这周围如
此空旷,就算没雨也要给风吹死了,不如先暂去避避风。

  反正也没什么好去处,子衿心里打定主意,驾马进了林子,走了百十余步,
忽然见一株枝繁茂盛的槐树,树下也还算干燥,连忙将红夜抱过去,靠在树旁暂
歇。

  只见宁红夜嘴唇紫青,面色发白,浑身冷得发颤痉挛,谢子衿只能将身上的
衣服脱了盖在她身上,虽然赤裸着上身的寒冷也将他冻得不轻,但是如今的状况
还是救人先要紧。

  可是毕竟湿衣服穿在身上不仅保不了暖,反而会加速体温的流失,子衿看着
伤病加身的宁红夜叹道:「哎,你这魔女,平日若是多积德行善也不至于沦落到
这个地步,看来你今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昏迷当中的宁红夜仿佛是听到了一样,她的泪浸湿了早已被雨淋湿的眼巾,
顺着她绝美的面庞流了下来,只见她嘴唇微张,似乎在说什么。

  「嗯?」

  子衿贴耳过去仔细听才清楚,原来她在轻轻地重复:「娘~~娘~~」

  谢子衿听了只觉得十分可怜,又很可气,他愤愤道:「娘娘娘~~你娘现在
在千里之外的昆仑呢!现在谁能救你?除非神仙!」

  宁红夜还在微微呻吟,抽泣着,子衿发现,就算是平日高冷不近人的昆仑杀
人魔头,此时也会像一个离开母亲的孩童一样哭泣。

  他忘了,宁红夜也才二十有三,抛开她的身份,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妙龄女子
而已。

  谢子衿也毫无办法,只能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忽然,一道闪电在天空劈过,
一阵恍如白昼的白光映出整片林子,谢子衿忽然瞳孔大睁,因为在他左前方似乎
有一盏火光。

  「是磷火吗?」

  很快子衿就打破了这个怀疑,当闪电的白光挥过,周围再次回归了黑暗,但
是那盏红灯依然隐隐发光,谢子衿仔细观瞧,发现那真是一个红灯笼。

  「神仙~~真的出现了!」

  当子衿背着宁红夜走到红灯笼近处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是一个简陋的竹屋,
只是竹屋周围贴满了黄符,十分古怪和奇异。

  来不及细想,子衿敲了敲门:「有人吗?」

  里面没有人回应,门没锁被他敲开了,于是先将宁红夜抱进竹屋,将她先放
于床上,而屋内灯火通明,炉火上还煮着茶水,一旁还有几块烧饼。

  「这里肯定还有人,可是去哪了呢?」

  谢子衿四处张望,见桌子上还放着一沓黄符,两柄木剑,太极仪盘与墨盘,
并且还有几身衣服。

  而这时,竹屋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谢子衿心中一惊,慢慢靠近门口。

  砰!

  霎时间竹门被瞬间打开,迎面一道黄符印来,子衿吓了一跳挥手拍过,一个
身影扑了上来将他按到在了地上。

  啪!

  「别打别打,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是人!」

  那人的声音亦正亦邪,他揭开了黄符子衿才看得清楚,原来是一个道士。

  子衿叫道:「当然是人,难道是鬼啊!」

  那道士并不理会,抬头一看木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正在瑟瑟发抖,他摁住了
子衿问道:「你们来这做什么?」

  子衿连忙求饶道:「我们~~我们没办法,这么大的雨,她又受了伤,实在
没地方可去了,别赶我们,要不然她死定了。」

  道士听到这话,发觉子衿不像再说假话,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开了子衿。

  「她受什么伤了?」

  子衿摇摇头:「淋了雨,没死也没半条命了。」

  道士走近了宁红夜,见她高烧不退,于是扼住她的手腕诊断她的脉象,眉头
十分凝重:「脉象十分虚弱,她体内有两股黑气在交恶,是什么呢?」

  子衿哎呀道:「现在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有没有救?」

  道士并没有正面回应子衿这个问题,反而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们不知道
这附近闹僵尸吗?她一个女子,僵尸最喜阴气,你们难道没有碰见僵尸?」

  「僵尸?呃~~听说过,可是没见过啊,道长,她到底还有没有得救?要是
没救我趁早也好挖个坑把她埋了。」

  道士翻了个白眼:「混小子,你哪里拐来的她?这么胡言乱语。」

  子衿简直冤枉,明明是自己被她拐来的。

  道士正色曰:「她如今寒气入体,最要紧是先将她湿透了的衣物换了,换一
身干燥行装,然后喂以流食,对症熬药,缓慢休养愈合,然后无事。」

  「哦,原来没事啊。」

  道士不懂这两人什么关系,暗忖:「你这人到底是关心她还是不关心?」

  子衿问:「那现在?」

  「现在你先将她衣物换了,我这里有男子穿的干衣服,你先替她穿了。」

  子衿吓了一跳:「啊?我?」

  道士不耐烦地皱眉:「难道是我?你想我破师门戒律?」

  道士说着白了他一眼,拿起黄符和桃木剑走出了竹门:「你们在此十分危险,
我要先将符咒布好,免得僵尸来犯。」

  道士走后,屋内又只剩子衿和宁红夜二人,看着宁红夜的冰肌玉骨,子衿不
禁咽了咽口水,那高耸的雪胸,修长的美腿,宁红夜的身材可谓是纤美绝伦,就
算是令她与凝儿比较也是不相上下的。

  「替她换衣服,那岂不是~~」

  想到将要一睹宁红夜的芳华玉体,不知那绝美胴体是要勾摄多少男人的魂魄,
一想到这里子衿就感到浑身的浴火灼烧~~

  「得~~得罪了~~」

            第七十八章给仙子宽衣

  宁红夜,昆仑主母宁无霜之女,自幼习武,修习剑法,剑术巅峰造极,内力
极强,天下能与之抗衡争锋者杳杳无几,如今却因千年僵尸寒毒,几乎丧命。

  竹屋的木床上,宁红夜寒气入体,浑身颤栗,她胸前的水色薄杉薄如蝉翼,
令人忍不住望向那一对香肩与雪峰勾勒出的惊世弧线,摄人心魂的挺秀双峰足以
令天下的男人都望而兴叹。

  纤细的鸾带与她水色的秀罗裙相辅相成,衬着宁红夜的柳腰儿如风絮摆柳,
盈盈一握不堪摧折,而美腰下一对让人心火荡漾的玉腿更是美不胜收,紧致匀称
又似乎禁不住款款揉握。

  谢子衿咽着口水,手指伸向她雪白脖颈的衣领,一点点解开,子衿发觉自己
的手在颤抖,作为一个花丛老手他竟然开始不自觉地屏息,心脏也跳的无比地猛
烈。

  她那贴附在胸前的薄杉被揭开的瞬间,那饱满滑嫩的酥乳便露出了大半,因
寒冷而若隐若现的锁骨美得不可方物,雪白的肌肤晶莹如玉,美如浣纱。

  「嗯~~」

  昏迷当中的宁红夜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吓的子衿根本不敢用力呼吸,他根
本不敢去想,这样的一个魔头如果知道自己看了她的身子,那自己一点辩解的余
地都没有,只能是死无葬生之地!

  于情于理谢子衿完全没有必要救她,而且绝世的美人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
一想到凝儿谢子衿也冷静下来了,凝儿虽然有时顽皮,可是在床帏里却是任由自
己如何采补,那滋味自己此生还未享受得够呢!

  「算了吧!得不偿失,小命要紧。」

  子衿权衡着,可是毕竟是一条人命,再说这么一个惊世美人,自己作为一个
男人眼看她香消玉殒又怎么舍得。

  「妈的!所以我才说命都栽在你手里了嘛!宁红夜啊宁红夜,你可别恩将仇
报啊,我可不是轻薄你才这样做的,要知道你虽然美,但我也是尝过美人的滋味
的,你不要自以为是啊~~」

  子衿稀里糊涂说了一大堆,鼓起勇气解开了她的束衣,只见宁红夜凹凸玲珑
的娇躯粉嫩紧弹,胸前只有一条薄薄的抹胸,饱满的酥胸挤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滑
嫩乳沟,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雪白细嫩,无比艳美。

  子衿看得直咽口水,两只眼睛几乎都要冒出火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揭开那条
抹胸,心情澎湃仿佛惊涛骇浪,顿时,雪白滑腻的燕乳便在眼前绽放开来。

  那是一对何其美艳的圆糯玉兔,饱满莹柔,软温香腻,若如无夙凤之因缘,
子衿又怎么有机会能一观这样的绝世景观!

  宁红夜的胴体如九天玄女一般,傲人坚挺的乳峰匀称绝美,白皙如玉,在那
小小的粉圈乳晕当中赫然立着小巧可爱的粉红头,在子衿的目瞪口呆当中,宁红
夜似乎在昏沉当中也感到羞涩不已,下意识地用娇嫩的玉臂遮挡住。

  子衿扇了自己好几巴掌才回过神来,他的目光好不容易从宁红夜的玉兔中拉
扯开,却又不可避免地落在她那平坦光洁的小腹上。

  那处的雪肌平泽光亮,滑腻无比,手指落处好似在软绵绵的凝脂上,叫子衿
的下身瞬间昂首挺立,怒气汹汹,实在难顶!

  美人腰,英雄冢,自古就有诗言: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宁红夜那纤美又柔嫩的细腰牵动着子衿的心神,他的手掌盈落在那上面的一
瞬间,仿佛自己全身都酥软了,站也难以站稳,仿佛那细如柳的腰肢不是美人腰,
而是一柄杀人剑,叫谢子衿两腿发软。

  而宁红夜被男子触摸也本能地退缩起来,不仅是她如今身子冰冷,更是被这
双温暖而又陌生的男子手掌轻薄所产生了畏惧与不安。

  「嗯~~嘤咛~~」

  宁红夜的嘤口中发出一声不属于她的娇喘,不像她平日中那种沉稳且成熟的
语气,反而像是青涩少女被情郎爱抚的呻吟。

  谢子衿摒气凝神,根本不敢呼吸,心都似乎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一样,眼
珠子好不容易才从她的细腰丰胸上挪开,却又放肆地再沿着平坦的小腹向下瞄去。

  宁红夜苗条的身材何其曲线玲珑,凹凸有致,难以描述,雪嫩的小腹上的香
脐形成了I型,极具魅惑力,而两条修长的玉腿正娇慵无力地交缠在一起,叫人
看得气血上头。

  子衿只觉脑袋嗡嗡地热乎乎的,他已经不敢再去想象~~

  亵渎,这是亵渎天上的仙子~~

  谢子衿心中念了无数遍的阿弥陀佛,可是心如狂潮,无法停止,他明白,如
果自己再不加快速度,那么自己很可能把持不住自己了。

  他搂住了宁红夜的美腰,只觉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冷,而是无比的激动,这
种触感已经快要让他发疯了。

  他低下头,从未和宁红夜的小脸贴得如此地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地处
子芳香。

  「宁~~宁红夜,我不是故意~~可是,我该死~~我真该死啊~~无论你
怎么对我,我都无话可说,啊~~我算是注定在死在你手里了~~」

  谢子衿忍不住,对着宁红夜低声说着,接下来,他快速脱下了宁红夜最后的
遮羞布,将包裹着她玉腿的亵裤轻轻地脱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当中,子衿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用眼睛去玷污这么一位绝
世仙子的仙肌玉骨,她的胴体,只配她亲自选定的如意郎君,而不是他这么一个
凡夫俗子可以肆意观览的。

  他快速地将衣服给宁红夜换好,但是子衿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这样的仙
子,她的美穴该是怎么样的,只是这一眼,原本子衿硬得无处发泄的肉棒看得当
场遗了精,两颗肉囊一抽一抽射得裤裆里满满都是。

  「我~~我的老天~~该不会,是真的吧?!」

             第七十九章素女经

  子衿为何只看了宁红夜的玉穴只一眼便惊喜不已,连他这个采花大盗凭空一
刺激就已经一泄千里了呢?

  恐怕这事说来话长,需得从头说起。

  相传上古时期,黄帝与炎帝联合打败了蚩尤,之后便教化子民,垦地耕种,
修习天地造化之术。

  当时有一位瑶池仙子,受昆仑神女瑶池圣女的指示来帮助黄帝,教他男女交
合之道,用以凡人生养众多,此仙子名唤素女。

  后来流传于后世的《素女经》与《黄帝内经》便是出自素女与黄帝二人。

  子衿自幼跟随师傅修学,他师傅乃是前知五千年,后通二十四史的绝世高人,
无人知其来历,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子衿也难以寻得,他只知道师傅不仅
长得十分美艳,就是气质也是不输他见到过的任何一个女子。

  只是他心里奇怪,师傅到底多少年纪了,这么多年以来见她都是毫无变化,
眼见自己都长得快要和她一般高了,她却还是面容不老,貌美如月,仿佛不受年
月影响一样。

  除开这些之外,师傅的本事也是万千,论天文地理,人和杂纪,无一不通无
一不晓,而且她虽然孤身一人却十分懂得男女之道,更可怕的是她甚至能知道子
衿的脑袋中在想什么。

  有一次子衿念书时坐在她堂下,那时子衿对男女之事十分好奇,眼见身边除
了师姐别无其她女子,只有师傅十分成熟美艳,倒十分符合自己对美妇的想象。

  于是子衿脑海中开始呈现出师傅的胴体,想象那解开鸾衣下的娇躯~~

  他方才这么开始想象,师傅便冷着脸走到他面前,举起玉手啪啪两掌,只两
合便将他的脸打肿了,并且罚他跪在门外整整两天两夜,直到年幼的子衿饥寒交
迫,昏晕了过去。

  醒来后,师傅依旧冷冷地站在他面前,年幼的子衿嚎啕大哭,说自己再也不
敢了。

  师傅道:「你休要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就是那云,那树在思索何物,我
也知晓。你对我若有半点僭越的心思,我就将你的神骨抽出,把你这畜生的魂魄
贬在九幽,教你永世不得翻身。」

  年幼的子衿声泪俱下哭道:「徒儿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师傅,我再也不
敢了,你饶了我吧!」

  「师弟知道错了,求求师傅,饶了子衿吧!」

  一旁的师姐也哭着向师傅告饶,师傅又发了慈悲心,这才救了子衿一回,自
那以后,子衿再不敢对师傅起任何邪念,心里只有敬畏和崇拜。

  不过,自那之后,师傅也留给了他两本书,一本《洞玄子三十六计》,还有
一本《素女经》,而这本《素女经》让谢子衿受益无穷,直至后来。

  对年幼的子衿来说,女子的美体自额头到足指都充满了神秘感,而最令他好
奇的则是女子的下阴,而在《素女经》中详细记载了女子下阴的颜色,形状与特
性,这成了他的启蒙,也是造成他后来沦落为采花贼的原因所在。

  首先,女子的整个下阴由外阴与内阴两部分组成,外阴有女子羞蒂与唇穴相
连,男子一眼直观便可以看出美丑,而美丑往往是与女子的皮肤,容貌相辅相成
的。

  房中术与医术大致相同,仍然讲究望、闻、问、切四个字。

  首先是观望。

  女子下阴羞蒂若小而粉,则可想象之女子娇怯,袅袅婷婷,若大而紫黑,其
女浪而喉粗,河东狮吼,恐怖如斯,唇若内敛,则为自爱矜持,唇若大开,则热
情放纵。

  无羞毛者为白虎,女之白者,娇也,虎者,王也,因此素女称其为女子天生
之名器,乃娇中之王,极为旺夫,外娇而内热,得此女终享受荣华富贵。

  而有羞毛者则看其颜色,若为普通黑色,则令当一说,黑者,墨也,又看是
否浓密,浓密者,乃茂也,如树木之繁盛,因此羞毛多者且浓密乃是房中恶鬼,
性欲极旺,不利作炉鼎之用,恐怕在房中交合之时汲取男子阳气,日久天长,必
阴极阳衰尔。

  如人饮食之饭菜,若饭菜成色极好,饿汉自然食欲大增,倘若饭菜极秽,则
饿汉不仅无有食欲,反而胃里翻滚,难以亲近。

  其二便是闻。

  这一步倒十分简单,只闻女子声色,说话时是快是慢,是粗是细,是尖是钝,
是实是虚,不过闻虽简单,却是不过房中不可或缺的雅兴。

  如果在交合时女子音色反常,没有娇羞反而犹如杀猪,那么男子的兴致可想
而知,就算硬而没入也是极快消退,难以尽兴。

  其三是问。

  这问可大有讲究,如若遇上一个倾心的女子,或问她何处敏感,是耳,是胸,
是足?若不肯说,真是叫人烦恼。

  又或许问,以前是否有过性事,若是碰上一个寡妇,男子伺候不好,又恐暴
殄珍物,冷落佳人。如是处子,不懂问,便是给她破身也是极难的,因为女子的
阴穴乃是山壁,若不是老手极难开垦,莫以为是天赐路,所以好走。

  须知,世上本没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第四是切,而切则是自行上手,采花之道手段虽大同却存小异,因此《素女
经》记载繁多,恐文章一时难以诉说,容后面慢慢道来。

  但好比美蚌,外阴只是美肉,内阴却是蚌中的珍珠。

  其实来说,许多男子不晓得女子内阴,只道是一条蜜缝,撑开了之后里面是
一条秘道,实则不然。

  男子取女子的处子元阴,好比举斧头伐砍山壁,斧柄猛凿,二人皆感痛苦,
怎谈取乐?

  再讲内壁结构,通常女子一般阴穴长约四五寸,并且分为两段,前段十分狭
窄,并且会随着男子阳物深入时极力推阻,因其不是女子自身的肉,所以难以顶
进,也因此来许多阴茎短小的男子喜爱前段,能更感受到女子推阻的娇羞。

  然而,男女交合之道最蚀骨销魂之处却不在此,因为女子阴穴前段与后段相
连之处有一道坑坎,通常为女子宫砂所在,进入之后,女子若动情则吸力极强。

  如倾城宫主,蜜穴长六寸,宫砂所在五寸之处,花心生得极深,子衿破其身
时,深感深不见底,没入其底内,忽然龟头被一物吮吸不止,滋味极其销魂,再
想抽出时又难,仅此一项便知此美穴是名器。

  除此之外又有一误区,以为是平坦大道,实则是坑洼小路,并且又是斜坡,
男子阴茎进入其内其实如同爬坡,若入底会微微上扬弯曲,再加上顶到花心时内
穴吮吸不止,渗出大量蜜汁,里面浓稠滑紧,往往会控制不住精关一泄如注。

  而这不过只是普通女子的阴穴,《素女经》还记载了包括瑶池众女仙与天下
美色女子的名器美穴,这就是后来为市井天桥,饭后在暗室之中津津乐道的天下
女子二十大名器,传流之广,影响之深。

            第八十章天下二十大名器

  所谓天下二十大名器,乃是素女亲手描绘出包括瑶池众位女仙与天下美色女
子的玉穴,无论是哪个女子都属这二十种以内,不分仙,妖,魔,人,鬼。

  前十种属于瑶池众位女仙娇躯上观得,后十种分别为凡间女子,游荡孤魂女
鬼,山间草木妖精,动物成妖,江河、溪流、大洋、四海中的鱼女,蛟女,龙女
等玉体中所观得。

  虽然后十种名器都输于仙子名穴,但仍然不缺尤物之器,例如《素女经》中
列排名第十三的红豆穴,被男子破身便会终生不忘,并且思之如泉,乃是忠贞女
子特有。

  又例如玉环穴,又名如意穴,男子与之交合时,里面仿佛有万千屏障,每寸
每点都能感受到更进一步,对男子的龟首极其刺激,就算再性冷淡的男子也能感
受到无穷的快意,往往能令男子对女子深度迷恋沉迷。

  后十种与前十种有些许相似之处,但终究为下品,中品,最高不过为上品,
视女子外阴成色与实际敏感程度为止。

  有后人房中术学术者言,天下名器,看似二十,实则只有十大名器,因为十
大名器当中每一个都是。

  极品!

  这十大名穴分别是:

  一枝独秀,玄女穴。

  双燕如烟,馒头屄。

  三珠春水,玉溪穴。

  四季玉涡,玉壶穴。

  五龙戏珠,迎龙穴。

  六面埋伏,蚌珠穴。

  七窍玲珑,含苞穴。

  八方风雨,江鼍穴。

  九曲回肠,蚕鸟穴。

  十重天宫,厥金穴。

  这十种美人,若碰得一个会阴阳交合修习的男子,不消说长生不老,至少也
是益寿延年,驱邪避病,得功力大增,阴阳融合,双方皆获益匪浅。

  若是那后十种,又遇到下品,只怕是霉运当头不说,就是花柳病,性病等染
之全身,导致男女下身溃烂,恶臭流疮,难以转运。

  仅以前十大名器其中一穴举例:四季玉涡穴,也正是雍州第一美人,北地广
寒仙宫的倾城宫主,瑶池紫薇仙子的女儿。

  倾城宫主其美貌不需多言,放眼整个天下能并貌者不出其二,论姿色首堪屈
指,论身段形高男子,论肤色美若天仙,论名器排名第四,本就是极品名器,又
是无毛白虎,再加仙子之女,混元半仙之籍册。

  此等女子,放诸瑶池也可与众女仙比试,输不了几分。

  谢子衿不过一无名小贼,自三年前混入刘府,本想行偷窃换些银两,不想惊
鸿一眼见了倾城宫主,而倾城宫主也不知怎的,几回与他相见就倾了芳心,更是
在一个糊涂夜里将身子交付给了他,那年倾城宫主也才十九芳龄。

  第二日谢子衿远走高飞,只留下倾城宫主,她以为对方只是贪图自己身子,
羞愤之下几欲自尽,后被刘正卿的姐姐刘紫萱撞见,她却不知是何缘故,只道是
倾城宫主遇见什么难事才要寻短见。

  倾城宫主嚎啕大哭,只是不言语,而后来之事也十分清楚了,她寻了一个月
从雍州寻到扬州,风餐露宿吃近了苦头要寻谢子衿寻仇,最后却狠不下手,心软
如酥,反被子衿按在玉床上猛顶狠肏,娇喘连连。

  谢子衿可获得了大机运,官府追捕他三年未得踪迹,广寒宫大小魔女追杀他
三年,虽然碰见几回,却都难以伤他分毫,他反倒四处采花取阴,十分得意,又
不知从哪找到失传神迹《连山》,还有一个连雍州牧都垂涎三尺的大美人倾城宫
主还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的安危,不可谓是得了大气运。

  而重点只是在于他略懂些采女之术,交合之道,并且破了倾城宫主的完璧之
身,得了她的宫砂,这是重中之重。

  有许多大能的研习房中术的名士穷尽一生,却没有机遇能遇上十大名器中的
任一女子,而凤毛麟角当中只有遇见了素女的黄帝,自幼修习的彭祖,还有受南
华老仙点化的左慈。

  黄帝与素女修行,于是化道升仙,彭祖自幼修习也活了八百年,而左慈炼丹,
著《太清丹经》,《九鼎丹经》及《金液丹经》之后,寰求太清,魂游太宇,可
见名器之贵品。

  而正是因十大名器仅仅只是皆由瑶池众位女仙身上所观得,所以才如此可遇
而不可求,那么文中所讲倾城宫主与玉潇的名器又是怎么回事呢?

  倾城宫主的母亲是十年前选授玄女才得到升仙,而那时她也有十三岁的年纪
了,并且玉潇又是何女子?莫不是瑶池仙子?

  其实不然!

  虽然十大名器难以得遇,但终归是有的,只是十分少见,千万里难得遇见其
一,乃是天赐。

  第二种情形便是遇见的人不知,倒以为是凡品,不懂得采取,于是也是糟践。

  第三种情形是少之又少,那便是前世因果,因前世欲念,因此流存。

  而无论怎样,凡名器者,其女子必美貌非凡,雪肌玉肤,姣姣者人也。

  而话说回宁红夜,她那名器玉穴乃是《素女经》排名第一,唤作玄女穴,也
称仙子穴。

  无此穴者美人不一定成不了仙,但有此名器者美人必定得道,此话乃是《素
女经》原文所著,真实非虚。

  此穴乃穴中极品!注定成仙得道,但同时也会招致极阴邪物所扰,要来倾害
夺舍,注定命运多舛,艰难坎坷。

  更可怕的是,此女必要保持自己的处子之身,不然元阴一破,命数立刻会转
移至男子之身,处子之血若溅在草木上,草木便能修炼成精,若溅在活物上,小
可称魔,大可升仙。

  因此,玄女穴大运亦大恶。

  首先玄女穴会阴缝极其狭窄,难以顶开,就算顶开后前阴也是无立锥之地,
男子阳物顶开想要进入也会感受到巨大的阻力,并且女子也不会感受到任何快感,
更不会流出蜜汁来湿润甬道,让男子轻易进入。

  其次玄女穴花道极深,与寻常名器不同,往往要多长几寸,元阴膜也长在深
处,用寻常的春药,易女丹,销魂散都难以使其动媚,除非~~

  除非是美人甘心送付红丸,然而却也需要十分的努力,必定是动情感至深处
才可以。

  而一旦男子的肉茎成功顶开仙子穴,破了美人身子的时候,嫩穴便立刻会将
男子的阳物紧紧吮住,因为这极阴遇到极阳便会展开交战,男子根本无法忍受这
巨大的快感,无法抽动之时就会一泄千里,然后又迅速勃起。

  一阵又一阵,直到榨干男子的阳精,倘若女子对男子有情,便会主动退让,
这样双方才能享受到男女交合的极乐。

  而就是这玄女穴,望眼瑶池,只有一个女子,那就是西王母。

             第八十一章玄女穴

  诸夏之西,有昆仑丘,雄伟壮高,白雪皑皑,万年雪山,冰封千里无涯。

  昆仑山其高二千五百馀里,山下四周皆有弱水,鹅毛不能浮在面上,环边炎
山滚滚,险象环生,飞鸟不能进,千百年来,阻天下男子望,望而兴叹。

  天极第一重,极南有美池,名曰瑶池,瑶池宫内有天庭府,府中有美人。

  其女生于太初,面似娇娥,喜怒不形于色,收女仙于瑶宫,号上圣白玉龟台
九灵太真无极圣母,亦自有离宫别窟,游息之处,不专住一山也。

  一日,西女乘白凤,遨游于太虚,见一棵高大华丽的古树,树枝昌盛有如世
间河流之多,枝叶茂盛如繁星点缀,各地发光璀璨明晃,西女喜不自禁,落足于
树下。

  有一席酒,但空无一人,西女毕竟天真好乐,见一桌酒宴无人,便自饮于树
下,乘兴间翩翩起舞,美若冠绝。

  朦胧中,有一男子驾鹤而来,身形似松,俊俏如乌,落下云端时,正如朝阳
起。

  西女一时羞涩,忙起白凤逃离神树,不料遗失一条丝巾,再回返寻时,只见
男子坐于树下,萧声吹落,一时间树叶泛飞,风起仪容,滑落夜空,星如雨。

  西女久久观望,心生爱慕,却又踌躇不敢上前,男子觉察,回首望之,只见
一神仙女子,貌美如玉,肌润如雪,缥缈仙然,纤美绰约,一时间为避男女之嫌,
急规避于树下。

  西女笑曰:「阁下为何躲藏不敢面我?」

  男子道:「上仙貌美,不敢冲突,乃于此避之。」

  西女闻言,只道他是初修仙士,当下款款笑道:「你只可望我,不可我观你
恁地,何期君子之为?」

  那男子闻言不好躲藏,只好走出树下,拱手施礼。

  西女上下打量,越看越喜,滋滋笑曰:「咯咯,不知阁下是哪方神士,来此
做何?」

  「不敢,在下昆嵛山东华紫府,扶桑子,不知上仙尊名?」

  西女道:「我乃昆仑丘女,瑶池帝母。」

  扶桑子拜曰:「原来是瑶池王母,在下早有耳闻大名,如雷贯耳。」

  「哦?不知外方人氏如何说我?」

  「我听人说,昆仑山上有神女,身披霞,清晨沐白露,亮如虎须,臀后豹尾,
拖之善动,静似流云,动若虎豹,呢喃惊雀,长啸动天。」

  西女闻声心下芳心暗动,喜不自禁呢喃娓声娇言:「那~~今日见我真容,
如何?」

  扶桑子抬头朝西女望来,只见仙娥头有冠,戴玉琢之华胜,妆似凤雀,五色
极美如华光,长发如瀑,美若神女,顿时身下挺立,硬如磐石,难以自收。

  于是扶桑子十分羞愧,掩面难以自容,西女只道是他羞赧,可是见他模样心
里是又爱又迷,忍不住上前靠近,扶桑子只闻得阵阵花香,不觉美人已至面前。

  西女花容月貌,笑靥嫣然道:「君既然知我,今日我亦见你,妾意许身于你,
回我瑶池作帝,永世同享极乐,如何?」

  扶桑子羞面难当,急欲转身逃离,西女又惊又慌,生怕他逃走,连忙去扯他
衣袖,惊问:「君为何心慌?难道见我不美?」

  扶桑子羞涩答:「仙子美甚,只是小神久居府中修道,不曾与女子交谈,所
以失礼,望仙子勿怪。」

  西女又问:「君逃之,可是不喜我?」

  扶桑子不通男女之事,哪里晓得这些,闻她这样说只是羞耻自己耻根邦硬,
一时间难以回答。

  良久,他忽而听到啜泣之声,抬头一望,面前的仙子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
怜,佳人落泪,幽兰地望着他。

  扶桑子也不知如何安慰面前的仙子,正张口欲说,西女忽然吻来,两人唇舌
交战在一起,你我不分。

  很快,两人便一丝不挂,在树下行合卺之礼。

  扶桑子不懂男女之事,只是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地躺在地上,而西女面带羞
涩,一手扶着扶桑子的阳物,一手撑开玄女玉穴,缓慢坐下。

  因西女动情至深,扶桑子又是阳刚童男,极阳极刚,因此顶开美人玉穴,又
是女上男下,沉入之时破釜沉舟,顶到了美人花心之上。

  「嗯啊~~」

  扶桑子当时就在美人的体内泄精如注,再抽离开只见上面血渍,扶桑子惶恐
不安,好在西女悉心指导,并且抬腰迎合,扶桑子渐入佳境,两人又在树下行姿
势。

  如老汉推车,美人缠月,金乌捣蒜,娇兔送玉~~

  如此如此,但扶桑子却总是快感不断,精泄如注,西女柔情道:「君之物乃
天下至刚至阳,须知志刚之物亦易折损,不应以锐欺人才是。」

  扶桑子翻转醒悟,原来仙子在告诫他不要只顾泄欲,于是他抽出阳根,爱抚
西女,舔胸摸爱,待阳茎稍软时又举枪杀入。

  而男子在性事上的进步总是神速,不一会儿扶桑子已是轻车熟路,在快感连
连的同时也顶得西女心神酥麻,浑身娇软,仔细一看,他竟是用了九浅一深的御
女之法。

  俗话说九浅一深,女子站不稳。

  时下两人正是后入式,西女双手撑在玉树下,扶桑子按住仙子的雪臀,浅浅
地顶送,又在第九下用力猛肏.

  西女本就娇羞难耐,花道又长,里面十分瘙痒,渴望被男子疼爱,而花道前
段紧致,并且带有阻力,扶桑子浅浅顶送只觉趣味十足,并且龟头快感连连,十
分舒服。

  偶尔顶送深处,女子瘙痒终于得到抚爱,自然不肯放过,又夹又吸,还不断
用花心去磨扶桑子的龟首好更舒服,然而扶桑子却并不恋战,抽出至玉穴口又浅
浅嘶磨。

  短短几回,西女腿心处的饥渴与瘙痒成倍叠加,爱郎又调戏自己,怎么好意
思说出口想要,只能扭动美腰与雪臀,又倾力去迎合被顶的瞬间,直到那种瘙痒
在一瞬间被爱抚,一种魂飞魄散的快感回荡在脑中。

  于是西女芳口吐诉:「郎君~~妾身难受,可否再快些~~」

  扶桑子笑道:「仙子,你可否说我二人如今再做何事?」

  西女玉齿浅咬芳唇,羞涩答:「在行男女交合之礼~~」

  扶桑子戏曰:「依我看,乃是我在肏仙子你啊!」

  西女不解,问其原因,扶桑子一边挺腰一边答:「我立于仙子你身后,不就
是入肉你么?」

  西女大羞,忙娇嗔掩面,正当扶桑子猛顶花心,一时间肏得西女水流不止,
娇叱一声与扶桑子同赴巫山。

  此后,二人结为夫妇,而扶桑子也改换名号,就是后人所熟知的东华帝君。

             第八十二章千鹤道长

  既然十大极品名器是从瑶池众仙子所出,而又是只有王母独有,宁红夜又偏
是昆仑圣女,那么她们之间必定是有无法割决的联系在其中。

  子衿不禁想到这魔头如此执着想要找到凝儿,难道是她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得
道,所以想从凝儿身上获取什么吗?因为她是紫薇仙子的女儿?

  可是那样一来凝儿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了身上的寒毒?

  奇怪,奇异~~

  似乎各种奇遇都偏偏被自己遇上了,子衿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无奈
只能先将一身湿透的衣服换了,坐在一旁煮茶,看了看宁红夜,她倒是没刚才那
般颤抖了,只是肌肤依旧毫无血色。

  过了一会儿,那道士敲了敲门进来,见两人已经换好了衣服,便将手中的家
伙放在桌子上,又从角落里抱起一个坛子,从里面捏出一抔黄沙,用符包了,扔
在碗中。

  「你煮了茶,将这符喂她顺下去,若只是伤寒便无大碍了。」

  谢子衿半信半疑道:「这~~能行么?」

  「你不信我?」道士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收你的钱。」

  子衿赔笑道:「哪里哪里,只是~~我平日寻郎中诊脉,他也没这样子喂人
吃土的。」

  道士不理他这茬,转身从桌角拿出一袋烟,自顾自抽了一口,然后悠悠说道:
「那你看着她死好了,我老道是尽力咯。」

  谢子衿一听,这道士倒像个半路出家的行脚医生,可是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
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扶起宁红夜就要喂她,哪知宁红夜还是昏昏沉沉的,
半推半呢喃着。

  谢子衿无奈,只好说:「张嘴,我是你娘,你娘来了。」

  宁红夜还是推搡着:「不~~你不是~~」

  子衿忍不住生气起来,可是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心软了,忍了一会叹道:
「服了!我是小二,行了吧!起来,把茶喝了,老子又没害过你。」

  宁红夜听了这话后出奇地乖巧,呢喃了一句:「小二?」

  「是我!」

  宁红夜便不再呢喃了,她将茶连符一带吃了,说也管用,原本颤抖的宁红夜
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惨白的面容也有了红润的血色,子衿见状便将一旁的被子盖
她身上,她也便睡过去了。

  竹屋内的火炉发出呲呲地木柴烤声,子衿依偎过去,讨好着道士:「嘿嘿,
多谢道长相助,不知怎么称呼?」

  那道士见子衿好脸色也宛然一笑:「好说,十里亭真湘观,千鹤道长便是我
了。」

  「十里亭?」子衿惊奇问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但绝不是在雍州吧?
难道~~你是徐州人?」

  千鹤道长哼哼一笑,不置可否:「你小子还能知道我是徐州人?看来你也算
机灵,我正好缺个徒弟,怎么样要不要入我道门?」

  「我?呵呵~~算了,在下学识浅薄,难堪大器。」

  千鹤道长给子衿使了个眼色,嘿嘿笑道:「有这么漂亮的老婆,是我,也舍
不得当道士咯!」

  子衿回了回头看了眼宁红艳,心忖道:「她?我老婆?得了,杀人魔,没准
哪天就得死在她手里。」

  「呃~~千鹤道长,徐州离此地至少也有两千里路程,你来这儿干嘛?何况
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你吃什么呀?」

  千鹤笑了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是道士,你说我吃什么?」

  子衿疑惑:「跑两千里来雍州抓鬼?你们徐州鬼抓完了?」

  「哎!」千鹤用敲了敲桌子,将烟头抖落了,叹道:「抓!是抓不完的,可
是不抓,总得找个饭辙吧?况且你们雍州这次出了个大货,不来不行哦。」

  「大货?」

  道士不知为何冷笑了一声,看了眼子衿道:「你带的这个女子是至阴之体,
而僵尸修炼也需阴血,而今夜是寒风雨夜,我料其必定现身,恐怕今天晚上,我
们都睡不安稳了。」

  子衿吓出一身冷汗,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那东西就在附
近?」

  「我和师兄已经追捕了它半月了,官府在城里搜遍了,这附近的村民也都躲
走了,方圆五十里没有人烟,就我这竹屋,你说,他不来这,去哪?」

  子衿忽然想到方才给宁红夜更衣的时候,见她左臂上有一处伤口,原本之当
是她与谁搏斗受伤了,但是仔细一想那既不像刀伤又不似剑疮,倒像是暗器的划
痕,会不会是~~

  「千~~千鹤道长,你说,要是人被僵尸咬了会怎么样?会不会死?」

  道士嘴角一扬:「这你可算问对人了!」

  他跳下桌子,左右走动吟道:「一般来说,僵尸咬人是为了吸人的血,要是
人被吸干的话那当场就死了,不止死了,如果没能及时火化那还会诈尸呢!」

  「诈尸?那么说来,一个僵尸就变成两个,两个就变成四个,四个就变成八
个?」

  「嘿嘿,一点没错。而且不光是死尸,就算是活人给僵尸抓一下,咬一口也
会中尸毒,那滋味,哼哼,是全身发痒,又冷又抖,遇到光就害怕,看见血就兴
奋,迟早也会~~」

  子衿吓得忙问:「也会变成僵尸?」

  道士呵呵一笑:「那不好说,不过半死不活,半人半尸咯!」

  谢子衿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想:「还好我没碰见过,不然半人半尸,
凝儿不要说不肯和我同房,就是认也不会认我了。」

  千鹤见他惊悚的模样就心里好笑,拍了拍子衿的肩头道:「你要是害怕,可
以趁早拜我为师,我保你相安无事,还能遇难呈祥!」

  子衿暗骂:「他娘的这道士卖狗皮膏药出身的,老子放着美娇妻不要跟你去
当道士?呸!」

  再看这道士的长相,梳子脸,八字胡,长辫子,亦正亦邪,说不定有龙阳之
好,想到这里子衿就更是慌得直摇头。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师叔,师傅让我来叫你。」

  「知道了。」

  千鹤道长收拾了一下道家法宝,带上了桃木剑和黄符就准备出门,子衿慌得
连忙扯住他说:「道长,你走去哪?」

  道士回头对子衿道:「师兄唤我,也许是发现了僵尸的踪迹,我要去助他,
你们且在这里,无事。」

  子衿还是担忧:「你走了,那僵尸反而来了怎么办?」

  「我已将木屋用符咒护起,又布下红绳法阵,就算僵尸来也进不得来,你放
心,若是三更后没找到那僵尸,我还回来。」

  子衿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望了一眼床头安睡的宁红夜,一晚紧张的心弦这
才放松下来,于是偎在炉火旁闭上眼休憩,而门外师侄又催了一声,那道士便带
着家伙出门了。

              第八十三章法阵

  道士出门后,只见一个长相十分显老,实际却是很是年轻,一个苦瓜脸的道
士学徒站在门外,那学徒笑了笑,笑的样子倒叫人有些忍俊不禁。

  「走吧。」千鹤道长说。

  两人一边走,那学徒好奇问:「师~~师叔,你刚才跟谁讲话呢?」

  「呃,一个乞丐,没地方住,我让他先睡我这。」

  那学徒听了面有担忧,皱眉说:「啊?那~~那你不怕他偷你东西啊?」

  「嗨,出家人哪有什么东西给他偷,别废话快走吧。」

  「哦。」

  二人走了半注香的功夫,走到一个雨棚附近,雨棚里钻出来一个长相英气的
少年,出来拱手施礼:「师叔,你来了!」

  「师兄呢?」

  「师傅在里面等你呢,快去吧。」

  千鹤道长冲两人点了点头,俯身进了雨棚,那出来的年轻人嬉嬉笑笑,一巴
掌按在苦瓜脸的肩膀上:「怎么?还在想那个美女?」

  那苦瓜脸忧心忡忡道:「师傅说,人被僵尸抓了也可能会尸变,你说她会不
会变成僵尸啊?」

  「那可不一定,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兴许早就变得跟你以前一样邦邦硬
了!」

  苦瓜脸生性软弱,急得直拍手:「啊?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真把人家当你老婆了?说不定别人早名花有主了,用你操
心?」那年轻人一顿嘲讽,给他翻了个白眼,「切!」

  雨棚内,一个神色一脸正气的道士坐在当中,他的眉毛似乎连在一处,人称
一眉,乃是茅山排行第二的道士。

  他手中托着一颗太虚球,里面映出一个人影,二人正在说话,这时千鹤道长
进棚来,惊了一下慌忙坐下:「掌门!」

  太虚球里掌门道:「千鹤,你来得正好,雍州情况如何?」

  千鹤正色答:「果不出那女子所言,这僵尸法力十分强大,普通符咒已无法
对其造效,恐怕~~恐怕以我师兄弟二人难以降服。」

  「竟然如此棘手?一眉,你有甚么想法?」

  一眉道:「师尊,弟子前几日用黑狗血重伤了那僵尸,可不曾想它恢复如此
神速,短短几日便又出来危害百姓,今夜狂风暴雨,暗月无光,我与师弟已布下
先天八卦阵引它现身,必要降服这魔头。」

  「既然如此,你们务必当心行事,修道之人降妖伏魔乃是本分,但稍有不慎,
道破业消,实在可惜,切记切记。」

  二人道:「掌门放心!」

  完毕之后,千鹤谓一眉道:「师兄,夜里我那儿来了一男一女,其中那女子
昏迷不清,我观模样似乎如你之前谓我受伤的女子,我怕她尸变因此喂她黄符,
你看是否先去查看一番?」

  一眉正色道:「应当如此,事不宜迟,速速前去。」

  二人收拾道具,正要启发,忽然听得门外两声徒弟的求救:「师傅~~师傅~~
不好了那僵尸来了!」

  「什么?!」

  先天八卦阵,日阳生于太东,乃是晨晓之初,上午至正中则光辉而治,日偏
西时,自然蓬勃之象便收,日阳转而月阴,阳能的乾卦进入阴镜,万物休憩,此
时阴寒之物便复苏活动,这便是:

  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坎中满。

  今夜狂风骤雨,又是树林之地,本就阴寒无阳,一眉布下阵法,因此诱得僵
尸入阵。

  只见那僵尸披头散发,衣不蔽体,浑身发黑,皮如枯树,骨如干柴,面无全
非,十分渗人。

  「布阵!」

  一眉正气一声,几人连忙各处其位,道士立足坛前,念阵起咒,那僵尸不顾
他人,径直张开血口,露出一对恐怖尖牙,朝一眉奔来。

  一眉不为所动,兀自念咒,眼看僵尸奔到近前,忽然足下一滑,阿英阿豪收
索套住那尸王脚腕,跪倒在地,千鹤将悬空横板斩落,砸向僵尸。

  嘭!

  那横板碎为几块,不成攻势,再起身,僵尸竟然迈不动半分,不知何时脚下
陷入泥流当中,身处一个五芒阵法当中。

  「天灵灵,地灵灵,逐鬼驱魔遂我令,五方神将护我体,业火销除恶鬼型,
来日黄泉天上见,斩妖除邪速风行!神火驱魔令,去!」

  啪!

  风雨中一阵糯米粉呼啸噗嗤而来,打在僵尸面上,随即一道黄符燃火,敕命
已到,足下法阵赫然发光,定睛一瞧,原来是五营神将阵法!

  五芒星阵当中各角共五行,乃金木水火土,又各领其营,东营张基清将军,
领九夷军,南营萧其明将军,领八蛮军,西营刘武秀将军,领六戎军,北营连忠
宫将军,领五狄军。

  中军元帅李哪吒,统五军,掌思火。

  阵法已起,那僵尸难免受刑,四面八张有树根藤蔓飞驰而来,捆住尸王,四
位将军扯住尸身,埋于泥中,哪吒口吐阳火,迎面就喷,直烧得僵尸哀嚎万分,
响彻树林。

  「奏效了!」

  几人精神一振,原本畏惧的心悸也放松了些,不料那尸王忽然张开血盆大口,
一口咬破哪吒纸身,吞入腹中。

  嘭!

  「什么?」千鹤道长面露吃惊,「它已经成妖了!」

  急忙抽出桃木剑,挑上符纸,速默阳咒,然后咬破食指,以道血开光,迎面
朝僵尸太阳穴而刺,那僵尸深陷泥潭,必然无法接下这一击,然而尸王侧头以额
头相顶,竟不能破体半分!

  僵持不过数秒,那尸王挣开树藤,双手劈断木剑,几人震惊不已,见僵尸挣
脱束缚,又恐它逃走,连忙用肉身来留。

  可是这僵尸乃是千年寒尸,阴气极重,刀不能砍斧劈不进,何况是人?

  短短几合拉扯,众人已被打落得人仰马翻,一眉扯开袖袍,抽出金钱剑,千
鹤执起八卦镜直射那尸王双目,可惜两件道家法宝皆需月光渡术,而今夜月黑雨
大,雷云密布,哪里来的月光?

  两人奋力上前征战僵尸,可惜事倍功半,那僵尸今夜本就怨恨满满,又是主
场阴森树林,发起狂来叫人不战自栗。

  阿英吓得两腿打颤,哆哆嗦嗦,阿豪见状恐他发失心疯,又见师傅等人奋力
作战,连忙持起捆尸绳,一头交予阿英,大叫:「阿英,快去帮忙!」

  「啊~~」

  两人奔上前去,绕了一圈缠住尸王腰身,一眉上前欲斩僵尸被其一脚蹬开,
撞到树干,金钱剑也掉落在地。

  「师兄!」

  「师傅~~」

  千鹤见状,上前捡起金钱剑,以血涂之,那金钱剑乃是铜钱所致,过无数百
姓之手,本就用墨汁开过光,自身就是极阳的法宝。

  此等法宝,若用月光涂身,阴阳融合,杀伤无限,今儿遇到道血,阳极滚滚,
剑身发出火热红光,并且嗡嗡作响,杀敌亦当自损八百!

  可是情况危急,千鹤也顾不得其它,举剑作法,飞奔过去刺入尸王胸口,随
着一阵热气消散弥漫开来,金钱剑融化在了僵尸的胸口当中。

  正当众人以为僵尸烟消云散之际,那尸王忽然制动若狂,呼啸一声往前挣去,
千鹤躲避不及,被僵尸压在身下,那僵尸对准千鹤喉咙,张口便咬。

  「啊~~」

  「师弟!」

  「师叔~~」

  可怜一届茅山正道,一生除魔卫道,竟死于非命~~

             第八十四章地煞符

  不知何时,暴雨渐渐停了,天空中乌云密布,天雷滚滚,似有乾罡之气。

  那僵尸吸了道士血,一时间功力大增,竟靠着蛮力挣开了捆尸绳,阿英吓得
手足无措,原地发抖,僵尸横空飞来,他却脚下如有千金之重,纵然是心里想跑,
脚下也丝毫动不了半分。

  阿豪见状,忙过去拉起阿英:「还愣着干嘛!快跑呀。」

  二人慌忙往树林中跑去,一眉不顾胸口伤重,忙过去查看千鹤伤势,只见他
喉咙当中两个血窟窿,奄奄一息,只剩一口出气了。

  一眉扯开道袍,拿出一帕口袋,倒在掌心,原来是一捧糯米。

  「师弟,你撑着点~~」

  千鹤道长微微摇头,虚弱道:「师~~兄,没用~~了,尸牙入喉,天师~~
天师难救~~」

  一眉哽咽道:「师弟~~」

  千鹤皱眉艰难道:「师兄~~僵尸,吸了我的血~~怕是要为祸人间~~了,
如今~~只有用雷引~~才能~~」

  他一边说着,从胸口抽出一张深紫色的符咒:「很久以前~~我就怕遇到降
服不了的妖魔~~所以~~求你~~」

  「师弟~~」

  一眉握住千鹤的手在颤抖,还未说完,那道士眼中黯淡无光,侧头呜呼而死。

  「师弟!师弟!」

  「师傅,救命啊!」

  林子当中,传来两个徒弟的求救声,一眉纵然难舍同门师弟,可眼下还是降
服妖魔为先,他看着手中的雷符,不免悲愤万分。

  自古以来,雷乃至刚至阳之力,而雷又有五行雷,天雷和地雷之分,五行雷
需道家大能,又需法器炼制,若天师之流可徒手淬之。

  而天雷乃九霄云雷,除劫外,若无混元金仙,大罗金仙之辈难以淬炼,而地
雷则相对容易些。

  所谓天雷乃天罡符催,地雷便是地煞符,寻常道士呼风唤雨,引雪遣雷乃是
画符引,念法决,拘来浮游之物,或各处神祇,求告以献祭,或以牲畜,或以燔
祭,更甚者如千鹤道长一般。

  以命换咒。

  正统茅山道士,通常会修习一种擎天法术,以备当自己道术不足,无力除魔
卫道之时,用以性命与其自爆,免得妖魔凃害人间,而通常这种擎天法术威力巨
大,翻江倒海,道士不堪肉身所呈必自毁其身,然后除魔。

  千鹤道长所交付一眉的雷符便是他的终极法宝,地煞符!

  他需要先将自身道血与符咒融为一体,与天地阴阳签订契约,以肉身载天道,
催动符咒,然雷咒至阳至刚,他自然明白自身无法承载,于是凭此人要将死之际,
拼死消业,以换人间太平。

  明白了师弟除魔卫道的决心,一眉也不容哀伤,当下点烛再起坛,杀鸡引血,
念咒发宝。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五方神形,四海土
敕,听我号令!」

  「天苍苍,地苍苍,风起土沙吹四方!钢咒桃符人已逝,除魔卫道照天罡!
云集雷密叉电戟,引纲驰掣地煞戕!以我血气,合天地造化,神兵火急,急急如
律令,敕!」

  一道地煞符,深紫乌蓝,巴掌大小,却承着一条茅山正血,它在一眉手中忽
然散发出阴光,紫色明亮,闪电滋滋,一眉怒睁火眼,挥手扔向空中,那符咒随
风飞上云端,顿时天雷滚滚,电闪雷鸣。

  一时间风作大起,叱咤风云!林间飞沙走石,树木吹得东歪西倒,迷雾阵阵。

  嘭!吒!

  一道惊雷划破夜空,晃如明昼,地壳开始涌动,犹如巨物低吼,不一会儿便
地动山摇,随着山崩地裂的声响,数百道地煞气从地下破土而出,犹如长蛇冲天
而去。

  方圆几十里瞬间成了灾海,地面巨石犹如齑粉,飞鸟走兽尽皆乱窜逃走,望
风披靡,只见树林当中一个可怖的身影被冲上云端,又狠狠摔落!

  「好!」

  一眉大喝一声,可是未见那僵尸解体,不知死活,可是如今四周皆是险境,
也顾不得再去寻那僵尸,连忙先走,没走一会儿听得两个徒弟的呼唤,三人汇聚
一合,跌跌撞撞逃出雷区。

  子衿在睡梦当中忽然感到寒风刺骨,睁开眼睛一瞧,那房顶都被狂风掀开了,
他也不知发生何事,只觉整个地形都在发生变化。

  「娘的地震了!」

  谢子衿大喊一声,连忙去摇宁红夜,可是她还在昏迷当中,于是慌忙背起她,
乘上马,飞奔往外驰去。

  冲天的雷光映着整个震区,百里开外的百姓城区都有震感,慌得太守官民起
夜远眺这可怖的景象,还在苦苦寻找宁红夜的方醉秋和青瓷两人见到这个情形也
不免心惊肉跳。

  「是谁引的雷符?」

  「难道是妖魔渡劫?」

  符咒引到天亮,霞光初现,雷云这才渐渐消散,归为平静,子衿看着这惊魂
一夜,至今未定,而宁红夜也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早早地苏醒了过来,只是仍旧
发烧咳嗽。

  「这一切~~发~~发生了什么事?」

  子衿蓬头垢面,倒在树下喘气:「鬼知道~~」

  望着眼前一望无垠的废墟,宁红夜察觉到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她又惊又羞,
慌忙扯出长剑:「你~~你这登徒子,竟然~~」

  吓得子衿连连摆手:「你你你~~你误会了,我~~」

  「那是谁?!」

  「呃,好~~好像也是~~不过!我绝对没有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对天发誓!」
子衿吓得语无伦次,「我救了你,你可不能恩将仇报,我干!早知道~~我,哎
呀~~」

  宁红夜纵然不信他,不然自己怎么只会披一身虚袍,里面分寸未穿?就算自
己昨夜危在旦夕,可是他也不能~~

  她的脸涨成红霞,恼羞成怒:「混账!我杀了你!」

  她举剑就刺,吓得子衿嗖得一声往树上跳去,宁红夜实在是伤病在身,真气
难以运转,气急攻心之下呕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谢子衿见她忽然没了动静,以为她是在引诱自己,于是哼哼道:「你别装死,
我知道你的,其实我真没碰你,骗人是狗!」

  可是宁红夜还是没有动静,子衿也暗忖:「这魔头该不会是吐血吐死了吧?」

  他跳下树来,用脚轻轻踢了踢宁红夜,她还是没反应,谢子衿慌了,连忙将
水壶喂在她口中,清水顺下喉,那宁红夜才微微醒转。

  一眼见到谢子衿,她又是痛苦又是羞赧:「你~~」

  「我真没骗你!昨天这么冷,我不给你换衣裳你死定了,而且倾城宫主不比
你丑,我有必要轻薄你吗?你别太自恋了。」

  闻到此话,宁红夜也渐渐理智起来,她翻开右臂一瞧,守宫砂还在,她这才
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还偎在男人怀中,羞得她一把推开了子衿,又恢复了那
冷漠的神情。

  「切!以为谁喜欢抱你?」

  子衿不在意地说着,却仍旧能回味到刚才那软糯温香的触感。

            第八十五章再见倾人城

  雍州府检察院,门口两小吏扫地闲聊:「听说刘雍州自广寒宫回来一直在家
休养,十几日也不理政务,怎么回事?」

  「嗨!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准是戏台收锣鼓——没戏唱了!要是能娶得美人
归,还不闹得沸沸扬扬,早就全城发喜糖了。」

  一旁凑来一个小校:「也是!不过我听说啊,这次去讨亲不仅没给好脸色,
反而还死了好多人呐!」

  「谁说的?」

  「我同乡的一个表亲就是讨亲队伍的将士,他告诉我的。」小校一脸凝重,
「死了一大半!听说还有人在皋兰养伤,骑不了马回来呢。」

  「真的!我也听说了。」

  校官叹道:「看来今日他也不会来了,这雍州百姓可真叫了娘不应啊~~」

  「就是就是~~」

  众人一阵唏嘘,这时几个人走过,为首的黑着脸,几人顿时都惊吓地散了,
刘正卿脸色十分差,他青红着脸,对左右道:「方才那几个人,全都记下来,午
后打二十棍子,轰出检察院。」

  「是。」

  来到堂内,左右堂官皆惊恐下拜,刘正卿坐于堂上,冷眼左右观瞧,含怒曰:
「你们别驾,治中等等的一切属官呢?难道不理政务吗?」

  众堂官皆吓得手足无措,不敢答复,刘正卿大怒,一掌啪向堂桌:「废物!
快去叫来见我!」

  「是是是~~」

  不一会儿,众官员皆从各岗纷纷赶来,跪在堂下,为首官员下拜:「下官不
知雍州来到,故失大驾,特来请罪。」

  刘正卿本欲发怒,无奈回州这半月余一日不曾理事,若无母亲催政恐怕还要
懈怠,因此心中有愧,只能压住性子问道:「近日有何政务?统报上来本少主现
在便理。」

  别驾道:「托少主洪福,雍州城风调雨顺,都是些小民官司,街坊争斗罢了,
不曾有什么大事。」

  刘正卿哼了一声,冷道:「是啊,有你江别驾,我这雍州牧有没有还有什么
区别?反正雍州是你当家,我不过是个摆设。」

  江别驾推辞道:「不敢,不敢~~近些日子听闻陇西附近闹僵尸,死了十几
个女子,下官怀疑有江湖盗贼作匪,已加强了巡查夜哨,相信很快就能追捕归案。」

  刘正卿不愿理会这种小事,只是悠然地微微闭目:「还有什么?」

  官员里议曹从事出列道:「昨夜漳县境内突发一起地震,波及甚广,方圆百
里皆有震感,还包括襄武,新兴等县,震心周围五十里路不成路,桥梁被毁三处,
所幸那处多是荒路,野林,目前并未勘察到百姓伤亡。」

  刘正卿没有说话,依旧微微闭目点头:「还有什么事吗?」

  功曹从事道:「年前少主吩咐于各州县寻陛下挑选的男、女告示已经张贴出
去,初有成效,目前已挑选女子提名四十二人,男子提名二十六人名单,特请少
主勾勒。」

  说罢从袖袍中扯出一份名单,又有一份出身,属下人接过呈上去,刘正卿凝
眉睁眼,在名单上尽处扫过,却失望不已。

  他颤颤巍巍地问道:「为~~为什么没有广寒宫?」

  「这~~」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所有官员都给功曹从事暗中捏了把汗。

  刘正卿怒道:「难道广寒宫不属我雍州辖管吗?」

  功曹从事吓得满头大汗,战战兢兢:「下~~下官~~」

  「哼!」

  一旁从事祭酒见气氛凝重,连忙递呈一折:「刺史有本,要下官代呈少主,
请少主过目。」

  刘正卿不满地哼了一声,接过奏呈,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死胖子!特意告
诉我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给你求饶?你要去便去,我还怕你不成!」

  原来之前刘信答应他十日之约,刘正卿违了几日,本以为无所大碍,但没想
到刘信那胖子较真要上折子参他,你说你要参也就算了,你自己上折子就是了,
你却先来呈给他做什么?挑衅么?

  刘正卿暴跳如雷,奋力将文书往地下一掷,惊得众人皆噤若寒蝉,冷汗之流。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刘正卿将手一挥,叱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用理
政了?快去办你的差!」

  别驾见状,小心翼翼地挥手示意,众官员才陆续走了。

  「下官等告退。」

  刘正卿还在独自生着闷气,左右附耳:「今儿是先主忌日,少主家母有言表
过,请少主思时。」

  「知道了。」

  三年前,雍州城主夜里遭杀贼,暴毙而死,今日是上坟祭奠的日子,刘正卿
回到府中,家中人已备好奠品,轿夫起轿,往山上拜奠。

  一路上吆喝不断,前面家仆开路,皆嚷:「让开让开!刘府家轿子,闲人散
开,散开!」

  路边茶楼上,一个美艳的身影,她带着披帽,却依然能依稀观阅到黑纱下的
惊世容颜,她的细嫩葱指紧紧握住剑鞘,跃跃欲出。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坟前,刘紫萱轻轻地叹息,默念,近些年来,北方匈奴屡犯边境,掠夺百姓,
烧杀不断,朝廷派兵围剿,他们便遁地远走,待松懈时又杀回马枪,有如恶臭的
苍蝇。

  「爹,你在时,百姓何曾受过这等迫害~~」

  刘母与女儿在坟前,说着家里话,而刘正卿却站在一旁,看着,似乎不敢面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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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太安公主

  奠毕,刘家人便上轿打道回府,一路无话,十分落凉。

  路过一处芦苇荡时,刘母与紫萱的轿子都先去了,刘正卿的轿子落在后头,
轿夫忽然脚下一滑,整个轿子翻落在地,刘正卿摔滚了出来。

  「混账!来人!」

  那轿夫吓得魂不守舍,跪地就求饶,刘正卿怒上心头,正要发怒,忽然凌空
飞来一个倩影,剑心直取刘正卿的性命。

  「有刺客!」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众家仆惊慌不已,连忙围住刘正卿:「保护少主!」

  只见那倩影婀娜多姿,倾城倾国,打斗中素手玉纤,身为刺客出招无有狠毒
反而具有仙意,缥缈的剑法美艳绝尘,诗情画意地叫人陶醉。

  可是一众家仆却只肉眼凡胎,只顾叫骂,下手不知轻重,她击退了几人并未
不想杀害无辜,谁料一家仆举剑挑来,将她纱帽挑落,露出一张姿色天然,姣若
秋月的惊世容颜。

  刘正卿瞳孔顿时扩张数倍,惊喜交加:「巧灵!」

  倾城宫主怒目而视,那不是自己的仇人刘正卿又是谁?

  想到这里倾城宫主紧咬贝齿,娇叱道:「贼子!还我广寒女子性命来!」

  说罢飞身刺去,众人来不及反应,刘正卿却也不知怎的,只喜出望外,全然
忘了躲闪,千钧一发之际,有心腹随从推搡少主,这一剑顺着刘正卿的肩头尽数
埋入。

  噗呲!

  顿时,血溅三步,仔细一瞧,却未伤及刘正卿要害,众人正欲捉拿,那刘正
卿吃痛,回过神来,怒喝一声:「住手!不得伤害她。」

  早有家仆飞报前面小姐,刘母,刘紫萱闻有刺客,不过家仆阻拦,下轿奔来,
遥望过去,惊叱一声:「巧灵!」

  倾城宫主闻声望来,不由也得愣住,而围住她的一众家仆,虽说少主言不得
害她,但唯恐她再次刺主,袖中连忙扯出迷巾,从背后偷袭将她迷晕。

  「巧灵!」

  「让我带她回去吧。」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刘紫萱明白这其中肯定有缘由,于是叫两个丫
鬟扶起倾城宫主,回到自己的轿子上。

  「正卿,你无大碍否?快送少主就医。」

  「是!」

  属下人连忙搀扶住少主,刘正卿痛的嘶哑咧嘴,刚才那一剑将他肩头刺了穿
心凉,如今血流不止,可是他此刻见了倾城宫主欣喜若狂,心里想着就算是给她
杀了也是美人的情意,近日来所有的阴霾一下子一扫而空,喜得刘正卿心花怒放,
哪里还会怨她。

  而刘紫萱回到轿子里,看着一旁暂时昏迷的美人,心里却又忍不住叹息起来,
因为她又想起了那人。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忍不住,她自言自语道,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正低眉思虑间,轿外款款走来一个丫鬟,隔着帘子问:「小姐,老太太叫奴
婢个来问,说是有刺客,要紧么?」

  刘紫萱掀开帘子,平静道:「没有的事,下边人自个儿摔了胡说,我已处理
了,你侍奉老夫人回去歇着吧。」

  丫鬟走了,外边家仆唱喏,吩咐起轿,行了半盏茶的时间,忽然来路遇上一
支人马,立在轿前,打马上前的却是一个婢女,趾高气扬,神采奕奕。

  「这是刘府家轿子么?」

  家仆见其来势汹汹,不敢将词,娓声答:「正是,不知来者是哪家贵人?」

  婢女笑曰:「先不要问我,且叫你家主子出来回话。」

  家仆面露难色,不敢回复,紫萱早在轿中闻言,便下轿出答:「我便是刘府
长女刘紫萱,有甚要紧事?」

  婢女立于马上,微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示给紫萱:「我乃太安公
主府中婢女,特受命来接阁下轿子中人,请恕无理。」

  刘紫萱蹙眉不悦:「虽是如此,却也没恁地听说拦路要人,我轿中人十分重
要,不可就此被你接走。」

  婢女怒道:「放肆!长公主要人,你敢不给,莫非想造反乎!」

  此言一出,身后仆人皆拔刀而出,然而却尽些是女子,紫萱虽然恼怒,却不
敢与皇亲室刀剑相对,正局面僵持着,忽然从后面悠悠然打马上来一个女子。

  「姐姐,何必生气伤了和气,妹妹给你赔不是了。」

  众人忽而闻到一股琼香,原来正是太安公主,论起辈分,她与紫萱是平辈,
但她是先皇的女儿,因此众人皆不敢造次,各自收了刀剑慌忙下拜。

  紫萱也施礼道:「拜见长公主。」

  太安公主轻笑一声:「姐姐近日身子如何?」

  「蒙公主关心,甚安。」

  「是吗?不见得哟,姐姐似乎上火了脾气也大些了,可要注意多饮些热水才
是。」

  这番话挤兑得刘紫萱无言以对,太安公主也不瞧她脸色,依旧问道:「轿中
女子可是广寒宫倾城宫主是否?」

  紫萱轻咬玉齿,无奈答:「是~~」

  「嗯哼,且叫她出来回话。」

  「回公主话,她~~她受了惊吓昏过去了,我正要带她回去歇息。」

  太安公主微微一笑:「这样正好,我与她乃是旧相识,如今我且带她回我府
中,也好叙旧,来人~~」

  眼看几个婢女将人抬出,刘紫萱又急又气,可是身边的家仆都不敢妄动,因
为对方乃是皇室公主,只能咬牙切齿急道:「公主~~」

  太安公主摆手笑曰:「此后就不消姐姐分神了,本宫自然会好生照顾她。」

  「走!」

  一众人马风风火火,来去匆匆,只留下刘紫萱气得小脸煞白,却又无能为力。

  婢女们将倾城宫主放入轿中,太安公主也下了马,心想:「我倒要看看,传
说中雍州第一美人长得什么模样。」

  于是她也钻入轿中,掀开凝儿面纱,不由得心中一惊:「好一个标志的美人,
难怪那畜生心这么急,就是见我也不曾殷勤想念~~」

  想着想着,竟然有些妒忌,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柄长如手掌的匕首,暗忖:
「我若将她这张美人小脸划了,那畜生知道是我做的,必然要恨我一辈子!」

  这样想来,她又不敢造次,将匕首又收了,吩咐外边起轿,打道回府。

              第八十七章情敌

  黎明初醒,一缕晨光透过绣花纱窗照进了兰房,温柔地透在天仙美人的娇颜
上,金色暖阳附在仙容,显得格外幽静。

  倾城宫主从床上惺忪睁开眼,头脑昏沉,仿佛还沉浸在某个梦中,在梦中,
她似乎又重历了以往分别的伤心事,在撕心裂肺的不舍当中又忽然惊醒。

  美宫主轻轻揉了揉星目,视线模糊不清地扫过四周,一片暗红色的帷幔掩盖
住了窗外的光线,房间里弥漫着花香和熏香的混合气味,令人感到恍惚。

  「这~~我这是在哪~~」

  倾城宫主自言自语,娇懒着只觉浑身无力,勉强起了床,掀开红色帷幔,只
见四周墙壁上挂着横七八竖的刀剑,周围两旁还摆着兵戈长戟,既像女子的兰房,
又似男儿的练功房,十分违和。

  正疑虑间,猛然想起昨日刺杀刘正卿未过,被人从身后偷袭迷晕,脑中昏沉,
这时想来,只觉惊悚一身,忙扯衣裳检看自身,还好里外完整,不曾被其他男子
辱没清白。

  美宫主长吁一口香气,那刘正卿垂涎自己已久,若是落入他手中,难保不被
他所玷污,可如今这房里刀剑与女子气息都有,幽静的兰房里倒有几分肃杀的凛
冽,叫人不寒而栗。

  这时,屋外走来三个侍女,领头的正是昨日指着刘紫萱要人的婢女,她年纪
不大,脖颈却仰得很高,见到倾城宫主也只是微微施礼。

  「正巧儿,主子差事奴儿来给姑娘擦身子,如今姑娘儿个醒了,就请自沐罢!」

  倾城宫主警备凝神,问曰:「尔等主子是谁?我如今又是在哪?」

  那奴婢笑靥靥,语气却不善:「姑娘不必多疑,有甚事去请奴儿主子便是,
我只被差来请姑娘沐浴身子,其它一概不知。」

  倾城宫主哪里肯,人生地不熟,自己乃是千娇之躯,若是给人看了也是污了
清白,往后还怎有脸面与情郎相见,当下是万分不肯。

  「不管你们是谁,反正,我要离开这。」

  说罢宫主朝着门外就走,几个丫鬟急了,连忙冲上去拦住,为首的丫鬟叱道: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好你个不懂礼的客人,我好声好气与你说话,你却如此
不近人情,还说是什么宫主,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

  美宫主看她年纪十分小,声语却又尖又长,不由得星眸怒视,娇叱曰:「你
是哪里的婢女,竟像个泼妇一般,若是在我宫中,必要将你掌嘴二十,你既不叫
你主子来,我便要走,若何?」

  她见几个婢女仍旧不肯让步,恐怕对自己生难,于是顺势扯住墙壁刀剑,拔
出剑鞘,举姿作势,只是浑身酸软无力,倾城宫主也只是虚张声势,其实外强中
干,难以长持。

  那婢女心慌,暗思道:「果然!果然!主子教我来试探她,我原来不信,谁
想她竟如此刚烈。」

  她不由得心中暗生佩服,于是转头对两个婢女说:「你俩去告知主子,就说
倾城宫主醒了,请她来见。」

  两个丫鬟领了命,点头放下木桶去了,倾城宫主还是没有掉以轻心,虽然她
在世上行走没有几回,但是子衿却教了她许多,她也常铭记在心,因此面对生人
不敢轻信。

  那婢女正色道:「奴儿本叫青花,方才有失冒犯,恕罪恕罪!」说罢顿首施
礼,倾城宫主微微蹙眉,轻启玉齿,问曰:「你主子是何人?男子或是女子。」

  青花道:「我主乃是先帝嫡女,当今皇上亲姐姐,敕命太安公主,昨儿个见
你被刘家人挟持,特意出面救了阁下,实在没有恶意,望宫主明理。」

  倾城宫主暗思:「昨个明明是我刺杀刘正卿,她怎么说是我被挟持?刘正卿
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和她主子有血脉之亲,难不成她们有仇,特意来拿我制
衡么?」

  虽然不懂,倾城宫主也不便明说,只是微微点头,宛然道:「原来如此,倒
是多谢你们主子美意,只是我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在此,昨日恩情容来日再报,
今日就请让我离开可好?」

  青花轻笑着摇头:「这个,奴儿可作不了主,等待会儿我主来了,请宫主与
我主说罢。」

  说毕,青花拱手告退,只留倾城宫主一人,她轻叹一声,将剑放在桌上,只
恨自己宝剑不在身旁,不然何须与这些凡尘俗子多费口舌。

  不多时,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着清凉的女子,她个子不高,却十分显活泼,一
进门便呵呵一笑:「想不到雍州美人也喜爱刀剑,真叫人开心。」

  倾城宫主答曰:「可惜你此处之剑皆是劣品,不堪入目,假以时日,必送一
柄宝剑予你以示恩情。」

  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问道:「阁下便是太安公主?」

  太安公主还未说话,身后丫鬟娇叱道:「既知皇室,怎不下拜,如此无礼么?」

  「嗯?」太安公主疑惑地侧目瞟视了丫鬟一眼,她立刻惶恐不安,跪倒在地:
「奴婢失言,请公主责罚。」

  倾城宫主轻笑说:「漱凝久未应世,疏懒成性,望公主勿怪。」

  她虽这样说,却仍旧十分高傲地不肯低头,只因她身高挺美,将盖过太安公
主半个额面,胸脯又饱满硕美,纤姿美色,长久处在天山宫中,尊位甚高,因此
也视皇族贵戚为黄土。

  太安公主也不示弱,反口讥讽道:「我这丫鬟也是,平日就口直心快,没甚
礼数,弄得本公主也常常头疼无奈,不过下人毕竟是下人,没有礼数也很正常,
只是该打还得打,毕竟不打不成人,宫主,你说是也不是?」

  倾城宫主知道她是在指桑骂槐,不过当下也不与她计较,只是冷哼一声,说
道:「听说昨日乃是公主救了漱凝,十分感慕,只是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如今特请告辞,请公主应许。」

  太安公主笑盈盈不置可否,走到她身后椅子上坐下,款款而谈:「虽然我不
知道你与刘家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刺杀刘正卿的事总归是瞒不住的,你
就不怕他们到时候将你抓了?」

  「那个就不饶公主费心了,我自有主张。」美宫主仍旧要走,而这时太安公
主也知道自己这样下去没法留住她,她顿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要走?去哪?
就不怕被刘正卿抓住,强行要你与他成亲?」

  刘正卿爱慕倾城宫主早已是天下皆知,倾城宫主心里是一万个不愿,但是也
不愿被人指指点点,她蹙眉回首冷道:「请恕漱凝无礼,你们这些好事之人怎么
整日尽关注这些风言风语,我早有话语,何须尔等闲语?」

  太安公主不动声色,挥手示意婢女散去,然后才道:「我如果说,我是为你
着想,你信还是不信?」

  倾城宫主半信半疑,心怀戒心道:「我从来不曾见过你,你也不曾是我的谁
人,我如何信得了你?况且我就算信你,又如何?你这样留我在此处,又是为了
何事,这些我都不知,又如何好信你。」

  太安公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口中闷道:「你以为,我有什么好救你的?
你被刘正卿害了,或玷了身子,我又有什么不平,无非~~无非是~~」

  她说着,咬了咬唇,又心有不甘,一时只觉十分嫉妒倾城宫主,恨不得要将
她卖到娼家才好,却又心生苦楚。

  「罢了,不说也罢。」

  太安公主突然愤愤然红了双眼,转身走出兰房,只听门外大声呵斥:「青花,
将刚才那多舌的奴才拉下去掌嘴,教她如何做人,省得我心烦!」

  房内,倾城宫主却也不知所措,两个女子明明是交恩之情,却为何一见面就
仿佛遇敌一般,你明讽来我暗讥,几句话也说不到两处,倒惹得两人都忍不住心
生愤愤。

  按照倾城宫主的秉性来,她虽待人清冷,但并不恶毒,只是威胁到她清白之
躯,以及心爱之人的时候才会勃然发怒,而太安公主自小便喜好刀剑,爱交忠贞
豪爽的女子为友。

  方才听闻婢女说倾城宫主如何刚烈守节,不肯宽衣沐浴的模样,她从心底发
出敬佩与慕仰,想结识她,但一见面就想起那个小贼,不由得心里也开始妒忌起
来,一股无名怒火与委屈也在心里生了起来。

  「混球,要是哪天被我捉住,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叫你还到处勾搭女子!」

  太安公主红着眼,眼中噙着泪,却又慌忙擦拭了去,不敢让人窥见。

              第八十八章红颜

  此后几日,太安公主只吩咐府中家奴好生照料赵漱凝,凡其需求无所不纳,
只是不肯放她离去。

  一日,倾城宫主闲闷心烦,自在后院闲步,身后还有府中丫鬟跟从,忽然闻
听得刀枪箭射之声,于是回首问曰:「你们府中还有兵士?」

  府中丫鬟回道:「此并非是兵士舞器,乃是我主与下人试炼武艺。」

  倾城宫主疑惑称:「你家主人贵为皇室公主,又无用效力于疆土,何故吃力
练艺。」

  丫鬟们左右面面相觑,一奴上前合道:「宫主此言差诶,我主乃是先帝之女,
不让须眉,更何况她自幼便好胜男儿一筹,意性好爽,怎么能说无用。」

  倾城宫主不答,往前再走十几步,只见假山当中太安公主正与府中婢女比试
射箭,见到美人前来,便示意左右侍立两旁,往上前来。

  「漱凝小姐怎么有心来此,莫非是专程来看我练艺?」

  太安公主自信高笑,额头上香汗淋漓,却显得异常飒爽,虽然还只是初春,
她却早早换上了短衣,单薄却不失豪情。

  倾城宫主淡淡道:「无事消遣,公主又不肯小女离去,只能随步散心尔。」

  太安公主并不正面理会她的说辞,只是一指木靶,问曰:「素闻倾城宫主文
武二艺全才,不然肯否赐教?」

  宫主不答,只微微一笑,探手示意,太安公主心然,交付自身所属长弓,只
见倾城宫主取一只长箭,走开五十步,毫无须臾犹豫,拔弓射之。

  噔!

  凤角弓鸣,满满当当,正中靶心。

  太安公主笑而赞曰:「果然弦无虚发,似漱凝小姐这样的美人,就是天下也
是少有的,就是不知师从何人?」

  美宫主轻笑道:「我知世上人最重出身,特别是皇族中人,无不是请名师指
教,然而我却认为师从何人并不重要,乃是人自身的秉性与勤悟如何。」

  「说得也是。」太安公主笑了笑,忽然话锋一转:「但是不讲究师从何人也
是不行,譬如被不知哪里来的流寇教导也算是师么?被江湖上的小贼教导,那也
算是教导么?」

  倾城宫主脸色微变,冷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莫非是公主以为我才艺不
精,故而取笑么。」

  「哈哈~~本宫实在没有,论武艺我知晓漱凝小姐确有几分本领,只是我并
非在谈论倾城宫主你,而是在谈姓谢的小子。」

  「什么?」倾城宫主大惊失色,惊喊出声来:「公主你~~」

  俗话说关心则乱,她这样一慌乱,倒让太安公主不慌不忙了,她嘴角微扬,
走到一旁坐下。

  倾城宫主心中七上八下,照她的意思,子衿必然是和她有什么牵连,可是子
衿却从来未和自己说过,一想到这里倾城宫主便生出委屈来,但转念一想对方未
必,于是暂且收拾心神,也款款坐下。

  两人相互注视良久,都不曾言语,倾城宫主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却一无
所获。

  这时一阵香风吹过,在两个美人之间吹拂,扬起二人的秀发。

  太安公主张口说话,只是话题却与姓谢的无关:「倾城宫主既然是被雍州百
姓称作第一美人,想必也学过古词经典,不知可否赐教?」

  倾城宫主不悦道:「什么第一美人,漱凝不敢领受,公主也不必捧杀我,有
话尽言即可。」

  「好!爽快,不过虽然宫主这么谦虚,但依我看来称一句美人并不为过分,
我可以古人五大美人与你比较之,不知宫主是否介意?」

  美宫主冷笑了一声,沉声道:「有话尽说,何必吞吞吐吐。」

  太安公主哈哈一笑,谓宫主曰:「本宫自幼在皇宫里长大,凡民间里搜罗上
来的良人,贵人,妃子等女子看了也不知数万,唯有在王母殿中看到的美人画像
惊为天人,我今以五位古美人与阁下相比较之~~」

  她见倾城宫主并无动作,便欣然自顾自言:「第一位便是西施,有诗曾言:
一代倾城逐浪花,吴宫空自忆儿家,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溪边尚浣纱。」

  「何解?」倾城宫主不动声色,只是装作不懂看她如何表演,太安公主笑道:
「这不是明摆着么?漱凝小姐是一代倾城,西施也是一代倾城,然而不同的是西
施被范蠡差送给了吴王,落得个所托非人的下场,这样貌美又有什么好?却还不
如东村的效颦女,至少长寿且安康。」

  倾城宫主思索道:「所托非人亦然可悲,然而西施却也心系家国,若无自愿,
怎么秽乱后庭,为国报仇?并且长寿未必见得快乐,须知古人宁玉碎而不瓦全,
此等女子,漱凝怎么与之比较?」

  太安公主闻言,不免赞赏之眼色以待倾城宫主,她轻笑着继续说:「既然如
此,请听本宫再言,这第二位便是虞姬,诗言:肠断乌骓夜啸风,虞兮幽恨对重
瞳,黥彭甘受他年醢,饮剑何如楚帐中,怎么叫人可悲可叹!」

  倾城宫主摇头叹曰:「不然!虞姬虽然香命早陨,然而霸王对彼亦是真心,
二人皆是刻骨铭心,甘愿同死,此等美人,漱凝只恨不能~~」

  她说着忽然顿了一下,脸色也微红,语声也小了些:「漱凝只恨不能有虞姬
之命,又何敢与之比较?」

  太安公主吃惊地瞠目结舌,然而却沉默不敢多言,默了一会又说:「若以明
妃比喻如何?」

  倾城宫主叹曰:「昭君之夫终究是天子,天子爱女子好比爱百姓,时而爱,
时而抛,终究当做财权,怎么如之爱妻也?公主,你所比喻三位女子,皆是红颜
薄命之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必避重就轻,你适才讲起子衿,又引出这几个女
子,令我又想起他来,却是何意?」

             第八十九章三年前

  太安公主闻言,毅然声起:「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绕圈子了,诚如漱凝小姐
所言,自古红颜薄命,不止西施、虞姬、王昭君三人,倘若如红拂女抉得如意郎
君,二人厮守终还则罢了,但恐如绿珠、黛玉等女子,因所托非人,才芳年香消
玉殒,倾城宫主怎能不引以为戒?」

  倾城宫主大为不悦,叱曰:「公主所言,难道我遇人不淑,贻误终生了?」

  「正是!」

  「你~~」倾城宫主怒上心头,然而忽然转念一想心觉不对,对方这样说明
摆着是说子衿的不是,可是这又是为何?自己与她非亲非故,又无仇怨,为何来
管自己?难道她~~

  想到这里,倾城宫主冷笑道:「我明白了,原来是刘正卿派你来作说客,想
引我与子衿生出嫌隙,原来如此,我道怎么你要这般阻挠我离开,又以言辞离间,
恐怕你是受了刘正卿的好处,想使我生二心。」

  见到计策被戳破,太安公主也不故弄玄虚,她惨笑了一声坦然道:「是!我
是想你离开谢子衿,然而却不是为了刘正卿那小杂种。」

  倾城宫主愕然道:「那是何为?」

  她沉默了片刻,挥手示意下属众婢女:「你们都下去吧。」

  「是。」

  左右退去,只留两人在假山中,倾城宫主不解何意,不动声色看着太安公主,
只见她忽然解开腰束,随即宽衣解带,倾城宫主急忙问道:「你这是~~」

  「别紧张,我府中尽是女子,就算给人看去也无妨,我要你见的是这个~~」

  不一会儿,太安公主便露出上身的雪肌玉肤,白露露好似乳鸽洁亮,白里透
粉,但随着她的转身,倾城宫主看到了令她今生难忘的画面。

  在太安公主的背后,有着一大片的灼伤,那些陈年依旧的烧伤已经和新长出
来的肉连在一起,留下了成片的疤痕,看着让人心生怜悯。

  倾城宫主还在诧异的时候,太安公主已经不动声色地将衣服穿好了,她平静
地说:「这就是为什么,如果不是姓谢的那小子,我可能已经死了,所以我救你,
并不是为了你,明白么?」

  倾城宫主沉默了片刻,问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太安公主端起水杯引了一口,缓缓道:「一年多了,现在有时还会引起痉挛,
不过~~」

  她笑了笑:「对我来说,已经很幸运了。」

  「所以,你救了是为了抱子衿之前的恩情么?」

  太安公主道:「我想你不知道,我背上的疤痕,正是拜姓谢的小子所赐。」

  「啊?」倾城宫主震惊不已,「这~~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今日权且说到这里,本宫也要休憩了,来人~~」

  太安公主忽然话锋一转,引来婢女:「公主有何吩咐?」

  「将倾城宫主送回屋里,本宫乏了,今日歇了吧。」

  ~~

  夜月当空,佳人如斯,倾城宫主立于窗前,心中惆怅,想起白日太安公主和
她所说的话,字字句句无不是在说谢子衿为人不良,自己所托非人,可是仔细想
想又觉子衿不是那种人。

  「她莫不是在诓我?」

  倾城宫主回到床上,遥想两人相识,点点滴滴,现在想来尽是美意,不免笑
容挂在唇角,想那坏人爱自己时,任意轻薄,又处处疼爱,叫自己爱恨交加,发
觉时已然无法逃脱,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了。

  想着想着,美人脸上尽是娇羞与嗔爱,想起他常吟的诗词:莫等闲,白了少
年头,空悲切。

  今番又被人留在府中,竟然与三年前一样。

  三年前~~

  刘府,平日里府中并无闲语,无非是些日常琐事,下人们也懂得府中规矩,
不敢议论是非,但是近日却传出一些风闻风雨。

  「听说这几日府里来了位倾国倾城的小姐,和咱们家紫萱小姐关系匪浅,是
不是真的?」

  平日里只管门头打扫后院的胖丫鬟好奇地问前门坐堂的门夫,那门夫脸上弄
出不屑地表情,戏悠悠地说:「和你?说不着。」

  胖丫鬟不肯死心,仍旧紧巴巴地撅起嘴问:「我听伙房里的三丫头说,那新
来的小姐美的很,就是当今封了诰命的皇后也比不过她,是真的不是?」

  门夫挑了挑眉,尖牙嗤道:「切,她一个在伙房里负责给主子递食儿的小丫
头,懂得什么?她难不成还见过皇帝的后宫么,瞎胡咧咧什么呢!」

  「嘿嘿嘿~~那不还得问你吗?」胖丫头嘿嘿赔笑着说,「我一个扫地的下
人,哪里比得上您见多识广,我就不信三丫头吹得牛,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就她认得几个字,在我面前逞能,美得她。」

  胖丫头一边笑意连连打压着伙房的丫头,一边还不忘吹捧两下门夫,那门夫
咧嘴笑了笑说:「她么,倒也没瞎说,倘若是咱们主子娶了,倒也不俗,恐怕也
能得几两赏钱。」

  「怎么说?」

  门夫笑道:「你傻呀,那美人比咱家小姐还要美上几分,若是咱们主子真要
娶她过门,那咱们作下人的还能没几个赏钱么?」

  胖丫头怔了一会儿,她原本只是听说来了位沉鱼落雁,花容月貌的小姐,本
着好奇想打听一下到底长什么样,谁知竟然里面还有这个门道。

  门夫见她没说话哈哈一笑:「胖妞儿,你真还认真上了呀?」

  门夫只道是开个玩笑,毕竟这少主娶妻之事哪里轮到自己说话的份,可是说
着无心,听者有意,胖丫头心里不免想入非非,一是想见识一下美人美诶能到何
种境界,二是倘若真如门夫所言,那么自己趁机求个情为自己赎身,也能寻个男
人嫁了。

  想到这里,胖丫头也忍不住躁动,早早来到了伙房当中,伙房里除了烧柴的
伙夫,还有三两个备菜的丫鬟,三丫头与胖丫头关系最好,见她早早来了,便忍
不住笑着嗔道:「你这胖妞儿,这么早来作什么,火还没生呢,哪有吃得给你?」

  胖丫头笑靥靥地走过来说:「我不是来找吃的,我是来找你。」

  「找我?找我不就是为吃得么?」三丫头笑道,惹得几个切菜的姐妹也忍不
住笑了起来。

  胖丫头憨憨地笑了两声,拉着三丫头的手说:「你过来,我有两句话与你说。」

  三丫头没她力气大,扭捏了两下还是被她扯了出去,只是嘴里还尖尖着说:
「做什么呀,我这还忙着备膳食呢!你若害我误了时辰,看我不禀告老太太,怎
么罚你。」

  胖丫头摸着三丫头的手背赔笑道:「好三儿,你莫生气,你听我讲,早上你
曾与我说得美人,我实在是想,求你想法儿让我见一见。」

  三丫头憋着笑,闷着眉答:「我有什么法子,你若要见你自己去寻就是,我
中午还见她在房里呢!」

  胖丫头急问道:「那她是不是你说得沉鱼落雁,美貌似月的模样啊?」

  「哼,我早不告诉你啦?你不信,我有什么法子,随你信不信。」

  胖丫头嘿嘿笑道:「三儿,你有什么茶水,好歹让我送一回,我瞅一眼,这
辈子记得你的好。」

  三丫头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你又不是男儿,有什么好瞅的,再说我干
嘛要你记得好,总得给点实惠的吧。」

  胖丫头愣了愣,不知所措,三丫头哼道:「没什么事我得回去做活了,不然
老太太非罚我不可。」

  「等等~~」胖丫头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支胭脂出来,「三儿,你不是
就想要这个么?」

  三丫头接过来之后坐看左右,狐疑道:「不会是哪里捡来的糊弄我吧?」

  胖丫头急道:「你看清楚!这是我花了好几个月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水缮
坊的好玩意,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几次,你不要还我。」

  说罢伸手去抢,三丫头连忙将手往衣兜里揣,脸上喜滋滋地笑道:「我与你
闹着玩呢,那好吧,看在咱们俩关系这么好的情分上,我给你想想办法吧!」

             第九十章流落刘府

  砰!砰!

  「小姐,我给小姐呈汤来了。」

  门外,毕恭毕敬的胖丫头心中惴惴不安,似乎是自己做贼心虚导致说话有些
颤抖,也或许是抱有十分大的期待导致她有些兴奋和紧张。

  屋里没有回应,正当胖丫头准备重复一遍的时候,从里面传来了如同天籁之
音的答应声:「进来。」

  吱呀~~

  屏门打开,胖丫头将汤壶端上桌子,透过帘子可以看到里面隐约的倩影,只
是有些朦胧,紧接着又传来那好听如流水打在鹅卵石上的声音。

  「可是刘小姐的心意?」

  「啊?」胖丫头突然有些猝不及防,只能糊里糊涂地答应:「啊~~是~~
是~~」

  「如此,巧灵谢刘小姐心意。」

  虽说如此,帘里的巧人依旧没有出来,胖妞儿有些着急,一是见不到美人自
己心有遗憾,二是自己几个月的体己钱花得实在冤枉。

  她大着胆子唤了几声说:「小姐~~我们小姐曾告诉我说,要亲眼看着小姐
喝了,不然就要责罚我。」

  帘子里的人顿了一会,随即款款走出,胖丫头心虚说道:「请小姐用汤。」

  只见帘子里走出来的人儿如月里走出来的一样,琼姿花容,亭亭玉立,肌肤
如水中宝玉,发如尊室皇贵,身披玉霞,面如娇娥,活脱脱仙子容尊,走路雅中
飘香,款款窈窕。

  而这美人正是倾城宫主,只是刘府中的人还并不知晓。

  胖丫头看得一时目瞪口呆,忘却了声息,而面前美人正要落座,忽然门外走
来一尊小姐,身材高挑,正是刘紫萱。

  她见有下人在此,微微皱眉,正要启齿说话,美人抢先道谢:「姐姐如此关
心巧灵,倒叫我无以为报。」

  「这~~没什么,不足挂齿尔。」随后她轻轻挥手,示意胖丫头先下去,随
即说道:「我因有些事走脱不堪,因此不曾来看你,你来府中两日,住得可好么?」

  倾城宫主不卑不亢道:「承蒙姐姐关心,巧灵住的十分好,只是我尚有要事
在身,所以~~」

  「大夫说你身子不好,乃是要休养几日才好,你且放宽心,安歇几日,再说
不迟。」

  「可~~」

  倾城宫主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都被刘紫萱打断了,倾城宫主年少,一时负气
出走,当下其实也并无个去处。

  自母亲七年前飞升成圣之后,除了宫中大小魔女及十几宫女守护着她,只有
一望无垠的漫天飞雪与北国风光,白茫茫一片十分寂寥,令她只叹生来无趣,虽
然宫中锦衣玉食,但长此下去,就算不会被寒毒侵蚀玉体,也自然会空老雪宫,
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趁着大小魔女下山贩售雪山药材的时候,倾城宫主谎称出游踏青,然
而中途私自下山,离了天山,起初还觉十分新鲜,然后走了几日,有歹人见她美
貌,欲图美色,再加倾城宫主身上未带银钱,最终昏倒于荒野之中。

  那十几歹人见状垂涎美人姿色,欲上前时,不想倾城宫主有护身宝剑,名唤
青玉,乃是紫薇仙子飞升之时所赐,自有灵气,斩退众寇,杀伤八九人,其余各
自哭爹喊娘,溃散奔逃。

  夜里时,有刘府大小姐刘紫萱拜婶娘回雍州,于秦川谷内逢见落难宫主,有
下人禀之,因此带救回刘府。

  方倾城宫主入刘府堪堪几日,寻不见娘亲所予宝剑,刘紫萱特来还给,她又
吩咐下人好生照顾巧灵小姐,便先行走了。

  回到前堂的时候,焦急等待的刘正卿正坐立不安,好不容易见到姐姐便急忙
迎了上去。

  他一脸期待地急问道:「姐姐,她答应了没有?」

  刘紫萱笑道:「怎么,你如此心急?」

  昨日才见过倾城宫主一面的刘正卿此刻有些青涩,转过身不好意思地回答:
「这~~姐姐何故说这话,倒叫小弟不知怎么回答。」

  「怎么,昨日方见一面,今日就急着要我这个做姐姐的去提亲,难道也说不
急么?」

  刘正卿青涩一笑,叹曰:「哎呀!姐姐你就别笑话小弟了,快说快说,巧灵
小姐她到底答应了没有?」

  刘紫萱也是第一次见到弟弟这么着急,于是也莞尔一笑道:「我方才见她,
她只说要走,我为安她的心,便好言劝她多住几日,还未来得急说,她来府中才
几日,你这般着急,恐怕要吓坏人家。」

  刘正卿顿时闷闷不乐,哪里还听得下她后面的话,自从昨日见到这位倾国倾
城的美人之后,他立刻就满脑子都是她,书也读不进,曲也不会弹,寝食难安,
夜里到天明才睡了一两个时辰,又堪堪初醒,一早便来缠着姐姐替他提亲。

  照理说刘正卿的年纪也堪娶女子为妻了,但是这一两日之前未免仓促,刘紫
萱见他闷闷不乐便道:「这位小姐虽然是流落荒外,昏迷之时被我遇见,但是言
行举止十分得体,你若娶之也不辱没刘家,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怎样也
要禀明父母才是,怎能如此着急。」

  刘正卿一听喜出望外,立刻拉着姐姐要去请求父母下聘,刘紫萱哪里肯,呸
道:「说你浑,你却真的浑!我刚说你你却唐突,也不知巧灵是何心意,她若不
肯嫁你,你却这样着急下聘,到那时我们刘府岂不是闹笑话了。」

  刘紫萱蹙起秀眉,言辞激荡,颇有秀家女子大风,尽管刘正卿那时也正值年
少方刚,但在姐姐面前却还是心有敬畏,只能唯唯诺诺不敢顶嘴。

  见到刚刚鼎冠成人的弟弟气馁的模样,刘紫萱也不便太多打击,只能叹道:
「正卿,你既已是刘公子了,凡事便不可仓促,圣人曰:三思而后行,再斯可诶,
你若果有恒心,自当以圣感女子之情,天下窈窕女子,谁不倾心?」

  此话惟贤惟德,振聋发聩,只是刘正卿虽知其理却不行其道,面上答应称喏,
心里却不然,思忖道:「天下女子,哪一个有巧灵小姐美貌,我曾见皇后貌美,
也不过如此尔尔,我若不娶巧灵,此生枉诶!」

  于是,刘正卿此后每日皆往院后,只求拜见倾城宫主,想打动她的芳心,只
是他却不知,府中这时却来了一个窃玉小贼。

  这正印了古人之言:一日纵敌,万世之患。

             第九十一章正卿求面

  为了倾城宫主安心住在府中,刘紫萱特意给她配了一个照顾她饮食起居的通
房丫鬟,喜儿。

  这通房丫鬟乃是与主子食则同堂,寐则同寝的心腹丫头,如果有朝一日倾城
宫主嫁了夫君,那喜儿自然也是可以同房行乐的,地位仅次于妾室。

  然而倾城宫主乃是万分自爱之人,她言道:「莫说我此生寻不寻男子作丈夫,
就算是女子与我同床,肌肤切透,我名节何存?因此你只是伺候我饮食即可罢了,
其余不必担忧。」

  喜儿闻言,只怕是她以后挑出自己的刺儿来,因此回禀刘紫萱,哭告自己不
堪伺候巧灵小姐,紫萱闻后,叹曰:「贤淑良德之女,难怪正卿奇异所求,羡煞,
只恨我身女儿,不然必爱之。」

  因此不究喜儿过责,只要她好生伺候倾城宫主起居膳食便可。

  一日,早膳用后,喜儿自屋外来请安,说道:「胡姑娘,刘公子今日又自在
门外等候多时,求请拜见。」

  倾城宫主思虑:「这几日他府中公子常请会面,我因男女有别避而不见,然
而几次推脱终是不妥,恐刘府人背后说我不懂礼节,倒显得我矫情自傲了。」

  于是隔着帘子对喜儿说:「既然如此,就请刘公子在院中稍后片刻,待我换
件衣裳见他。」

  喜儿闻言回禀少公子,刘正卿得回音,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让随从整理衣
冠,生怕不合礼数唐突了佳人。

  不多时,从阁楼上款款走下一个窈窕仙子,身披青蓝绰衣,白嫩细指,宛然
水仙,走到近前,微微颦腰施礼:「见过刘公子。」

  刘正卿心花怒放,瞠目结舌地瞧着美人,飘飘然不知何处,好在随从轻轻咳
嗽一声,将他挽回心境,连忙上前欲挽手美人,却又怕唐突了,只好顺随挥手道:
「不敢~~不敢,巧灵小姐真是美若仙河,请上座~~」

  刘正卿指向院中石桌,吩咐随从看茶,倾城宫主缓缓坐下,绰手拂袖道:
「巧灵叨扰多日,烦公子心系每日往见,然而我身体不适,卧病不能见人,望公
子恕罪。」

  「呃~~哈哈~~哪里哪里,只是小生数次求面,恐唐突了小姐,应是小生
该当赔罪才是。」刘正卿急忙回应,只是惊叹倾城宫主美貌,又见她举措优雅,
于是心中荡漾难抑,不想冒昧佳人,却又目不转睛直直盯着倾城宫主的容颜。

  二人互相客气一番,皆无所言,气氛一时冷场,倾城宫主并不正眼瞧他,只
是眼角余光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颇有无礼,不免心中微微嗔怒,又不好发作。

  于是倾城宫主说道:「小女初病稍愈,恐不能长面生人,公子若无他事,容
来日巧灵亲自赔罪,今日便失礼了!」

  说罢起身就要告退,刘正卿顿时急了,几日想要相见才会见一面,可坐下说
了一两句话就要道别,他心里又急又闷,急中生智道:「巧~~巧灵姑娘,且慢~~」

  倾城宫主回首应声曰:「不知公子还有甚要事?」

  「呃~~我~~我有一幅古画,只是未有题诗,闻巧灵姑娘也是书香门第,
特来请题诗一首,以备正卿常常效学。」

  倾城宫主毕竟食人禄石,不好推脱,于是点头道:「献丑,只是不知古画在
何处?」

  刘正卿恐事有变,连忙说道:「就在偏房当中,请姑娘随我来。」

  二人互作推让,刘正卿便往前带路,行到地了正要开门,忽然有家丁跑来,
谓刘正卿言:「老爷唤我寻公子去正堂,乃要考究公子今日所学,请少公子随我
去。」

  刘正卿顿时气急上头,几乎欲骂,心道:「昨日不来,前日不来,偏偏今日
要来考我,我才与佳人会面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真是天杀!」

  于是沉气闷道:「我晚些自会去,你先回去吧。」

  可是家丁面露难色,迟疑回道:「老爷他~~公子您也知道老爷的脾性,小
的若空手而归,必定要受责罚的,请公子速速随我归去。」

  若是平日的刘正卿,此时已然是破口大骂了,但是碍于倾城宫主在旁,一时
不好发作,按下性子粗声沉道:「你就说,我现在有要事在身,请父亲宽候片刻,
我即刻就到,行了吗?」

  「这~~」家丁犯了难处,偏偏两边都不敢得罪,但是他也更不敢违逆了老
爷的命令,于是也不敢只身回去。

  倾城宫主开口劝道:「君子以学为业,既然今日不便,来日再来也是可以的。」

  刘正卿不想错过这个能和惊世美人相处的机会,仍旧不肯,可是这样下去又
显得自己忤逆,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对倾城宫主说道:「既然家父有命要考我
学业,正卿不敢不从,然后面见巧灵姑娘,我心其慰,实在想当面请教,如若可
以,请巧灵姑娘自入屋里,稍候片刻,我回禀了父亲便来,如何?」

  「这~~」倾城宫主思虑片刻,心想紫萱姐姐待自己不薄,如今她的亲弟弟
有求,自己推辞便不合礼数,于是回应道:「既如此,公子当以孝悌当先,我在
屋中候等公子,若一炷香时间未回,巧灵便自行告退。」

  刘正卿大喜曰:「正合我意,就请姑娘稍坐,我去去便回。」

  于是吩咐家丁向前引路,携着随从去了,倾城宫主便打开了屋门,只见书房
内整洁干净,清雅娴宽,颇有文香,于是也安心坐下等候。

  喜儿除开守候倾城宫主,还有其他些许琐事,见她性子温和好说话,于是也
趁机对她说:「姑娘,奴婢还有些衣裳未洗,趁这个闲空给您告假,待会来接您
可好?」

  倾城宫主只是生性对生人凉薄,其实并不刻薄,于是便点头道:「也好,省
得你在此陪我,你且去吧。」

  「谢姑娘!」

  喜儿得了少许闲空,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倾城宫主坐在房里半注香的时间,
依旧不见刘正卿回来,正有些倦怠之时忽然闻得阁楼上有些许异动,听声音又不
像是耗子馋猫等小物。

  本着少女的好奇之心,倾城宫主踏上房梯,往阁楼爬去,刚爬上了阁楼,一
探头却见一个人趴在梯子上摆弄墙上的画,倾城宫主叱声道:「你是何人!」

  只一声,惊得那人回头下看,心里慌张脚下一滑,忽然就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倾城宫主避让不及,二人同时惊喊。

  「啊~~」

             第九十二章误打误撞

  嘭!

  那男子只觉自己扑在了软团凝脂之上,轻轻一闻鼻中芳香阵阵,手中紧捏处
滑腻腻软糯绵绵,好似游龙嫩水云间,十分舒服。

  倾城宫主哪里被男子这般轻薄过,她顿时羞恼交加,推开男人,站起来怒叱:
「你这登徒子,看我不杀了你!」

  说罢伸掌便挥,那男子身手倒也矫健,快速站起翻身躲过,连躲几掌,跃在
角落空中,扶着书架笑道:「干什么呀?摸一摸又不会掉肉,你急什么?我还没
说你泼犯我呢!」

  倾城宫主羞怒掺杂,昂首望着家丁打扮的男人怒道:「你叫什么名字,竟然
如此无礼!」

  那男子轻描淡写回笑道:「你都没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干嘛要说我叫什么?」

  「你~~你下来!」

  「不,我就不,你能把我怎么样?」

  倾城宫主气急败坏,也不顾淑女外形,惊声叱骂:「是好男儿你就下来,唯
唯诺诺像什么样子,有能耐你就下来!」

  「嘿嘿~~我不是好男儿,我就不下来,有种你上来啊。」

  倾城宫主气的怒形于色,见他手中拿着古画,便冷冷嗔骂道:「好!你这贼
子,想必是刘府家贼来偷书画,看我禀明刘府中人,将你拉下去,杖打,鞭刺~~」

  男子依旧不在乎,没心没肺地笑道:「嘿嘿,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
下来,略略略,气死你气死你!」

  倾城宫主气得暴跳如雷,只觉自己遵从母亲的话守身如玉十几年,连手指也
不曾被他人触过,方才却被一男子按在身下抚摸,一时羞愤交加,忍不住委屈哭
泣起来,口中却还接连怨骂:「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拉下去砍头~~凌
迟~~千刀万剐~~啊啊~~呜呜~~啊~~」

  男子见她居然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一时也有些尴尬,只是还不自在地笑着说:
「至~~至于么,不就偷点东西,没到杀头这么严重吧?」

  倾城宫主一听更加委屈,嚎啕大哭:「你这~~你这登徒子,你还我的清白~~
呜呜呜~~」

  男子也有些惭愧,当下也跳下书架,走到跟前,见她哭的梨花雨落,楚楚动
人,心中也生出怜悯,安慰她说:「不至于不至于,我们又没发生什么,只要你
不说我不说,碰了碰手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倾城宫主仍旧是哭,这也自然,她视贞洁如命,就连自己的救命恩人刘紫萱
的弟弟要见她,她也说是男女有别,不肯相见,如今却被一个陌生男人压住娇躯,
还在自己胸脯上摸了几下,怎么不令她伤心落泪。

  而这男子纵然是花丛当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是见到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哀
哭,也只能是委身安慰她说:「你莫要哭了,你这哭若是引来他人,那我们孤男
寡女共处一室,就好比是裤裆上沾了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听到这话倾城宫主果然吓得立刻就止住了哭泣,但是听到他的话粗俗不堪,
她是又羞又气,连忙侧过脸去哼声表示不满。

  男子见她不哭了,也放心憨憨笑道:「嘿嘿,没事了吧?没事那我就走了~~」

  他正想趁她害羞的时候开溜,倾城宫主闻言立刻怒视着他,责曰:「你休走!
你污我清白,该当如何?」

  「这~~那你想怎么办?总不能真落个杀头的罪吧?」

  倾城宫主被他气笑了,仔细一打量,面前家丁模样的男子个头比自己还高一
些,只是帽子东歪西扭,穿戴实在滑稽,好歹压住了笑意,勉强叱道:「哼!死
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让我用剑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本姑娘宽宏大量,就不与
你这贱人计较了。」

  说罢就地吟法,娇语声声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就从下方飞来一柄宝剑,只见
倾城宫主接住宝剑,扯开剑身,娇声道:「是男子就不要喊疼,待我刺完自会寻
大夫与你疗伤!」

  男子一瞧,只见那柄泛着青光的长剑周身碧澈,剑长五尺,宽约两寸,自己
若是被刺一下就消一命呜呼,哪里经得起她刺五六剑?

  吓得男人拔腿就跑,倾城宫主于路追赶,口中娇叱道:「不要跑,再跑我逮
住你时必要多挑你两剑,站住!」

  三两下赶至楼下,将男子逼迫到角落里,倾城宫主正欲挑剑,男子惊慌失措,
连忙劝道:「等等等等~~姑娘你三思,若是我受伤或死,你必脱不了干系,这
样又是何必?」

  「哼,你若死,我自当赔命与你,又怕什么?」

  说罢也不待男子狡辩,挥剑刺去,而男人眼看自己小命难保,索性躬身向倾
城宫主扑去,她并不想害他性命只是想消自己心头之恨,猝不及防急忙抽剑回躲,
却被男子一把拥在怀里,摁在墙上动弹不得。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倾城宫主惊声尖叫,羞气交加七窍生烟,方才被他轻薄不说,这下又被他揽
在怀中,这下不光想死的心都有了,就连杀了面前的人也毫不在意,可是宝剑握
在手中却无法动弹,只因手腕被他扼住,难以自拔。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了~~」

  倾城宫主的两行清泪又从眼眶里迸溅了出来,樱口中呜咽不已,正当她情绪
激动之时,男人在她耳边一吹,更令她又羞又惊,委屈不已。

  「嘘!小声点,有人来了。」

  男人说着,她只以为是对方哄骗她,正要发怒,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巧灵姑娘,奴婢来接你了。」

  倾城宫主一听,原来是喜儿回来了,她正想呼救,男人却说:「姑娘,实在
是我过错在先,不该冒犯到你,可是如果现在让别人看到我们俩现在这样,恐怕
对姑娘的清白有所不利啊。」

  倾城宫主又哭又怒:「你~~你这畜生!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一定要杀了你。」

  「放开你可以,可是孤男寡女,你当真不怕别人说闲话么?」

  这话倒是提醒了倾城宫主,自己和一个家丁不三不四,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她立刻整理了一下声音,高声回应外边的喜儿道:「喜~~是喜儿么~~你
先回去罢,我再等候一会刘公子。」

  喜儿回答道:「紫萱小姐曾告诫我不可离开姑娘,我进屋里来陪侍姑娘可好?」

  说罢走来就要开门,惊得倾城宫主顿时尖叫:「不~~不可~~你~~你自
回去罢,不要惹我生气,不然我必要去告你的状。」

  「这~~」一番话说得喜儿踌躇不敢推门,只能回应道:「那~~好吧,姑
娘你自个儿当心路,奴婢先回去候着您了。」

  随着脚步声踢踢踏踏走远了,倾城宫主悬着的心也稍稍安了下来,只是如今
屋里一男一女正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架在角落。

  男人的一只手按住了倾城宫主的手腕,一只手扶着她的纤腰,两人之间的距
离不过几寸,可以互相闻到彼此的呼气声,倾城宫主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闻到
男人身上的气味,不禁羞得头也不敢抬。

  而男人一边嗅着美人特有的处子异香,一边低着头看着倾城绝姿的美人容颜,
不觉有些呆滞。

  「你~~你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倾城宫主羞涩地说着,星眸不敢与他
热诚的眼神对视,似乎自己心虚做错了什么一样,反倒角色互换了。

  男子看得入了神,细嗅着美人的发香,呢喃着:「你好美,我可以吻你一下
么?」

  「什么?」倾城宫主面赤耳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初次见面的
男人脸皮简直厚得厉害,说是天下最大的登徒子也不为过。

  「你~~你你你~~你放肆,快放开我!」

  倾城宫主顿时有些结巴,可是男人依旧笑着说:「你是我见过天下最美的女
子,我实在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不~~不可以~~你~~唔~~」

  还未来得及反抗,薄如蝉翼的樱唇就被男人厚厚的嘴唇映上,紧接着粗糙的
舌头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仙姿绝色美人的檀口,与她那香滑柔嫩的小舌缠绵在了一
起。

  在这个过程当中,倾城宫主没有任何表示,因为她仿佛经历了晴天霹雳,被
男人亲吻的一瞬间就吓得六神无主,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了。

  等到男人品完了她甜滋滋的嘤口离开时,她还大脑中一片空白。

  「记住,我谢子衿不采无名之花,今日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放心,我会
对你负责的~~小美人~~」

  男人在留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去了,而倾城宫主许久之后才恍然初醒,可是泪,
已经流满了面颊。

  「啊~~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你!呜呜~~」

              第九十三章误解

  自那日后,刘正卿一直闷闷不乐,在接受父亲考学的时候心不在焉,心里想
着巧灵姑娘的容颜,导致经常答非所问,又忘词忘语,不仅挨了一顿训斥,就在
他心急火燎回到书房的时候,却发现巧灵早已离去了。

  就在他下午去找巧灵姑娘想与她道歉致意的时候,喜儿却将他拦在了院外,
只说胡小姐身体不适,不能面客。

  接连几日,正卿每日求见皆是如此回应,急得他隔着院子朝屋里喊道:「巧
灵姑娘,那日的事实在是正卿抽不开身,有负姑娘等候,正卿知羞知错,只求姑
娘保重身体,勿要烦恼伤身!」

  只是刘正卿哪里晓得,倾城宫主怎会为他些许小事伤心,她这几日连喜儿也
不见,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心中怨恨那个夺走她初吻,轻薄她的家丁。

  当喜儿告知刘正卿,巧灵小姐已经两日滴水未进的时候,刘正卿还以为是她
在生自己的气,他又是高兴又是哀愁,一方面是以为她在乎自己,一方面是以为
自己没守信用,导致她记恨自己。

  于是刘正卿便不再回去了,彻底等候在院外,让喜儿告知她:「若巧灵小姐
还不用膳,他也陪着她一起饿死。」

  谁知倾城宫主听到这话之后,连带着几日的委屈,愤然哭道:「他是何意,
当我为他何人?你去说他,叫他快快离去,省我再生烦恼!」

  刘正卿一番意思最终只是感动了自己,他听到这话以后还以为倾城宫主一番
话是在乎自己,更加确信,不肯离去。

  又一日后,刘紫萱闻讯赶来,生责自己的弟弟:「你身为皇室贵胄,在女子
院外等候成何体统,教你做君子,你却与登徒子无异。」

  刘正卿哀道:「我闻巧灵水米不进,心痛如撕,姐姐你若可怜我,求你去劝
劝巧灵罢!」

  「你不说,我来正为此事。」刘紫萱恨铁不成钢道,「你如今回去饮食,若
不肯,我报给父母,看他们还肯为你下聘否?」

  刘正卿又急又怕,连忙答应:「姐姐勿恼,正卿这就回去,只求你好言劝巧
灵,叫她不要恨我。」

  刘正卿走后,刘紫萱吩咐喜儿带路,进了屋子见到卧榻的倾城宫主,她虽三
日水米未进,然而脸色只是多了些苍白,有些憔悴,依旧美甚仙凡。

  刘紫萱心疼道:「巧灵姑娘,你为何如此,正卿他有过错,你何必自处罪罚
呢?」

  倾城宫主哑口无言,问及缘故才知道刘正卿在院外等候一日,她苦笑道:
「姐姐说得哪里话,刘公子与我何干?」

  「那你这是~~」

  倾城宫主有苦难言,摇头示意紫萱不要再问,刘紫萱毕竟年长她几岁,知道
女子无非是父母,兄弟姐妹和自身大事,当下问了几档她都摇头,唯有问到是否
因心上之人忧愁时,倾城宫主脸色微变,面有难色。

  刘紫萱即刻就明白了,只叹息自己的弟弟没有福气,她劝道:「既然有相思
之人,那就更不能不顾身子了,相信来日相见有时,你要顾好身子,人生还长,
有道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倾城宫主闻声顿时羞不可耐,心里实在想说根本不是这样,可是又不敢将实
情托出,羞得她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红霞满面,杏脸桃腮,十分可人。

  刘紫萱见她这个模样也只道是女子娇羞,忍不住笑道:「怪不得,我问你从
哪里来,要去做什么,你却也闭口不答,原来是要寻你的情郎,倒是我粗心大意
了。」

  「不~~不是这样的,姐姐,我~~」

  「算了算了~~」刘紫萱摆了摆手,笑道:「我也不强求你,待你将身子养
好,我派人护送你出城,到那时你自可以去寻你的爱郎了。」

  「真~~真的不是这样~~我~~」倾城宫主强行辩解,可越辩解脸上的红
桃就越鲜艳,话也结巴了起来。

  刘紫萱顾及她的脸皮薄,只能呵呵笑道:「好好,我知道我知道,那你就先
用膳吧,你连饭都不吃,还说不是?」

  「这~~我~~」倾城宫主眼看自己百口莫辩,索性就糊涂一回,反正也说
不清楚,倒是趁着这个台阶,倾城宫主也稍稍解了一点心结,觉得自己为了一个
家丁弄得绝食实在是不值,于是顺水推舟也用了膳。

  人在饥饿的时候往往只有一个烦恼,而在吃饱了之后就有千千万万个烦恼。

  用了膳以后的倾城宫主心里的那股不平衡又上来了,她心想自己乃是清清白
白的身子,莫名给那个叫谢子衿的男子亲了摸了,不明不白的这可万万不能接受,
于是她心想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丁,亲手杀了他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倾城宫主也不呆在自己房里,闲时就当散步在府中走动,期望能捉
到那个轻薄自己的登徒子。

  而就在倾城宫主为自己的心头之恨正在府中守株待兔之时,外边雍州城已然
是闹得沸沸扬扬,从刘府下人们传出去的消息愈演愈烈。

              第九十四章下聘

  起初只是说刘家大小姐在外边带回来一个远亲表妹,引得少主倾囊授情,终
日等候门外只求一面,茶不思饭不食,日渐消瘦。

  而到后来这些个风言风语则闹得沸沸扬扬,皆说是瑶池仙子在秦川专门等候
刘紫萱,寄宿在她家中,以助三年之后刘紫萱参选玄女事宜,更有甚者说书先生
红口白牙,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刘紫萱已然将成为紫薇仙子后的下一位仙子。

  对此雍州百姓对此也深信不疑,因为刘家大小姐紫萱天资丽质,聪慧明察,
品性又端正刚毅,待人温和又不失孝悌,再加上是州牧之长女,众人因此皆以为
然也。

  此事本来若只是家喻户晓,那还称不得什么大事,只是近日从凉州进京勤王
的广西王父子刘雄,刘谌有意。

  按朝例,各地州牧需每年进京供奉,交付州账,上拜天子,而广西刘雄因山
高地远,于路不便,又因往年平叛交趾有功,所以先帝特例三年一进,以示其镇
南之功。

  然而如此一来,本就天高地远的远离权城的凉州就变为了封疆大吏的专属王
国,地方百姓只知有广西王而不知天子,乃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刘雄素怀司马昭之心,然而并未显露,只是暗地招兵买马,广积粮,高筑城
墙,以逸待劳,以待天时。

  因为当今皇帝乃是一个穿越皇帝,虽然人皆不知,但他的昏庸无道却是满朝
尽知,只是不知怎么发明了许多奇异之物,特别是女子所用,丝袜,香皂,口红
等新词之物。

  有一次刘雄曾私底下对自己的谋士王莽笑道:「吾看当今皇上该来军中帐下
做个艺匠,才是他的正路。」

  刘雄与刘谌父子面见天子以后,便下榻馆驿,择日回凉州,一日刘谌在长安
一茶楼内听一说书先生说及,闻天水郡有一瑶池仙子居于刘府,本地人皆知。

  当时心中大喜,心忖道:「我早闻瑶池仙子美甚凡尘,三百年前有一仙子下
嫁凡人,至今美谈!我身为广西世子,天下女子在我眼中皆是凡品,哪里有天上
的仙女把玩来得畅快?」

  于是火速携家从回到馆驿,与父王分说如此如此,刘雄顿时喜出望外,点头
而应,因有三则。

  一则,自己若成大业,必要有能人相助,他曾见识过仙人撒豆成兵,摧万军
如同弹指,若是仙子做自己儿媳,那成就帝业岂不易如反掌?

  二则,儿子从少时就近女色,然而却从不曾提亲娶,如今年已二十有五,自
己还未抱得孙儿,因此见他上心婚嫁之事便十分高兴。

  三则嘛,自然是仙凡通婚,儿孙自然也是仙籍,自己作爷爷辈的,那当然也
会延年益寿,甚至通过仙家法术长生不老也未必不能。

  刘雄这如意算盘打得十分好,其实按倾城宫主身份血统来说,这些事也完全
能够实现,因此并不能算刘雄痴心妄想。

  得知仙子所居就在亲戚的府里,刘雄也顾不得往日与雍州城主刘景在朝堂之
上的嫌隙,便立即吩咐随从筹备礼品,准备登门拜访。

  那日,刘谌身穿锦衣,头戴冠玉,临行打扮一番,翩翩儒雅,甚是心气足高,
志得意满一般上门拜访。

  早有管家飞报城主,适才刘景与文和先生坐于堂内,正要考究刘正卿诗词,
闻广西王至府外不由疑惑重重,便问管家道:「他今日来了多少人,可带军士?」

  管家回道:「不曾带军士,只有随从二三十人,个个穿红戴袍,喜气洋洋,
随身担有彩品,看起来至少有十几箱。」

  文和先生抚掌笑曰:「王爷,看来这位广西王爷是想和您当亲家了!」

  刘景漠然,铁着脸说:「犬子岂能娶我凤女,真是痴心妄想。」

  「虽然如此,然而他此番进京乃是勤王天子,若是分毫脸皮不留,他来一个
恶人先告状,恐怕皇上那~~王爷您不好说啊。」

  刘景冷笑道:「我自会教他羞愧而去。正卿,今日就派你去先会会他,如何?」

  刘正卿只道是广西世子来下姐姐刘紫萱的聘礼,因此不以为然中带着一半不
屑,便欣然诚受领命,出门在仆从耳边吩咐如此如此,自己往府门外而去。

  门外来下聘的队伍已经等了一顿饭的时间,刘谌本就目中无人,来时的心气
儿早就磨得烦躁不堪,见到没人出来迎接顿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你们雍州
府的人呢!死光了?」

  「是哪一条吃了豹子胆的黄狗在我府外狂吠?」

  话音未落,大门突然敞开,里面走出少公子刘正卿悠悠地说道,刘雄面色紫
青,沉声回道:「是老夫犬子,公子有何指教么?」

  刘正卿佯装不知,骇然作揖:「小侄不知叔父大驾光临,失口胡言,恕罪,
恕罪!」

  刘谌不满地哼了一声,并未说什么,刘雄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冷冷地说:
「老夫有要事来见你父亲,请公子领路。」

  「不知是公事还是私事?」

  刘雄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此事与公子似乎没什么关系,不说也罢了,
待我与你父亲说。」

  刘正卿心里已是讲面前刘雄刘谌父子咒了几百遍:「你们这两个狗娘生养的,
来给我姐姐下聘居然说与我无干?真是厚颜无耻。」

  虽然心里是愤恨难平,然而脸上却还要佯笑:「是也是也,叔父乃是封疆大
吏,不与我小侄共语也很正常,只是叔父今日实在是不凑巧,昨夜父亲偶感风寒,
不能见客,请叔父体谅。」

  话音刚落,刘谌忽然哈哈大笑,放口声道:「哈哈哈~~怎么会这么巧?自
从我父子二人来京之后,你们所有的官员都忽然生病了,难道北方人的身子都是
如此孱弱不堪吗?」

  「这~~」

  刘正卿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刘谌见状大摇大摆便往里走,刘正卿忙不迭上
前阻拦,却被刘雄一把按住。

  他虽习一些武艺,但在一个征战杀伐的将军面前还是显得弱不禁风,被他用
力一按着肩膀便立刻疼得叫出声来,刘雄不屑地冷笑一声,甩开了他说:「失礼
了贤侄。」

            第九十五章求亲(一)

  刘雄一等进了府中,直奔中门,刘正卿赶上前来正要阻止,忽然有随从牵着
一条黄狗走过,刘正卿见状跑到刘谌身旁,虚指道:「世子,你瞧那。」

  刘谌不明所以:「什么?」

  刘正卿讥笑曰:「是郎?是狗?」

  「当然是狗,这都分~~」刘谌脱口而出,言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他在讥讽自
己,刘正卿邪魅一笑,耻笑之意溢于言表。

  「你~~」

  此次进京天子封他为黄门侍郎,他还未习惯职称,顺口而出才反应过来,一
时气不打一处来。

  刘雄沉声喝道:「贤侄!是否太过了也?」

  刘正卿还要说话反驳,忽然文和先生从堂内走来,拂袖抱曰:「广西王大驾
光临,有失远迎,快请堂内上座。」

  刘雄见到故人才缓缓舒了眉头笑道:「哦,文和先生,许久未见,请。」

  二人客套一番,刘谌冷哼一声,便随二人进堂内。

  「闻兄长近日身体有恙,愚弟特来看望!」

  堂上走下雍州城主,拱手皮笑肉不笑曰:「承蒙贤弟有心,我已无碍,何劳
大驾!」

  广西王晦笑曰:「嗨!你我,兄弟也,何谈大驾,岂不叫外人耻笑?」

  雍州城主不答,附声呵呵而笑,吩咐看茶,主客分次而坐。

  「闻贤弟受天子恩宠,虎子授封黄门侍郎,可喜可贺,为兄给你道喜了!只
是你近日要回凉州,怎么有空来愚兄这里?」

  「同喜同喜,我也专程来与兄长道喜。」

  「哦?」雍州城主故作惊叹道,「我何喜之有?」

  广西王笑曰:「闻兄长府中有一仙子,美貌无双,如何不喜?」

  雍州城主问曰:「谁言此话?愚兄实不知,请明说。」

  「兄长,何故装作不知?整个雍州都已传得沸沸扬扬了,又何故满我?」

  雍州城主愕然,一旁文和先生笑道:「莫非王爷所言乃是府中新进的胡姑娘?」

  不等所答,广西王世子刘谌答:「正是!正是胡巧灵胡姑娘。」

  刘景登时不知所措,左右面面相觑:「那贤弟此番是~~」

  「哈哈哈~~」广西王捋须笑曰,「特来为犬子下聘。」

  刘景愕然,一时怔住了。

  原以为他是来提自己女儿刘紫萱的亲事,却不想是另有其人,刘正卿的心情
更是无名火起,自己近水楼台还未禀明心意,反被这人先行一步。

  气得刘正卿咬牙切齿,怒目而视,胡言厉声道:「胡说八道!巧灵她已许身
与我,哪里轮得你来泼乱!」

  他这信口开河固然是舒服了不少,然而广西王刘雄却不动声色,反而仿佛胸
有成竹地对刘景说:「兄长,贤侄此言可是当真?」

  刘景面露难色,若是平日他必然发恼,这时文和先生出来圆场道:「我等皆
不是胡姑娘的父母叔伯,言之无用,不若请胡姑娘出来一面,请她自说如何?」

  「甚好,正合我意!」

  刘雄慨然一笑,雍州城主只好吩咐家丁,去后院寻倾城宫主,刘正卿心中十
分焦急,忙自领命,想要先去找到巧灵,哄她和自己串词,到时还能顺水推舟,
弄得好说不定还真能弄假成真和她成亲了。

  然而刘景脸色一沉,严厉道:「你不要去,就让下人们去找,你就待在此处,
哪儿也别去。」

  刘正卿虽然心中十分抗拒焦虑,然而却不敢违命,只能无奈点头称是。

  下人赶至后院,匆忙寻了几道,问了几人才知,辗转西院方见紫萱小姐正与
巧灵姑娘坐在石桌旁说话,连忙上去将事说了,只道:「如此如此~~差小人来
请巧灵姑娘去前堂。」

  倾城宫主听了原委,不由黛眉轻蹙,不悦道:「他如何胡说?坏我名声,我
几时答应要许配他,真真满口胡言!」

  说完站起身来,更觉烦乱,转身正欲拂袖而去,忽而转头一见,刘紫萱面色
难堪,十分踌躇。

  她连忙对紫萱小姐说:「紫萱姐姐,我不是有意说给你听得~~只是~~只
是刘公子此举的确不妥,他怎能空口凭说呢?」

  刘紫萱这才脸色稍稍好转,却仍旧凝眉,说:「自然,我这就去将他训斥一
番,此等劣行,实非君子,更何况我弟?」

  说罢站起身来欲走,倾城宫主上前道:「如此也好,我与姐姐一同去,将话
挑明,也省得耽误刘公子年华。」

  刘紫萱欣慰一笑,纤细葱手牵住巧灵玉手道:「妹妹宽心,来日若要去寻你
的情郎,我必不拦你。」

  「啊~~姐~~紫萱姐姐~~」倾城宫主羞涩不已,连连娇嗔,刘紫萱却纤
纤一笑,牵住美人玉手,两位闭月羞花的美女子便欢快地往前堂而去。

  不多时,下人转入前堂,告众人:「两位小姐已请来了。」

  众人望去,忽然皆眼前一亮,两个绝代佳人女子款款走入前堂,一位桃花玉
面,秋水伊人,一位琼姿花貌,貌似天仙,两女子走进堂内,如顿时使得满屋蓬
荜生辉,华光满彩。

  广西王父子瞧得是目瞪口呆,恍如隔世,那两位美人身姿高挑,亭亭玉指,
冰肌玉骨肤若凝脂,眼神更是清澈悬亮,明眸善睐,叫人看得好生羡慕。

  「真是仙子临凡了!」刘谌赞不绝口,心中更是汹涌澎湃。

  「见过各位大人。」倾城宫主与刘紫萱微微点头示意众人,众人这才从惊叹
中醒悟过来。

  城主道:「此是小女,贤弟往日也曾会面几次。」

  「见过叔父。」刘紫萱轻轻嗪首失礼。

  「这位便是暂时住在府中的胡姑娘,因在秦川迷失,被我女救回,并不是外
人讹传的什么仙子。」

  刘谌谄笑曰:「咦!伯父此言差矣,依小侄观之,这位胡姑娘美貌如仙,与
仙子无异,怎能说不是仙子?」

  言罢走上前靠近倾城宫主,欲与她亲近相皆,倾城宫主飘飘然一闪而躲,冷
笑道:「公子谬赞,巧灵不可忍受,请收回。」

  刘谌愕然尴尬在原地不知所措,刘雄笑道:「果然有仙子风范!老夫今日带
子上府全是为了姑娘你,容老夫冒昧一问,仙子可曾嫁娶?」

  「王爷何意?请明示。」

  刘雄张狂大笑:「既如此,老夫也不转兜子了,请看,本王今日携些许薄礼,
特来下聘,只是听说少公子已捷足先登,不知是也不是?」

  刘正卿顿时心如咯噔一下,诚惶诚恐,倾城宫主斜视了他一眼,正要厉声质
问,又觉不妥,因为对方此举正是要自己给他难堪,如实说来其实也好,只是刘
紫萱毕竟是自己救命恩人,倘若在这场合失了刘府的面子,这叫以后雍州城百姓
岂不是都笑话刘府了?

  于是倾城宫主叹了口气道:「说什么捷足先登,难道我在尔等眼中是为财货
么?我乃清白之身,望刘公子勿要再开此等玩笑话了。」

  刘正卿本来担惊受怕,唯恐正面对质,虽然倾城宫主这话也是拒绝了他,然
而她那两声叹气叫刘正卿听得既难过又欣喜,她拒绝自己是意料之中,但她为何
要叹气呢?

  难道,她对自己尚有情感,只是不知如何处置,所以难以自处吗?

  想到这里,刘正卿便又鼓足了勇气,至少,他不能让对方这个刘谌将巧灵给
娶了。

            第九十六章求亲(二)

  眼看面前仙子将刘正卿拒绝,刘谌也喜不胜收,急忙上前道:「既然胡姑娘
无意于少公子,那本公子欲娶之也就不算有辱纲常了!胡姑娘,我乃广西王世子,
当今圣上亲授黄门侍郎,若姑娘有意同我回凉州,我便是辞了这官也在所不惜,
望巧灵姑娘知我心意。」

  刘正卿一听顿时急了,黄门侍郎乃是皇帝的亲近之臣,从二品,多少人挤破
脑门都得不到,刘谌这小儿年纪轻轻就得此宠幸,就算巧灵再怎么淡泊名利,可
对她一介女子来说这可是一日登天的机会,难保她不从。

  更何况刘谌的父亲广西王名分早定,根基稳固,树大根深,名副其实的封疆
大吏,而自己虽然是雍州牧的长子,却官无一职,处处受掣,自己怎么比的过他
呢~~

  想到这里,刘正卿骇然急道:「巧~~巧灵,我也愿付出倾生,换你真情,
唯有你愿,无我不应,我愿以性命起誓!」

  众人皆愕然,唯独倾城宫主听了二人之言,不但没有欣喜之色,反而忧闷不
已,因为依她聪慧灵性,早已看出今日场面十分焦灼,无论自己怎么言说都将成
为众矢之的。

  她既不想应刘谌,也不想作刘正卿的答,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唉~~巧灵
本是孤寂女子,何苦两位公子,我本飘零人,真不必如此。」

  刘正卿伤心欲绝,痛心道:「巧灵,我实乃真心,肺腑之言!」

  刘谌亦答:「我亦真心来娶,如若不信,可考我真心。」

  倾城宫主求助似得望了一眼刘紫萱,可刘紫萱也默然不语,似乎她也在纠结:

  替巧灵解围,有伤两家和气,不替解围,又难为她,因此也只是轻叹。

  倾城宫主伫立良久,勉强轻启玉齿曰:「君子~~自当有些才气才好~~」

  众人一闻,立刻精神百倍,刘雄哈哈大笑:「有条件便好!只是望仙子不要
食言,来人,请文房四宝。」

  「什~~」倾城宫主惊讶一声,她也没想到这怎么就忽然成了自己嫁人的条
件了,可是在场的众人都以为她是这样想的,一时也就没人再理会她的意思了。

  不一会儿,呈堂供上笔墨纸砚,倾城宫主忽然觉得天塌下来一样,仿佛自己
就要签卖身契了。

  刘谌上前来,哼哼笑着对刘正卿道:「正卿,今日我便尊你一声阿兄,只是
以后就不知你如何称呼巧灵姑娘了。」

  刘正卿胸有成竹,冷笑道:「你休想!」

  刘雄见状便对倾城宫主道:「巧灵姑娘,请出题吧!」

  「这~~我只说君子要有些才气,并不是要嫁给谁的意思啊~~」

  「诶?姑娘,人无信不立,你切不可食言啊,这刚刚众人都听到了,你怎能
一时便反悔呢?」

  众人皆点头称是,巧灵顿时有苦难言,心中实在不愿,刘紫萱似乎也心中有
愧,走过来附耳在倾城宫主耳边吩咐如此如此,她听后只是耽耽忧忧,疑虑问道:
「这~~能行吗?」

  刘紫萱肯定道:「至少,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众人不解,还一齐望着倾城宫主,刘雄又说了一遍:「请姑娘出题。」

  城主见一众人强欺一个女子也十分不妥,虽然有意制止然而却碍于身份没有
说来,这时文和先生出来说道:「如果没有题目,待思虑一晚也是可以的。」

  刘雄挥手道:「吁!文和先生这话不妥,我礼品都送来了,难不成带回去?
本王可丢不起这个面子。」

  「不用你丢。」倾城宫主终于轻咬贝齿道,「我自会教你们心服口服。」

  「哦?那好,哈哈~~那就请姑娘出题吧。」

  倾城宫主看了看两个公子,沉吟道:「我也不让两位公子抄书背诗,只求二
位对上我的对子,如若不能,就请离去。」

  「如若对上,仙子可不能再食言了哦。」刘谌谄笑道,倾城宫主顿时哑然,
只能默不作声,众人皆以女子羞涩,默认她答应了,因此也不强欺再问。

  文和先生道:「如此,就请姑娘出对吧。」

  倾城宫主收拾了一下心情,轻吟道:「请二位公子听好了,巧灵要出的对子
上联为:烟锁池塘柳。」

  此上联一出,在场所有众人皆沉默无言,愕然失语,因为这上联乃是千古绝
句,千百年来无人可对出下联,这明摆着是为难人。

  连饱学诗书,博学多才的文和先生也皱眉道:「姑娘,出这等上联,岂不是
难为两位公子?」

  倾城宫主淡淡一笑:「对不出也无妨,只请二位公子皆不要再言巧灵嫁娶之
事便可。」

  这话说得刘正卿和刘谌两位学子真是面红耳赤,无言以对,二人虽然不是状
元榜眼,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读书大家,也听过这上联的绝古妙处。

  所谓烟锁池塘柳,客有五字具五行以属余为对句,其结构上五个字使用五行
作为偏旁。

  池塘一词是由池与塘组成并列结构的名词,句中烟字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
雾如烟,雾隐藏了池塘和柳,而作者出句又用烟字隐藏了雾,以此描绘出一个幽
静的池塘、绿树环绕、烟雾弥漫的景象。

  有人提出五行不能同位相对,有合掌之嫌,又要讲究平仄,更有人为了增加
难度,甚至要求五字都是名词,而事实锁字虽是两用词,但句中只能作动词用,
因此欲对出合乎上述要求并且意境关联的对句实属不易。

  千年以来,不少名学大家都尝试对出最完美的下联,但都只能应出其中几个
层面,而不能完全。

  刘谌率先想到先人所对:炮镇海城楼,偏旁对了,可惜平仄却对不上,意境
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而刘正卿也想到大学家对:酒熏垆案鐏,然而熏字火土并
用,而水去之,不符相生相克,再加市井气息太重,难以登上台面,也实在脱不
出口。

  思来想去,整整一个时辰,两位公子竟然一言难出,场面僵持难开。

  倾城宫主见状欢喜笑道:「既然二位公子尚在思虑,那么巧灵就得罪先行离
开了。」

  众人皆无话可说,只得嘘声默然,正当倾城宫主欢欢喜喜准备离去之时,忽
然从前堂进来扫地的胖丫头,从袖子里拿出一片手帕交付给文和先生,文和先生
一见顿时惊读。

  「镜涵火树堤,这~~果真有人对出绝对来了?」

            第九十七章求亲(三)

  烟锁池塘柳,镜涵火树堤。

  上联写烟雾弥漫的池塘景象,下联写池塘水影倒照的美色。

  两句平仄相对,五行错位,火树为夕阳,涵可作名词,池边有小桥,桥有涵
洞,镜字则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水平如镜,上下联都有包罗万象之意!

  可谓五行,生克,偏旁,平仄,意境都能对上,乃是名副其实的千古绝对!

  倾城宫主和刘紫萱顿时也惊了一跳,这千百年来从没人能完全对上的对子,
怎么忽然就有人对上来了,而且还如此契合。

  「这是谁教你的?」文和先生惊奇问道,胖丫头吓得支支吾吾:「是~~是
我对上来的~~」

  「胡说!」文和先生怒斥一声,这个胖丫头连字都认不得几个,怎么能对上
这个对子,分明是有人指使,吓得胖丫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拜城主道。

  「老爷!不要惩罚奴婢,奴婢愿意招了~~」

  城主沉吟道:「你且将事说来,我不怪罪你。」

  胖丫头呜呜哭道:「方才我在门外扫地,见到堂中有许多人说话,我便好奇
过来听了一阵,有个叫生宁的家丁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便多了嘴和他说了,
他便走了,一会儿拿了这张手帕回来,教我呈给老爷,必有赏赐!」

  她哭诉完又道:「老爷,奴婢再也不敢好事了!」

  城主听后,闷闷对左右道:「先带下去,把那个叫生宁的家丁传来。」

  「是,老爷。」

  胖丫头被带下去以后,堂内又显得有些清冷了,文和先生将手帕递给倾城宫
主,道:「姑娘,你看这下联,可曾适合?」

  「这~~」倾城宫主迟疑了一下,刘谌反倒先大叫起来:「不适合不适合!
这不知哪儿来的浑物,不能算!」

  「可是这毕竟是合称的下联。」

  「那也得从我们二位公子身上出来的才算适合,如今是娶嫁小姐,不是科考
状元!不算不算!」

  刘正卿闻言也附和道:「所言正是,如若是街边乞丐对上,巧灵姑娘难道也
嫁么?因此这手帕自然不能算,请巧灵姑娘重新出对。」

  倾城宫主顿时哑口无言,她哪里还有别的上联,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刘谌首
先看出端倪,率先发难道:「刘正卿,反正这新郎是从我们二人身上择选,那便
很简单了,只要我们分出胜负不就可以了?既然仙子不肯出对,那我出上联,你
若对得出来,我自当心服告退,若对不出你也当退出。」

  自古是文人相轻,刘正卿被这样一顿嘲讽也不免心气上头,怒答:「来便来,
我还怕你不成!请出题。」

  「好!」不待众人反应,更不等倾城宫主是否答应,刘谌哈哈大笑出对道:
「请听上联,两猿伐木山中,问猴儿如何对锯?」

  原来堂内上方高挂两猿嬉戏,刘谌见之十分好笑便开口而出,然后对子当中
的猴儿暗指刘正卿,问他如何对句,刘正卿听得七窍生烟,偏偏火气上头,一时
难以对出,却只能咬牙切齿。

  「你~~」

  「诶!正卿兄如若对不出,早早退出也是人之常情啊,哈哈哈~~」

  众人顿时吸了一口凉气,以为刘正卿要败北之时,忽然从堂外走进来一人,
口中悠悠答道:「一马隐身泥里,看畜生如何出蹄!」

  众人一看,只见一个深色穿着,头帽七歪八扭的家丁缓缓走了进来,吊儿郎
当,全无肃穆,全像个市井无赖,只是这对子十分整洁,讽刺出题者为畜生,陷
于求亲之事的泥泞当中。

  倾城宫主更是一眼万年,喜怒交加,这不正是那日轻薄自己的家丁么?可惜
了在大庭广之下,不然她必要飞奔上去,掣住那人衣领质问。

  刘谌闻声回头斜视家丁,不悦道:「畜生!你是何人,放肆!」

  城主问曰:「你是何人,未曾传唤就敢上堂内来?」

  家丁俯身拜道:「报老爷,小人便是生宁,闻传特来面见老爷!」

  「哦?你就是生宁?」

  众人面面相觑,皆窃窃私语:「刘府中一个家丁居然都这么博学多才,果然
不愧皇族宗室!」

  广西王顿时面色青一阵紫一阵,而相比来刘景则心情大好,笑着点了点头,
反倒是倾城宫主呸了一声,低声道:「什么生宁,明明是叫子衿,尽会骗人!」

  「什么?你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刘紫萱问道,吓得倾城宫主连忙解释说:
「没~~没什么~~」

  城主笑道:「生宁,我且问你,方才手帕上的对子,也是出于你手么?」

  「正是。」

  「你如何对得上千古绝句?」

  生宁答道:「回老爷,小人读过几年书,认得几个字,所谓文章本天成,妙
手偶得之,这全赖老爷的福荫,小人不过信口拈来尔。」

  刘景一听好小子,真上道,对了千古绝句还不忘夸两句主子,真有你的嗷。

  不过广西王父子可就没这么好心情了,百里赶来只为求亲下聘,谁料对子被
这一个下人给对了去的,气得刘谌嗷嗷大叫:「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的上联?」

  但生宁丝毫不怯生,反倒微微一笑答道:「对对儿只为作乐,公子若有兴趣,
可再出无妨。」

  「好!我就看你这下人的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刘谌大骂道,「看对,黄雀
恼人多,枝头树下弄讥谗,何时闭嘴!」

  众人一听,这是指着生宁的鼻子开骂了,生宁反而莞尔一笑:「青蛙称自大,
井底眼中空傲慢,可笑观天。」

  他这一联也毫不客气,反骂了回去,众人都不敢言语,毕竟对方是广西王世
子,然而这一骂倒引得倾城宫主璀璨一笑,她本就觉得今日之事荒唐之极,如今
骂一骂他是狂妄自大的青蛙顿时也觉得心情舒畅不少。

  刘谌大怒道:「什么畜生!你敢骂我,来人~~」

  一旁文和先生见势不对,连忙上前拉架劝道:「公子,读书人勿要当真,我
看这位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不宜以势欺人。」

  雍州城主也见侄子要撒泼了,也连忙呵斥了生宁,让他先行退下。

  广西王见今日情况已经脱离掌控,便示意下人出来说话,只见人群里闪出一
人,姓王名莽,对众人道:「列位,今日之事恐已脱离本意,再胡闹下去也扯不
清是非,且容我等先行告退,来日来登府门谢罪。」

  说罢挥手示意下人拥着刘谌离去,刘谌起初还不肯,随着刘雄怒视一眼,他
也就乖乖走了。

  「各位,今日唐突了,容来日谢罪!」

  刘雄怒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而刘正卿见众人已退,忙吁了一口气,正想回
头讨好巧灵,却发现她也不知所去了,正想告退父亲,城主却沉声道:「你们都
散了吧,正卿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刘正卿气馁万分,还不知要接受怎样的问责,却不知道他所思念的巧灵姑娘,
此时正在房里与谢子衿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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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羞怯难当

  「你有什么遗言,如今全说出来,我若能办便统统替你办了!」

  之前的书房里,倾城宫主冷着脸,手提青玉长剑,对着站在书案面前的生宁
说,而她也明白,所谓生宁不过是他的假名,从他被城主呵斥出前堂之后,她便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尾随其后。

  谢子衿也不装了,他皱着眉低头注视着书案上的古画,轻轻说道:「且慢,
容我再思片刻。」

  「贼子!你还想拖延逃跑,知心妄想,今日我可不会心软放过你。」

  倾城宫主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沉稳下来,但是谢子衿也不正面回应,只是低着
头看着古画喃喃道:「好像~~缺了点什么~~」

  书案上的古画里,描绘了一个古稀老人站在窗前,外面是七夕佳节,桥上人
来人往,男女嬉戏,才子与佳人共渡小船,谈情说爱。

  月明星繁,璀璨相间,烟花四溅,美不胜收,然而古稀老人面色露出羡慕又
伤心的模样,无人红袖添香,只孤零零一人。

  「此画,原是七百年前的唐氏所作,一生风流,可惜不知珍惜佳人,最终落
得个孤零老死,因七夕来临,城内的儒生与小姐皆夜游在外,互诉衷心,暗结连
理,唐氏见了之后悔恨不已,便自作了此画~~」

  谢子衿一边说一边忽然恍然大悟,说道:「我终于知道此画少了什么,原来
是少了一首诗。」

  伸手探笔,唰唰两下留笔在末尾,题曰: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写完哈哈大笑,挥手将笔一甩,微笑道:「姑娘,有什么事不可以坐下来好
好说,非要舞刀弄剑,这样多不好?」

  倾城宫主一想到面前就是轻薄自己的男子便心生怒火,娇叱道:「我与你已
没有好话可以说,在我眼中你与那强匪登徒子无异。」

  「诶?话不可能这样说吧小姐,我可是刚刚替你解了围啊,你就算不感谢我,
也不能是这个态度吧,多让人寒心啊。」

  倾城宫主不屑道:「哼,本姑娘就是看在你还有点人性的份上才让你多废话
了几句,要不然早就取你狗命了!既然你这么怕死,那也行,你让我切了你几根
手指头,我泄了恨兴许就不杀你了。」

  谢子衿哑然笑出了声:「先不说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杀不杀得了我,就说你
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动不动就杀人剁手的,看着挺美怎么就这么凶呢,小心胸部长
不大。」

  倾城宫主又羞又气,听得他两三句话憋得面赤耳红,随即怒喝:「贼三才!
你仗着读了几年书就在我面前卖弄,只可惜你命该如此,不要跑吃我一剑!」

  言罢挥手便刺,不过子衿虽然内力轻小但轻功甚高,倾城宫主又不是什么武
林高手,自然伤不了他半分,短短几招挥空之后,倾城宫主顿时是又气又急,使
出浑身解数要杀子衿。

  子衿见她来势汹涌却频频击空,不禁开口大笑:「美人,当心身子啊,气坏
了可不好,我会心疼的!」

  「啊~~登徒子,何敢调戏我!」

  倾城宫主已然是气得七窍生烟,随即念起咒法,一瞬间青玉宝剑噔噔作响,
凌空自舞发出耀眼青光,谢子衿一眼瞧出这可是个宝物,当下心中咯噔一下手足
无措。

  「去!」

  倾城宫主一声娇喝,那宝剑瞬间从一剑分裂出三剑,直愣愣飞速往子衿刺去,
他逃也似得逃窜,可所到之处无不受掣。

  嘭!砰!

  短短几巡房中已是鸡飞狗跳,遍布尘飞,书画与卷宗散落一地,谢子衿抱头
鼠窜,衣服被割得四分五裂,连忙往楼上窜去。

  「休想逃走!」

  倾城宫主见他不对想逃,连忙收了神通,夺步跟上,不料才堪上楼,忽然两
眼一黑,被人压住娇躯,死死摁在地上。

  这一下,又与前几日一般,被他按在身下轻薄,耳边又响起那人的声音。

  「干嘛?追相公追这么紧,怕我跑了?」

  倾城宫主睁眼一看,那人的手正好按在自己的胸脯上,两腿更跨着自己的腰
腹,简直和行房没什么区别。

  「啊~~」

  她瞬间震惊万分,委屈化作愤怒捏出了粉拳一下一下地砸在男人的胸上。

  「畜生!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真软啊~~」谢子衿一边呼气,一边还上下其手,对于他这样的采花贼来
说,凡是美女就必要先揩油一番,管她三七二十一。

  先前是越看越觉得她美,而如今是越摸越觉得舒服,软嫩嫩隔着青杉就能感
受到饱满和柔圆,温热的触感还一阵一阵地从手心处传来。

  「奶子是真不错,长得也美,要是作我娘子就好了。」

  谢子衿嘿嘿一笑,一股雪兰的异香扑鼻而来,倾城宫主羞得杏脸桃腮,高耸
浑圆的乳房随着呼吸上下摇晃,却逃不出在他的手心。

  她那冰雪莹润的脸蛋已然是羞愧难当,雪白滑腻的肌肤更是吹弹可破,和子
衿之前破碎的衣服导致部分裸露的肌肤更是贴在一起,她这可真是算是被他轻薄
地无地自容了。

  「完了~~」

  倾城宫主如今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相隔着薄薄的衣裳和男子肌肤相亲,彼
此的呼吸都只在旦间,扑通扑通的声音连对方的心跳声也听得到。

  这种感觉十分奇特,让她的心跳也加快了起来,一时间居然也不觉得委屈,
更不觉得痛苦,只是羞涩和胆怯迅速将她的理智占据,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谢子衿怀抱着倾城宫主滑腻香软的身子,更觉滚热且娇羞,于此同时胯下也
迅速生长,很快就昂首挺起,这么软绵绵似水做的美人,实在是令人爱不释手。

  两人贴合地丝毫无缝,若不是两人还穿着衣裳,恐怕还以为是在交合。

  谢子衿盯着她红若蔻丹的面霞,仿佛是初升朝阳下的洁白牡丹,瞬时便打动
了这个采花贼的情心,两人目光交织的瞬间,他已是对着美人的水嫩玉唇轻轻一
吻。

  倾城宫主实在是显得笨拙,她脑中一片空白,和上次一模一样,呆呆地被他
侵犯着,以至于忘了自己是在寻仇的。

  考虑到身下的美人也许还在恼自己,谢子衿也不敢探舌去寻她的香舌,不过
虽然不是口舌交缠的深吻,然而就这种程度而言,谢子衿已经有把握将她拿下了。

  「唔~~嗯~~」

  嘤咛一声,那双不安分的手正在她浑金璞玉的娇躯上游走,这浮凸有致的娇
嫩身子可谓是敏感之极,再看倾城宫主的娇面,她却是眼中噙泪,娇怒之态看着
自己。

  谢子衿明白,这样下去,自己难逃一死,于是停下手说:「姑娘,小生得罪,
若是姑娘还有意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在死前,我还有一话要说。」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倾城宫主,见她依旧蹙着眉,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时,
他心中吁了一口气,低声说:「明日申时,小生在院后的井边侯请姑娘,到那时
我有话对你说,之后凭姑娘要杀要剐,我无怨无悔,告辞。」

  他不舍得放开了倾城宫主,翻窗而去了,而倾城宫主,自此就好像变了一个
人。

  她变得,忧心忡忡了。

             第九十九章芳心初动

  「巧灵姑娘,水放好了,你洗浴吧。」

  「你出去吧。」

  清香四溢的浴房里,樱花瓣散落于水面上,倾城宫主孤身一人,玉指轻挑衣
带,慢解罗杉,丝丝一声,高挑青袍从滑腻的香肩上滑落,露出雪背与修长的美
腿。

  凹凸有致的玲珑玉体在雾气弥漫的浴房内美艳无双,随着最后的亵衣和亵裤
落下,胸前一片峰峦起伏,曼妙的腰肢不堪盈盈一握,丰美的玉臀和曼妙的长腿~~

  她整个身子都潜进了水中,温热的水将她裹住,可是不知为何,男人的抚摸
却如同还在刚才,洗浴,是为了洗去尘埃,但是那种触感,她又想洗去,又不想
洗去。

  绝色如月的小脸半个都埋进了水中,波纹起荡的水面如同心境一样,十九年
来,波澜不惊,而今日起却陡然起伏,难以自抑。

  倾城宫主的面色又红又烫,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事便羞不可耐,平日清冷的她
此刻心中却像个小气的女子,不断地脑中询问。

  「那个男人~~他怎么敢说出那种大胆的话~~他怎么敢~~」

  被触摸,被揉捏的感觉,挥之不去,而回味起来,恼怒已经渐渐消去,反而
是羞涩与莫名的紧张~~

  换一身衣裳,总算清爽不少,可是为什么,身子有担子一样压着令她惆怅,
彻夜难眠,直到辗转反侧,倾城宫主终于意识到,她竟然觉得孤单。

  这是十九年来第一次,想见一个男人。

  「他~~真的会来?」

  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希望过时间能过得快一些,可是又怕时间过得太快。

  「什么时候了?」她喃喃地说了出来,但是天还未明,就是天明了还要再等
到下午。

  脑中一片繁杂,昨日的场景历历在目,一会儿令她羞得无地自容,一眨眼又
令她望眼欲穿,想要忘记,却偏偏忘不了。

  煎熬当中,情绪变得无常,起伏不定,一会儿想:「到申时,我就用剑一刀
将他杀了!」

  一会儿又想:「我才不去见他,等天明了我就去和紫萱告辞,走得越远越好。」

  又一会儿想:「走什么?明明我才是最吃亏的,他要等,我又没说一定去,
我就不去,看他这么着!」

  想来想去,又想到昨日,那个叫谢子衿的家丁在自己身子上乱摸,自己当时
是被吓傻了,可是如果当时一剑杀了他,自己连指望都没有了~~

  指望什么?

  倾城宫主瞬间就惊了自己一下,脸上顿时烧得慌,暗骂自己:「你指望什么,
指望他待你好么?那人不过是个鸡鸣狗盗之徒,你居然还期待他,赵漱凝你这个
傻子,蠢货!」

  一整晚,彻夜难眠。

  「姑娘,天明了,该洗漱了。」

  似乎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倾城宫主梦见自己和一个男子缠绵,但是具体的
细节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是感觉到一种安心,还有很累。

  「几时了?」

  喜儿回答道:「卯末了,怎么姑娘有事么?」

  倾城宫主有些失意道:「没有,没有~~」

  洗漱用膳之后,这房里也实在待不下去了,倾城宫主便出门走动,她一面又
是不想去,而是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院的树林走去。

  树林里有一口枯井,平时没什么人来,每走一步,她便觉得心跳加快,似乎
在隐隐期待什么。

  她心中安慰自己:「不过是随便走走,才不是要见什么人。」

  但是时间仿佛变得越来越慢,一分一秒都被延长了,倾城宫主忽然感觉原来
一天是这么长,甚至有些煎熬。

  巳时,未时~~

  滴滴答答,正如时时刻刻,分分寸寸,秒秒熬人心肺。

  昨夜本就没睡好,坐在井边困顿不已,可是一旦想到那人有话对自己说,倾
城宫主便心跳加快,遐想翩翩。

  眼看黄昏都快要过去,申时也末了,倾城宫主又是焦闷又是赌气:「哼,我
就知道,他必是随口说的,真是无耻,无德!」

  「巧灵,你在这里呀!」

  正在这时,一声男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倾城宫主内心闪过一丝复杂的心情
连连转过身来,却见到原来是刘正卿,她有些失望地说:「原来是刘公子,失礼。」

  看着面前的美人如瀑的长发,纤美的身姿,娇容上还点缀着些许红妆,似乎
是特意为之。

  刘正卿兴奋地笑道:「巧灵姑娘,你今儿比昨日还要美,真叫小生爱慕之极!」

  「嗯。」倾城宫主只是平平地答应一声,问道:「不知公子今日有闲空,找
我有何事?」

  刘正卿踌躇了一会,支支吾吾道:「呃~~无~~无事,只是随处走走,不
想逢见了姑娘,故而感慨。」

  「既如此,巧灵先行告退,请公子自便。」

  话不说几句,倾城宫主只觉乏味,便开口告退,刘正卿一着急,连忙说:
「姑~~巧灵姑娘~~」

  倾城宫主回道:「公子还有何事?」

  「呃~~」刘正卿迟疑了一下,鼓足了勇气开口道:「我~~昨日之事,我
乃一片赤诚,请~~」

  「昨日,不是被那个家丁答上来了么?」

  刘正卿一说就来气,忙说:「巧灵姑娘放心!昨日那个叫生宁的家丁我已教
训过他,姑娘乃是仙子玉体,他不过是一愚昧下人,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倾城宫主一听顿时心慌,忙问:「什么~~你怎么教训得他?」

  刘正卿一听果然,她果然心有芥蒂,于是信心满满道:「我已差人将他两腿
打折,不日就轰出府,叫他去街上乞讨,绝不会有人敢说姑娘对联之事。」

  「你!」倾城宫主咬牙切齿,怒上心头骂道:「你怎肯卑鄙如此!」

  「啊?」刘正卿顿时如雷贯彻,当头一棒,慌忙想要解释,可是倾城宫主却
眼中噙着泪光,怒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刘正卿在原地。

  倾城宫主回到房中,脑中不断地想着:「他是固然可恶,可是毕竟也算是为
我解了围,就算是要他如何受罚,那也该是我说了才算,你刘正卿如何用死刑将
他两腿打折?」

  想来想去,不知不觉中居然觉得生宁可怜,可怜他年纪轻轻,虽然好色却要
作残废之人,想他今日本要和自己说些什么,自己却不知。

  愣了一会儿,她唤来喜儿,对她说:「喜儿,我平日不曾怒过你,今日我托
你一件事,你帮我去办可好?」

  喜儿道:「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奴儿便是,不敢不去。」

  倾城宫主正色道:「只是这事你要答应我保密,不可对府中的其他人说,省
得刘公子恼起来,反倒害了他性命。」

  喜儿应道:「若是不害府中小姐公子,姑娘所言尽可。」

  倾城宫主脸色有些羞涩,轻唤道:「既然~~既然如此,你过来,我轻声告
诉你~~」

              第一百章书信

  「喂!你们几个,是不是有个叫生宁的剪花匠在你们这里?」

  喜儿气昂昂地对着几个浇水淋花的家丁问道,那几个家丁回头一看,回答说:
「起不来了,在里屋里躺着呢。」

  「天都上三竿了,他还躺着?」

  其中一个家丁回答说:「你自己去问他!」

  一个歪嘴巴的家仆哼道:「那是他活该!装什么神气,昨儿个老爷们都在前
堂,哪有他说话的份!」

  「就是,也就遇上我们,还夜里给他抬了回来,不然命都没了!」

  喜儿说:「我奉了小姐的命,来给他送药,他住哪间屋?」

  「嗨!要不说咱小姐心好呢,喏,就最里面那间,你自个去吧。」

  喜儿哦哦了两声,独自往里面走去,掀开房帘,见到生宁正倒在床上,优哉
游哉看书,一手在撵着一旁盘子里的橘子吃得津津有味。

  喜儿好气又好笑道:「我小姐听说你被人打个半死,差我来给你送药,不想
你却如此悠闲,好快活呢!」

  生宁倒也不恼,哈哈一笑:「外边的那些吊人喜欢斗嘴,我不过是给人绊了
两下脚,没那么容易死。」

  「哼哼,我不信,真是刘公子罚你的刑?若真是这样,你如今能说话真是命
大。」

  生宁笑道:「你不信,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喜儿素知刘正卿为人刻薄,用刑歹毒,哪里敢去问他,见生宁嬉皮笑脸,她
便大着胆子将他被褥掀开道:「用得着这么麻烦?我看你一眼不就行了。」

  这一掀开,只见他两条腿肿的如同猪蹄,泛着血丝,十分肿胀吓人,喜儿顿
时惊恐不已,才知道生宁原来只是装作轻松,实际上这切肤之痛实在难以忍耐。

  生宁苦笑道:「姐姐莫看,恐怕吓着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被褥给身下盖着,喜儿同情说:「怎么会~~你还说轻
呢,恐怕你一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嘿嘿,这样也好,我白吃白喝,姐姐不要羡慕我哦。」

  喜儿面色一红,啐道:「呸!还说读过几年书呢,这么没个正经。」

  生宁笑道:「我一向如此,泼皮无赖惯了,不知姐姐来找我所谓何事?」

  「是~~是胡姑娘心好,教我来给你送药。」

  「那可太谢谢了,我正愁着呢。」

  生宁甚是开心,但是除此之外也就没再多表示,喜儿迟疑问道:「你~~你
就没什么话要说?」

  「没有啊。」生宁直直地说,喜儿一听心中便恼了,哼道:「没有就算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然而生宁眼珠子一转便事情明了在心,开口叫住喜儿,从
枕头下掏出一封信交予她,说:「请将此信交付予胡姑娘,就说小生肺腑,尽在
信中。」

  喜儿这才转怒为笑,接了信还不忘数落他两句,便走了。

  她回去之后,倾城宫主焦急地问她:「喜儿,他如何了?」

  喜儿见她关心则乱,便添油加醋道:「我去到那里,见到几个家丁在浇水灌
园,我便问有没有一个叫生宁在的,他们说有,只是半条命都没了,于是我进门
去看他,他下半身血流不止,将整张床都染红了,我估计活不了这个月了。」

  倾城宫主面色煞白,惊道:「刘正卿~~他真的将他打死了?」

  喜儿不置可否,掏出了那封信给倾城宫主道:「他说,夜里回来之后,趁着
还有些意识,就写了这封信,说一定让我带给姑娘你。」

  倾城宫主忙接过信拆开一瞧,只见上写:

  初次逢姑娘,如同面见玉剑仙,惊为天人,所犯轻薄之事,实非所愿,乃爱
仙子之诚美。

  再逢姑娘,有难缠身,我心亦焦,适而助而解困,表我爱意,今受责杖,乃
是自取其辱,愧蒙仙子怜爱,我自知命不久矣,特告此书,聊以诉心,只恨生不
逢时,自惭形秽,未能相伴身旁,朝夕作陪,书不尽言,死待来命!

  小生,生宁。

  倾城宫主手握爱信,字字珠玑,不觉芳心大动,感动无以言说,只因她心思
单纯,秉性外冷内热,一旦被人打开外层便热诚难抵,不到片刻便泪流满面。

  「他当真命不久矣,危在旦夕?」

  「这~~」喜儿心虚道,「其实~~也不是一定会死,如果好生调养,也没
这么严重~~」

  倾城宫主沉吟片刻,羞道:「如此,待我修书一封,烦你交给他,我也不愿~~
不愿他年轻早逝,但愿他无事。」

  其实谢子衿身上的伤痛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若是对常人来说,这伤筋动骨,
没个三月半载根本下不得床,然而他的身体资质却不同。

  他自幼身子弱病,因此师傅常用灵丹妙药吃补他,又用琼露草澡,教他引气
吐纳,时间一长,身子的骨头便酥软起来,伤经不动骨,看起来肿胀伤重,实则
其实皮外伤。

  喜儿一时新鲜,只是夸张其词,而倾城宫主心善又懵懂,又是芳心初开,便
磨墨起笔修书一封,教喜儿带给子衿。

  子衿得到信后,拆开来看,只见上写:

  君之心意,我已知晓,然而书言意淡,未知衷心,盼早日安好,勿动肝火,
我自会每日遵约,若君安康,来日当面听教会,慎之慎之。

  巧灵。

  子衿阅后欣喜道:「姐姐,麻烦你,你回去再将此信带回。」

  喜儿佯作不悦:「三番五次叫我跑腿,我又不是你的丫鬟,你一个小花丁,
哪里来架子。」

  子衿赔笑道:「哎呀喜儿姐,我这不是走不了路么,我如今也没什么能报答
你的,你如果要,就将我身上的衣裳拿去吧。」

  说罢就立刻要脱衣服,羞得喜儿啐道:「呸呸!真不知羞,谁要你的衣裳!
罢了,就当我好人做到底,不过下次就不一定了!」

  「谢谢姐姐。」子衿眉开眼笑,撑着手半趴起来,在床上唰唰写了寥寥几句
就落了笔,等到喜儿回禀倾城宫主,翻开信封时,只见上面写了短短几句诗。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愿以性命兮,博其一面。

  以唇吻娇兮,至此不渝。」

  倾城宫主见了诗后顿时脸色红如蔻丹,羞怯难抑,想到两次被他按在身下亲
吻粉唇,身子被他轻薄,想到深处更加是云娇雨怯。

  此后,两人书信往来更加频繁,无事时她整日居于房内,翻着往来的书信,
字字嚼看,脑中又想入非非,想到欢喜时更是痴痴傻笑,而难过时又蹙眉伤神。

  每到申时,她便要往院后井边走去,呆坐一两个时辰,直到天色暮暗,月色
初现。

  喜儿道:「姑娘,你真是变了个人似的。」

  倾城宫主歪着头问道:「我哪里变了?」

  喜儿笑道:「你初来时,举止有措,十分优雅,可如今却像个孩童,经常隔
窗眺望痴笑,又一会儿凝眉叹息,我看呐,你定是害了病了。」

  「莫~~莫要胡说,我~~我才没害相思病~~」倾城宫主羞不可耐,急忙
解释,可是急中生错,竟把自己的心思也给说出去了。

  喜儿脸上顿时呈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意味深长地答应了一声:「哦!原来
如此~~」

  「哎呀~~你~~」倾城宫主羞得贝齿难启,慌不择路般掩面逃走了。

            第一百零一章寒霜之毒

  一连几日,两人书信往来之间,子衿送了一根簪子给她,倾城宫主喜不自禁,
无事便总喜欢捏着簪子欢呼雀跃,喜滋滋地戴上,还让喜儿替自己梳洗。

  喜儿笑着说:「姑娘你怎么这么高兴,不就是一根簪子么,一看便是不值钱
的玩意。」

  每当这时倾城宫主便心虚回答:「我~~我才不是因为簪子才高兴,你不要
瞎说好么。」

  「好好,既然不是因为簪子,那倘若有一天他说要回去,你给还是不给?」

  倾城宫主傲娇道:「哼,一根臭簪子罢了,他若这么厚脸皮要,我还给他便
是了。」

  喜儿嬉笑道:「咯咯,那姑娘的意思,是他要,你便会给咯?」

  「他要,我当然会给,我又不是那种~~」说着倾城宫主忽然面色羞红,回
头娇气地看着喜儿,羞道:「你~~你在说什么呀~~我是在说这根簪子!」

  「我也再说这根簪子啊,不然姑娘你是在说什么啊?」

  「你~~」倾城宫主羞得靥如牡丹,连忙起身走开:「不理你了!」

  她回到房中,却又埋在被子里,羞答答地捏着簪子不舍得丢开。

  时光如白驹过隙,书信往来相间,不觉一月过去,二人之间的关系如火如荼,
进展神速,从一开始娇怨到后来的娇羞,慢慢相互吐露,二人似乎只是隔着一窗
薄纸,但谁也没有捅破。

  然而,倾城宫主最近又有新的烦恼闷在身上。

  原来自初代宫主于几百年前忽然失踪后,其后代女子皆身患其毒,体内有寒
冰蛊毒,不同于月事,每三个月发作一次,经常是圆月无缺之夜,自心口发出亢
痛,如刀绞火崩,叫人痛不欲生。

  而在北地雪山当中,寒冷能止心疼,降低敏感,因此世世代代皆居住广寒宫
内,而倾城宫主因闲闷私自离宫出逃,未带良药,于是这几日深感胸口尖痛,冷
汗淋漓,连饭寝都痛的无暇顾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哀吟。

  母亲曾对她说过,这寒冰之毒乃是一种咒诅,而其咒获罪于天,正当她再想
问个究竟,母亲却只是轻叹摇头。

  「我世代广寒宫主,明明全是女子,如何生子皆是女子?又如何得以延续后
代,皆是因此咒诅,凝儿,你以后也将遇到如意郎君,或许只有他,才能救你。」

  那时的倾城宫主还十分年幼,她执拗地回答:「孩儿才不会喜欢男子,更不
会嫁人!」

  可如今她躺在床上,痛得满头大汗之时,心中却还惦念着子衿,心中焦急:
「早上我叫喜儿去送信,为何如今还不回来?」

  又痛了一顿饭的时间,倾城宫主实在难以忍受,强忍着痛楚撑起娇躯,想要
起床,就在这时喜儿回来了。

  倾城宫主连忙惊喜道:「你总算回来了,我正要去寻你。」

  喜儿见她面色惨白,心疼道:「姑娘,你怎么病成这样,我若再听你的话不
去告诉小姐,我如何交待?」

  「你~~你先不要去说~~我此是绝症,说之无用,你快些将信给我罢!」

  喜儿摇头叹气说:「今日却没有回信,我去找了他几回,问也问了好几人,
都说未见到生宁。」

  倾城宫主急道:「那是为何?他昨日不是还卧床么,怎么寻不见了?」

  喜儿抿了抿嘴,瞧了眼外头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他被刘公子撵出去了。」

  倾城宫主惨然,惊愕回应道:「这~~」

  良久,她才心灰意冷,吩咐说:「你出去吧,我累了,我要歇息。」

  「你要注意自己身子啊姑娘。」

  直到喜儿出去以后,她终于控制不住思念,再加上寒毒之痛,痛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倾城宫主只觉身子酥软,被人压在身底,粉口中的小舌被人的
嘴唇吃住,甜甜糯糯,甘喜滋味连连绵绵,一颗软球在二人口中你我交缠。

  那人紧紧咬住她的樱唇,咕噜一声,将软球递了进去,被她吞入喉咙。

  倾城宫主顿时惊醒,猛地睁开眼眸,赫然见一男子压在她的娇躯上,百般轻
薄,她又惊又羞,正要发怒,却见男人正是与自己通信往来一月的生宁。

  「你~~你干嘛~~」

  倾城宫主顿时怒气消了大半,反而惊中带着娇羞,也不推开他,连质问的话
语声也是娇嗲嗲的软弱无力。

  生宁并不说话,依旧亲着美人的娇颜,在她娇嫩如婴孩的冰肌玉肤上留下爱
吻,羞得倾城宫主连忙持起女儿的矜持,奋力推开生宁,娇声细语地呢喃。

  「不要~~登徒子,你再这样,我便叫人了。」

  「嘿嘿,你叫罢,反正我的命迟早是你的。」

  倾城宫主杏面桃腮,将脸撇过一边去,娇嗔道:「厚面皮,我从没见过你这
类人。」

  生宁见她只是羞赧,却并无实际抵抗,若是她想杀自己,那屋里的长剑早就
自行飞来抵住他的喉咙了,可见美人心意其实要自己消受。

  于是胆子愈发大起,伸开五指就盖在了倾城宫主挺立饱满的胸脯上,轻轻一
捏,顿时滋味销魂难受,美不胜收。

  「嘤咛~~不,不要~~唔~~」倾城宫主呻吟着,连忙抵住胸口嗔道:
「你~~你这恶人,当我是什么人,这般轻薄我!」

  生宁笑道:「我来见我心上人,正所谓爱屋及乌,心疼你的身子也是正常的。」

  说着手上还是持续增力,隔着衣裳玩弄着仙子美人的酥胸,简直厚颜无耻,
倾城宫主听着甜言蜜语,云娇雨怯,羞得瑶鼻里只能发出哼哼的抵抗声,全身都
娇懒无力,只能任由男人疼爱。

  「我~~我就知道,你这个恶人根本不是什么小小的家丁,就是个采花大盗,
一见面就要~~就要害人家~~」

  「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是凡人,乃是仙子,不然你怎么长得天仙一般美?」

  倾城宫主羞涩一笑,嗔道:「油嘴滑舌,我问你,方才你喂人家吃下去的是
什么东西,莫不是想害我?」

  生宁不住的点头大笑:「我给你下了情毒,叫你见到我就走不动路,一辈子
给我侵犯。」

  倾城宫主闻言羞得伸手就要打,却被男人顺势牵过玉手,抵在胸膛,顺势又
是一吻,吻得美人神情意乱,不一会儿就迷失在情爱当中。

            第一百零二章护法魔女

  两人亲爱一阵,倒叫倾城宫主安心不少,连胸口的阵痛也消散去了,她虽从
头到尾只见了生宁三四次面,但每次见面两人身体的贴近都让她愈发娇羞,愈发
接受他的侵犯,仿佛自己就是欠他的一样。

  如今被他一阵揉捏爱抚,就是连母亲告诫过自己女子的贞洁也有些忘怀,只
记得母亲说过的嫁人,想要和生宁腻在一起的心思也越来越强烈了。

  被生宁吸吮着自己滑软的香舌,倾城宫主陶醉在其中,嗯嗯唔唔地轻轻娇呻
起来,特别是他的手在她只披着薄纱的胸脯前揉捏时,更让她羞得粉面通红,闭
着美眸,小舌也忍不住去勾着对方缠绵起来。

  生宁心中大喜,正欲更进一步,忽然察觉到门外有几双轻盈的脚步声,连忙
抽出舌头,而倾城宫主正吻得香醇,小香舌还勾了一下生宁,在两人唇间拉出了
唾丝。

  她顿时不胜娇羞,方才自己还说不要,如今却不正证明了自己主动吗?

  生宁会意坏笑了一下:「嘿嘿~~」

  「你~~不许笑~~不许你笑~~」

  倾城宫主正觉得无地自容,羞怯不已,生宁嘘声了一下,勾了勾她的小瑶鼻。

  「有人来了~~」

  嘭,嘭!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两声敲门的声音,倾城宫主顿时一惊,忽然怀中一
空,生宁已不知去向,随即门被打开,走来几个女子。

  为首的正是喜儿,而后面的是刘紫萱和两个女郎中。

  「巧灵,你身子好些了没?」

  几人走进房内,掀开帘子,见倾城宫主粉面羞红地坐在床上,还不明白,喜
儿便道:「姑娘虽然叫奴婢不要告诉小姐,可是奴婢怎么敢?小姐今日天白的时
候来见过姑娘,见你还睡着便没有叫醒你,这是我家小姐给你请的大夫,据说能
治你的病。」

  「啊,这~~」倾城宫主迟疑了一下,见她身后两个郎中一高一矮,带着帷
帽,看不清模样,但是身形却很熟悉。

  刘紫萱握着倾城宫主的手说:「巧灵,你放心,莫说是不治之症,我当你是
我亲妹妹看,就算是走遍大江南北我也要找医救你,你不要消沉寡欢。」

  倾城宫主叹了一声:「这是我祖辈世遗,医治谈何容易~~」

  「我正担心你如此,因此我在城内贴出告示,此二人揭了榜,我因是女子,
想来替你看看也不讳生,你好歹让她二人替你看看。」

  倾城宫主点头道:「那~~好吧。」

  刘紫萱闻言心喜,起身示意,那为首的高个子女郎中道:「请二位先出去,
我以自家秘传诊脉。」

  「这怎么能行?」刘紫萱皱眉不悦,倾城宫主听到女郎中的声音顿时一惊,
随即惨淡一笑:「无事的,刘姐姐你出去吧。」

  刘紫萱踌躇了片刻,于是也只好带着喜儿出去了,她这一出去,倾城宫主便
面目表情地说:「雪儿姐姐,你终究还是找到我了。」

  话音一落,两个女郎中立刻卸了帷帽,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拜见宫主。」

  广寒宫主叹道:「起来吧,你们也不要问罪我,我乖乖跟你们回宫便是了,
好么。」

  江灵雪站起身来说:「既如此,我等做属下的还有甚么话说,只要宫主平安
康健,便是我们的福分了。」

  冰儿抿了抿嘴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

  「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知道本宫在这的?」宫主问道。

  冰儿回答说:「禀宫主,冰儿和姐姐自从知道宫主离宫以后,便下山于路寻
找,后听闻雍州城降临了一位仙子,美貌无双,我和姐姐便猜到了三四分,今日
见到城里张贴告示,说刘府中有一美人胸口恶痛,我与姐姐算了日子也到了寒毒
发体,因此假借治病来见主子。」

  倾城宫主苦笑道:「真是辛苦你们了。」

  「若是宫主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属下二人的辛苦也算不得什么了。」江灵
雪毕恭毕敬的语气中俨然带着些许严厉,这也正常,毕竟历代宫主都是由她辅佐
成人的,名为下属,实为长辈。

  「既然找到了宫主,我和姐姐也能舒一口气了,只是主子你寒毒侵体,应当
速回广寒宫里医治才行啊!」

  江灵雪听完冰儿的话,点头说:「属下亦要为宫主请脉。」

  倾城宫主探手道:「不知为何,往日一旦发作就是连续十日卧床,今日是第
三日,本宫醒来后只觉神清气爽,难道是好了?」

  江灵雪并不相信,坐在床边给宫主把脉,细细察之,惊曰:「宫主体内为何
有一股暖流存于丹腹?这是我往日从来不曾探寻到的,宫主,你内力涨进可称神
速,莫非是吃了什么丹药?」

  倾城宫主摇头迟疑说:「不曾啊,我平日饭食也是平淡,不曾吃什么丹药~~」

  说完,便忽然想到刚才生宁与自己口舌交缠的时候喂了自己什么团子,正想
说,顿感又羞又怯,雪儿姐姐平日就十分严厉,若是她知道自己和男子这样亲近,
那不仅自己要受处罚,生宁小命也难保。

  于是她只能闭口不谈,推脱自己不知。

  「如此也罢,至少宫主身子徐徐好也,待回宫再细细说来,只是今日既然找
到宫主,就请宫主随下属回宫。」

  倾城宫主惊道:「现在?」

  江灵雪眉头一挑,冷道:「怎么,宫主还要任性留此吗?」

  她这般严酷已经是最后通牒,倾城宫主知道以她的性格是拗不过雪儿姐姐,
她完全有能力将自己强行带离刘府,而紫萱姐姐不明真相也定会阻挠,到时候雪
儿姐姐甚至会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也说不定。

  然而倾城宫主却还有些话想对生宁说,若是自己一走,就不知两人何日可以
相见了。

  「我~~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而是我浑身无力,更何况我还未报刘
府救命之恩,就今夜最后一宿,待明日谢了刘姐姐的恩情,再上路回宫如何?」

  江灵雪沉吟片刻,心中还是不肯,当年她受了主母的临托,定要保其女儿赵
漱凝无恙,她私自离宫已经是让她心急如焚了,虽然如今找到了她,但更不敢让
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分。

  可是倾城宫主万般求她再宿一晚,冰儿也说:「姐姐,今夜已经戌时了,若
是夜里行路,恐怕也不安全,不如就明日启程可好?」

  江灵雪这才轻轻答应,道:「既如此,请宫主夜里安睡,明日天一早属下便
来请驾回宫。」

  倾城宫主忧忡地点了点头,叫来刘紫萱说:「这两位大夫医术超群,请刘姐
姐安排客房留宿一夜,可行否?」

  刘紫萱见她无事,便喜道:「此事何足挂齿,你安心休憩,我自会安排。」

  于是吩咐喜儿领下去安排住宿,又给赏钱,自己与倾城宫主又说了些许话,
让丫鬟端来酒菜给她用膳,之后便走了。

             第一百零三章诉情

  几人走后,倾城宫主独自坐在桌前,尽管饭菜香飘四溢,她却没有胃口,有
一种怅得怅失的感觉,细细想来更觉得难过。

  星眸桃腮,纤纤玉人,却蹙眉不语,低着头满腹心事,忽然一阵风过,吹拂
起她流瀑长发,雪白莹润的脖颈,娇嫩玉指,美若仙凡。

  这时,生宁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身旁,将她吓了一惊,她又喜又嗔,娇怨道:
「你这个小贼,来去匆匆,从哪钻出来的?」

  生宁依旧是嬉皮笑脸,端起碗筷称饿了要吃饭,倾城宫主浅笑了一下,也由
着他去,她一手撑在桌子上,抵住脸蛋笑吟吟地看着生宁狼吞虎咽,又觉得甜滋
滋的欢喜。

  「我问你啊,你方才是不是喂了我什么丹药,治了我的病?」

  生宁笑道:「啊?丹药,什么丹药,是指我亲你的嘴么?」

  他这恬不知耻的态度气得倾城宫主羞恼交加,捏着他的脸皮嗔道:「我与你
说正经话,你却总是这么不正经,哼!」

  生宁连忙嬉笑着求饶,见她生气了也收起顽皮,淡淡一笑:「你们方才的话
我都听到了,没想到你真的不是凡间女子,若以此想来,你还真是广寒仙子!」

  倾城宫主喜道:「你也不是家丁,不然怎么有灵丹妙药喂我吃?」

  生宁哈哈一笑,娓娓道:「我自儿时,师傅曾带我与师姐寻到仙宫,我那时
顽皮,偷到一壶丹药,也不管是什么作用,总之妙处无穷就是了!」

  「好啊,你果真是个小贼!」倾城宫主笑靥嬉笑道,生宁也不否认,只是含
笑道:「你不知,我们每日通信往来,我都会来你房中偷看你,这几日见你睡在
床上翻来覆去痛楚难忍,因此就喂了你几颗丹药,想来也真是有用。」

  「啊~~你~~你每日都来偷看我?」倾城宫主惊愕道,她居然从来都不曾
发现,想到自己每日都这么痴傻地一遍又一遍看着回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倾城
宫主整个俏脸都红了起来,芳心更是小鹿乱撞,羞得无地自容。

  「登~~登徒子,厚颜无耻,你~~」倾城宫主羞嗔不已,连连娇叱,可说
出来的话却都含羞带娇,听得生宁心花怒放,忍不住张手拦住美人香肩,一杯清
酒送来。

  倾城宫主美眸清澈,楚楚动人,羞喜难抑,生宁看着她说:「饮下此杯,我
说些衷肠话给你听。」

  她情动难抑,顺从地仰首饮下,目对情郎,澄澈且娇羞,亲密情更浓,两颊
如红透山桃,一时间烦恼全都皆去,只是郎情妾意。

  「好宫主,我这话说出来若是被别人听到,或许会将我拿去问官,你不要惊,
我只对你一人说。」

  倾城宫主垂眉浅笑道:「你~~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我又不是那种多
舌的女子,不会往外说的。」

  生宁道:「我老实和你说,我本名不叫生宁,这是我师父给我起的,我真名
是叫谢子衿,自幼无父无母,以盗窃赖以得活,我初来府中,只是想偷些财物,
然而见到你后,我一见倾心,茶饭不思,只想与你共度白头,以结同心,你~~
可愿否?」

  他说这话,更加捏紧了倾城宫主的小手,腻滑异常,却又偏偏柔弱无骨,深
情地注视着她,美人听得又羞又甜,强抑芳心的咚咚乱跳,俏脸火烫的像是在燃
烧一样羞怯。

  她强忍着羞喜低头呢喃:「鬼才要和你共度白头,呸!厚脸皮。」

  她固然是口是心非,可是在生宁听来却是心如死灰,倾城宫主察觉不对,她
一抬头,却见到生宁已经是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原~~原来真的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倾城宫主也慌了,连忙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

  生宁摆手道:「罢了,你定是觉我下流,因此劣视我,也罢,我早该知道自
己是痴心妄想,怎么能配上你这样的美人。」

  说罢挽起袖子不住的抹泪,衣袖湿濡不堪,倾城宫主心思单纯,哪里知道这
是他的情术,心下又是自责又是难过,三两下就吐露了真情。

  「怎么会,怎么会~~我哪里看不起你?我若是心里没有你,又怎么会日日
写信给你,我不喜欢你,又怎么会任你轻薄身子,我实在是没有轻视你啊~~」

  倾城宫主越说越急,忍不住自己便落了泪下来,她再也顾不得娇羞,扑进了
子衿怀中,呜呜哭道:「我~~我也不满你,我真名叫赵漱凝,母亲乃是紫薇仙
子赵灵儿,我是仙子之女,你莫要不甘,我只是怕你不是真心,如今我宫里人找
到这里,我明日就要回宫了,我实在是舍不得你啊~~」

  说罢嚎啕大哭,她所爱的情郎不过略施小策,滴了几滴眼泪,她便立刻心疼
起来,连吐带哭将自己的身世也全部倒了出来,可见其情真切,其性秉纯之真。

  子衿喜出望外,一面安抚着她,一边替她擦了泪说道:「你的心意我也知道
了,我实在也舍不得你,更何况我喜欢你实在喜欢得紧,今日我看你痛得辗转反
侧,我恨不能自己代你生病,叫我痛死我也心甘情愿。」

  美人闻言顿时破涕为笑,喜靥靥难合笑意:「那~~那你不生人家的气了?」

  子衿深情地看着她笑着说:「我从来没生过你的气啊,既然我们知道了彼此
的真名,那我叫你一声凝儿好么。」

  「好。」

  「凝儿~~」

  倾城宫主羞道:「子衿~~」

  随即便羞怯地低下头去,然而下颚被他抵住,微微抬起,对着樱唇便是深深
一吻,倾城宫主闭目迎合,任由他的双手在自己的娇躯上下其手。

  这丛中老手的谢子衿尽挑些敏感的部位抚弄,甚至将手坏坏地伸进她单薄的
亵衣里侵犯她。

  「唔嗯~~唔~~嘤嘤~~」

  情窦初开的美人怎么经得起爱郎的抚摸,只是被他轻轻地揉搓了一下酥胸就
已经娇躯轻颤,面如羞花,连连娇吟。

  「不~~啊,不要~~子衿,求你~~」

  纵然是内心热情似火,然而她秉性娇羞,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欢爱的倾城宫
主还是轻轻地推开了情郎,羞怯地低下了头。

  子衿叹了口气说:「明日你便要回宫了,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山高路
远,日子一长,宫主如见了别的俊俏男子,我又不在身旁,你必要忘记我了。」

  倾城宫主急道:「怎么会~~漱凝绝不是那种放浪女子,此生属君,便是作
鬼也随你,绝不会看其他男子一眼,若违此言,叫我天诛地灭而死!」

  子衿连忙捂住她的粉口,呢喃道:「上有神明,下有鬼妖,不要说此不祥之
话,你若再说,我就要亲你直到你昏过去为止了。」

  倾城宫主顿时喜笑颜开,娇懒地伏进他的怀中,心中无比满足。

  子衿搂住美人,轻声说:「若是你有意,我愿随你去,或是你随我走,只求
我二人同心携手,共度余生。」

  倾城宫主闻言,蹙眉忧愁地说:「你不知道,我有难言之隐,我固然也是想
和你在一起,只是我身上有寒霜之毒,较一般女子更加短命,就算与你私奔,也
只有几年命数,又是何苦~~」

  「我不在乎,我只愿与你在一起~~」子衿温情道,「相信我,只要我找到
我的师傅,她一定能救治好你的病,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辈子都在一起了。」

  短短几句,二人已私定终生,倾城宫主哪里经过这种糖衣炮弹,几句甜言蜜
语就早已充满了她的心房,开心得喜笑颜开,芳心期许。

  「当真?」

  子衿正色道:「若背此言,人神共戮之!」

  倾城宫主羞涩难当,婉转吟道:「若如此,人家自然也不会负你,只是今夜
以后,你要对人家一心一意,不要负了我。」

  「我怎么舍得负你。」

  子衿喜出望外,揽住美人细腰,复又吻上嫩唇,不老实的手在娇躯上游走,
勾起她的衣带,一边爱抚一边拉开~~

  倾城宫主也半推半随,羞喜交合,任他轻解自己罗裙衣裳,动情迎合,子衿
一边掀开帘子,托住仙子美臀抱上牙床,低头爱吻无所不至。

  「人家~~还是处子,望君怜惜凝儿~~」倾城宫主星眸含情,云娇雨怯地
半遮掩住身子,子衿微笑地看着她,将她护住酥胸的玉臂扯开,温情一笑。

  「放心,交给我,放松些儿。」

  「嗯~~」

             第一百零四章抚爱

  携手揽腕入罗帷,含羞带笑把灯吹。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牙床上,玉人春潮满面,桃腮晕红,任由情郎环抱滑嫩酥软的柳腰,隔着纤
薄的衣裳,从她的脊梁处一指一指地往上划量,轻挑慢抵,直到一处凸起的结扣。

  子衿心中一笑,巧手噗嗒一解,就已经隔着衣袍,从后背悄无声息地解开了
仙子里面的亵衣。

  「嘤啊~~」

  倾城宫主猝不及防,顿时心中如小鹿乱撞,羞红着面颊偷看了情郎一眼,呢
喃道:「坏人~~」

  「嗯?」

  「你~~你居然这么熟练,怕是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子,真是可恶的花贼!」

  子衿轻笑一声,呢喃在宫主耳边道:「我就只祸害你,好不好?」

  美宫主怎么好意思说好,但又不能说不好,只能嘤咛两声,任他索取予求。

  她粉面通红,修长优美的身子躺在玉床上半羞半遮,一对粉腿微微偲磨,美
目眼中似水含情,胸前更是一片起伏不定,挺立的雪乳撑起冰山玉峰,十分诱人。

  谢子衿看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将这温香软嫩的玉体抱在怀中,挤压着倾城宫
主那对傲世的乳胸,只闻到一阵处子梅香扑鼻而来,口鼻芬芳,更加上这样一对
凹凸有致的玉乳纤腰贴在腹上,就算是个太监也不可能把控得住。

  作为一个采花小贼,谢子衿深知怀中仙子的曼妙极品,小腹下方更是汹涌如
灼,怒火昂首挺立,那根令倾城宫主心神意乱的坏东西就紧紧抵在了她的腿裆之
间,羞得她更是春眼朦胧,羞怯难耐。

  作为女子,虽然不近男色,却也多少知道一些,倾城宫主痴痴地看着自己的
情郎,明白自己今夜就要丢失秉守了十九年的贞洁,她固然是心甘情愿,但也羞
怯不已,如今看着爱郎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既如处子,又如美妇了。

  「凝儿,我的本钱,倒也还算合你的心意吧?」

  子衿坏坏地笑着,时不时还挺动腰部,让男根的两颗蛋蛋在美人的腿心处隔
着亵裤贴着,顶端都已经伸到她的美脐下方了。

  倾城宫主已经是羞得红面都要滴出血来了,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什~~
什么本钱~~人家~~人家才~~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怕,今夜,我会让你永生难忘的。」

  谢子衿用双腿夹住了倾城宫主的一双玉腿,下腹隔着衣衫贴着她那软嫩惊弹
的小腹之处,他知道凝儿是处子,因此前戏万分重要,他可不想给这样的一个美
人留下痛苦的初夜,于是以此来激起美人的情欲。

  另一方面,子衿一边从仙子衣领的领口帮她褪下恼人的衣衫,一边从脖颈处
慢慢向下细吻,所到之处极尽温柔,亲吻着她那软糯温滑的仙肌玉骨,试图安抚
她娇怯的情绪。

  「嗯啊~~」

  在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之下,倾城宫主也很配合地让他解开自己的羞衣,谢
子衿轻轻一挑早已被解开桎梏的亵衣,一对饱满的酥胸便立刻呈亮在他面前。

  「哇~~」

  两颗如水蜜桃一般鲜嫩香软的酥乳,圆滚滚美澄澄,雪嫩的肌肤光滑细嫩,
诱人的乳峰上点缀着一颗粉嫩的星彩乳头,如四月的草莓般惹人垂涎欲滴,小小
的乳晕似半开的月季花落在周围,淡淡的粉红色美不可说。

  子衿目不转睛地盯着娇软无力的美人,口水直流,倾城宫主顿时羞得面如桃
花,玉臂连忙护住酥乳,羞怯道:「不啊~~不要看~~」

  似这等处子美人的娇羞,子衿可有的是办法让她露出破绽。

  只见谢子衿莞尔一笑,对着美人儿的樱桃小嘴就是深深一吻,倾城宫主一时
被吻得浑身酥软无力,情不自禁地深处柔弱无骨的玉臂主动缠住了情郎的脖子,
连带着送上香醇滑嫩的小舌。

  计谋立时见效,一对酥胸没有娇手的保护顿时就暴露无遗,谢子衿不断地拉
低了怀中仙子的衣衫,一手迫不及待就盖在了那对娇软如酥的雪乳上。

  「唔嗯~~嘤咛~~」

  那是一对何其美妙的滋味,饱满又柔软,娇嫩又酥弹,无论怎么揉搓都能变
回原来的形状,一对软软的玉乳搓在掌心犹如娇媚的猫儿,舍不得狠心戏弄,又
想要欺负她。

  子衿将这极品的美乳一握,直捏得玉人又酥又麻,脑中迷糊糊又乱又舒服,
情郎的大手粗糙却热情如火,被他这样一摸更是敏感娇羞,忍不住嘤口中娇吟一
声,然而樱唇吐气时却被爱郎的舌头堵住。

  于是,如此一下更引起美人更加急促的呼吸,如麝如兰的娇香从瑶鼻中扑在
了子衿的脸上,发出了如婴孩般撒娇的声音,更加激起了子衿的兽火。

  「唔~~唔~~」

  从未经历过人事的倾城宫主就这样地被男人恣意地轻薄,她又是羞,又是喜,
又是怯,就在这三种情绪的交杂当中,被爱抚的身子也开始渐渐起了变化。

  不一会儿,她就已经是全身燥热,只觉浑身各处肌肤都敏感焦热,又麻又痒,
好想爱郎能爱自己一下,痒得她是心房焦虑,羞面上布满了整片红霞,春情已经
裹不住了,荡漾在她的眼眸当中。

  然而,女子的矜持时刻提醒着她,她却不敢主动求欢,只能轻轻地扭动麻酥
酥的身子,想要引起子衿的注意。

  谢子衿轻轻地将她平放在玉床之上,此时衣襟已经被他剥到了腰腹之间,美
人的上半身已经是一丝不挂,此时看去,她那雪白的肌肤而内里透红,细腻如同
凝脂的身子更是毫无半点瑕疵,前凸后翘,玉体玲珑,乃是人间极品,不愧是仙
子的女儿。

  「凝儿,你可真美!」

  子衿忍不住发出内心的赞叹,倾城宫主却早已羞得美目微闭,难以启齿了。

  见到这个情形,子衿也是意料之中,于是他自顾自顺着美人的小腹轻吻起来,
每一下都吻得倾城宫主止不住得微微痉挛,颤抖。

  趁着美宫主已经如同羔羊一般,谢子衿也不再等待,拖着玉人的翘臀,将她
的衣襟从小腹处从下褪去,倾城宫主立刻就一丝不挂,全身赤裸在自己的面前。

  十九岁的美人仙子,高不可攀,如今却只等待自己的采摘,谢子衿血脉贲张,
以极快的速度脱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仍在地上,和美宫主的衣物混在一起。

           第一百零五章给美宫主破处

  子衿跪在美人身上,昂首雄伟的玉杵高高挺起,目光自然是看向那绝美之处
的桃花源地,只见那里光滑无毛,粉嫩漂亮,紧紧地闭合,如同羞怯的蛤蜊一般。

  「居然还是白虎!」

  谢子衿欣喜若狂,要知道白虎虽然有克夫的之命,然而那都是对凡夫俗子而
言,对他这种懂得阴阳采补的人来说,白虎可堪为鼎,御女极品之穴。

  他激动地深处一手,探在美人的阴穴上,轻柔爱抚,伸出中指缓缓探入,里
面已经微微湿润了,看来刚才的爱抚已经明显起了作用了。

  「真是极品!」谢子衿欣喜暗忖着。

  这又暖又滑的处子美穴紧致无双,只是伸进一根手指就紧紧地吸住了自己,
虽然前面稍稍有些阻力,然而里面凹凸紧窄,忍不住就抵着上阴轻轻扣挖了起来。

  「啊~~不~~不要子衿~~嗯唔~~」

  倾城宫主顿时像一朵含苞的玫瑰被强行打开,苦涩与甘美同时在她娇颜上呈
现,虽然轻蹙着眉头,然而春情已开的娇躯如同洪水一般势不可挡,麻酥酥的快
感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扭动着娇躯,嘤口中也发出莺声燕语的娇喘。

  「嗯~~嗯~~好~~好热啊~~子衿~~子衿~~凝儿好难受~~」

  美人的娇羞如诗如画,加上她这仙子的娇躯,一眼望去,雪嫩的香肩连着饱
满挺立的酥胸,娇软平坦的小腹引出修长玉嫩的美腿,可爱的玉足更是让人想含
在口中细细舔舐一番。

  这样一条摄人心魄的曼妙曲线,就如同化身为人的龙族宫主,那一身似水柔
软的肌肤,宛如凝脂羊膏,娇软玉润美妙无瑕,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倾城宫主被这样一番肆意观览,又被戏弄私处更是一阵情潮翻涌,浑身骨软
筋麻,又痒又算,腿心处仿佛有虫蚁爬行嘶咬一样,又热又麻,在情郎的挑逗之
下更是流出大量的蜜液,滑腻腻,黏糊糊的打湿了子衿的手掌。

  「哟,凝儿,你好厉害,居然出水出得这么多!」

  倾城宫主更加羞不可言,竟是捂着玉容娇嗔起来:「你~~坏~~坏人~~
你还要羞辱人家到几时~~」

  谢子衿心中大喜,合着不止是自己,这美人也早就已经忍耐不住了,也罢,
方才手指初体会过里面的芳紧,自己也实在想要尝尝这极品美人的滋味了。

  一想到立马就要将自己的宝贝挺入这仙子娇躯,被她最娇嫩之处夹缩吮吸,
那种销魂的滋味便立刻仿佛席卷全身了一般。

  虽然此时子衿还不知道自己上的美人有着春水玉壶的名穴,他却早就已经硬
如钢棒了。

  正当他轻轻分开身下仙子的粉腿,玉杵抵在白虎穴口之时,倾城宫主却羞答
答得捂住了桃源入口,不肯让他进去。

  「怎么,你后悔了?」子衿疑惑地问道。

  倾城宫主羞得面赤耳红,轻轻私语道:「凝儿好怕~~怕~~」

  子衿轻轻地拨开倾城宫主的葱指,安慰她说:「别怕,女子自古就有这样一
遭,更何况你我同心,行合卺之礼乃是天经地义,我会怜惜你的。」

  倾城宫主还是心有余悸,她娇声细语道:「子衿~~求你了,人家好难受,
摸摸人家好不好?」

  她说这话足以表明了自己害怕的心情,子衿也细心地爱抚着她,手在娇软的
身子上游走爱抚,一边抚摸还一边问:「是这里吗?」

  他温柔地摸抚着佳人的玉颈,从上到下,顺势出触弄着美人饱满娇挺的玉乳,
用整个手掌按抚,然后又时不时轻托乳肉,微微揉捏着美人椒乳上的红豆,左右
摩擦。

  这样一来,倾城宫主立刻舒服得媚眼如丝,娇声发嗲地娇喘:「坏~~坏人,
你坏死了~~弄得凝儿好舒服啊~~唔啊~~」

  原本肿胀难受的乳房被这样一番消受已然是舒服得如痴如醉,随着她娇羞万
分的嘤咛,子衿的搓弄也愈发大力起来,把一对椒乳搓在手中捏得随意变化形状,
一会儿是苹果,一会儿是黄梨,一会儿又是圆饼~~

  不一会儿,倾城宫主已经是娇喘吁吁,美目含情万分,一对浑圆修长的美腿
不知何时都已经主动缠住了情郎的腰腹,两腿之中的蜜液滑溜溜地渗了出来,淋
湿了一大片。

  见到时机已经彻底成熟,谢子衿在美人耳边呼气呢喃:「凝儿,咱们合二为
一吧!」

  倾城宫主羞怯地轻声答应:「凝儿的身子,就交给你了,望君不要负了人家,
万望怜惜凝儿~~」

  「我绝不负你。」

  子衿跪在仙子分开的美腿之间,抱起美人的纤腰,倾城宫主也十分配合地主
动抬起香臀,一根粗长无比的玉杵就抵在桃花源入口处,顶端轻吻着那条蜜缝,
时不时触碰着花口。

  龟头一下又一下轻轻顶撞着那粉红湿润的桃源洞缝,玉杵前端的肉冠刮蹭得
柔嫩的阴唇颤抖不止,又涩又酥。

  「凝儿,我真的来了。」

  不待美人回应,子衿按住她的腰肢,身下逐渐用力,一点点顺着蜜液顶送进
去,因为是处子,里面的紧致可想而知,巨大的压力迅速将他半个龟头紧紧压迫
住,紧得子衿顿时觉得脑袋都被夹住了一样。

  里面的阻力更是如同瀑布上流,四面八方的排斥感要将这个不速之客赶出体
外,倾城宫主感到一阵刺痛,下身被粗硬的外物破开身子的感觉十分强烈,顿时
痛得粉面煞白,痛苦不已。

  「不要~~子衿,等一下好么~~凝儿好痛~~不要再进来了~~」

  子衿下身一阵滚烫,然而才进去半个龟头,她就已经受不了了,无论如何今
晚都要破了她的仙子红丸,于是他紧咬着牙齿,当做没听见一样,强行没入。

  「好紧~~我受不了了~~」

  说着胯下用力,又往里挺里了几分,一时间更是令倾城宫主痛得连连推攘着
情郎,娇喘求饶不止,谢子衿感到下体被又紧又暖的肉壁夹住,还有阻力阻挡,
这更加令他兴奋,毫不理会美宫主的求饶,腰腹用力一顶。

  叽咕~~啪~~

  玉茎突然之间突破了一层壁障,直捣黄龙,瞬间毫无阻力,反而有一股吸力
死死地缠住整根肉棒,在这一瞬间,子衿已经破开了身下美人十九年的私蜜花径,
得到了仙子一般美宫主的贞洁身子。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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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不记得啥时候时候看过前面的章节,然后看见这更新了,没想到这一更就是100多了,厉害厉害,果然是长篇啊,但是这名字女性角色说实话给我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是“劫”吧,好家伙没想到大佬这么有意思啊。不过说实话这玩意把肉删减一下基本就是正经文章了,啧啧厉害厉害,红心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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